2010年以来印共 (马)西孟邦持续衰退状况及其原因探析
来源:admin 浏览量: 发布时间:2017-11-20 14:47:40
2010年以来印共 (马)西孟邦持续衰退状况及其原因探析
张树焕
摘要:西孟加拉邦是印共 (马)最重要的根据地,自1977年起印共 (马)与其盟党连续七次赢得邦议会选举,组建了 “世界上执政时间最长的民选左派地方政府 ”。2010年以来,印共(马)在邦议会选举、人民院选举、潘查亚特选举、市政选举等历次选举中均告失败 ,呈现出持续衰退的状况。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持续衰退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中作为同质型政党的草根国大党的崛起是印共 (马)在西孟邦持续衰退的客观原因,政治选举是印共 (马)持续衰败的重要影响因素,自身建设的不足是印共 (马)持续衰退的本体原因。
关键词:印共 (马);西孟邦;衰退;原因
西孟加拉邦、喀拉拉邦与特里普拉邦是由印共 (马)长期执政的地方政权。其中,西孟邦被称为印共 (马)最重要的根据地,从1977年起印共 (马)与其盟党连续七次赢得邦议会选举 ,组建了 “世界上执政时间最长的民选左派地方政府 ” [1]。2010年 ,印共 (马)在西孟邦市政选举中失去独大地位 ,并在 2011年第十五次邦议会选举中失去执政地位。此后印共 (马) 通过各种方式试图重新获得在西孟邦的执政地位, 但是并不成功, 反而陷入了持续衰退的状况。 与喀拉拉邦、特里普拉邦另外两个共产党长期执政的邦相比,印共(马)在西孟邦的困境更加显著[2]。本文试图对2010年以来印共 (马)在西孟邦持续衰退状况及其原因作一探析。
一、2010年以来印共 (马)西孟邦持续衰退状况
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自1977年开始,曾在西孟邦连续七次赢得邦议会选举,得以连续执政30余年。在此期间,西孟邦先后举行多次人民院选举、市政选举、潘查亚特选举等,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也无一例外地取得胜利。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10年以来,西孟邦先后举行市政选举、邦议会选举、潘查亚特选举和人民院选举六次,印共 (马)及其领导的左翼阵线全部落败,呈现出持续衰退的状况,具体状况如下。
2010年与 2015年 ,西孟邦先后举行两次市政选举 。在 2010年西孟邦的全部92个市政选举中 ,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仅赢得了 25个 ,失去了原来的独大地位,而其竞争对手草根国大党则赢得了66个。加尔各答是西孟邦市政选举的风向标:在加尔各答144个市政席位中,印共 (马)赢得33个,而草根国大党则赢得了95个。在2015年西孟邦举行的市政选举中,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赢得的市政数量进一步下降至5个,而草根国大党赢得的市政数量则上升至71个。在加尔各答市政选举中,印共 (马)仅获得15个席位,而草根国大党则获得114个[3]。
2011年与 2016年 ,西孟邦先后举行第十五 、十六届邦议会选举 。在 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在294个议席中,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赢得的议席数由上届的233席下降至62席,其中印共 (马)议席数由176席下降至40席,而草根国大党则赢得 184席 ,以绝对优势夺取邦政府的组阁权 ,该党领导人玛玛塔 ·班纳吉出任邦首席部长并组建邦政府。在2016年西孟邦举行的第十六届邦议会选举中,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的席位跌至32席,印共 (马)仅获得25席,草根国大党的议席数则升至212席,玛玛塔再次出任邦首席部长并组建邦政府 。[4]
2013年 ,西孟邦举行县 、区 、村三级潘查亚特选举 。在县级潘查亚特 (ZilaParishads)选举中 ,在 17个县潘查亚特中 ,印共 (马 )仅赢得 3个 ,而草根国大党赢得13个。在329个区级潘查亚特(PanchayatSamitis)中,印共(马)赢得79个,而草根国大党则赢得 214个,在 3215个村级潘查亚特(GramPanchayats)中,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赢得857个,而草根国大党则赢得1783个[5]。
2014年 ,西孟邦举行第十四次人民院选举 。在 42个议席中 ,印共 (马 )仅赢得了2个议席,而草根国大党获得34个席位。与2009年第十三次人民院选举相比,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议席数减少了13个,而草根国大党则增加了15个[6] 。
2010年以来 ,印共 (马)及其领导的左翼阵线在西孟邦的衰退呈现三个特点 。第一,全方位的衰退。就选举层次来说,印共 (马)在议会选举和地方自治选举中都遭到失败;就地域而言,印共 (马)在城镇与乡村都选举失利,需要强调的是,与城镇地区相比,印共 (马)由于实施租佃改革、自治制度而在乡村建立了较为稳固的支持,但该党在潘查亚特选举和农村地区的议会选举中也并没有取得理想的结果。第二,衰退状况不断加剧。为了重新获得执政地位,印共 (马)采取了许多措施,如积极协助莎拉达集团投资基金骗局等腐败案件的调查、加强政党合作等,但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的得票率仍然不断下跌:2011年左翼阵线在邦议会选举中的得票率为41.0%,2014年在人民院选举中下降至29.9%,2016年在邦议会选举中进一步下降至27.3%[7] 。第三,在短期内无恢复执政的可能。印共 (马)中央委员会在 2016年德里会议上指出本党在西孟邦 “正处于历史上最严峻的时期 ,其严峻程度超过上世纪70 年代中叶紧急时期的处境,短期内并无恢复执政的可能” [8]。草根国大党也指出 ,印共 (马 )短期内无法对其执政地位构成威胁 ,因而将大量人力物力投向特里普拉邦、阿萨姆邦等,以期取得新的进展 [9]。
二、同质型政党的崛起与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持续衰退
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衰退与同质型政党 ———草根国大党的崛起紧密相关 。西孟邦是典型的农业邦,全邦19个地区中的10个被中央政府列入经济落后区,全邦1/3的人口处于绝对贫困状态[10]。经济状况的落后和民众的贫困 ,使得意识形态偏左的政党容易获得民众的支持。自1977年以来,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作为西孟邦唯一的左翼力量而得到民众的广泛支持,人民党等右翼政党根本无法对其执政地位进行挑战。1998年玛玛塔在加尔各答创立了草根国大党,西孟邦有了新的左翼政党可供民众选择。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在与草根国大党竞争的过程中,在意识形态、维护民众利益的政治实践等方面逐渐丧失了优势,最终被草根国大党取代。而草根国大党执政后展现出来的治理能力得到民众的信服,使其能够连续执政。
首先,在意识形态方面,印共 (马)逐渐丧失了对草根国大党的优势。印共(马)和草根国大党都声称是社会底层民众利益的代表 ,但是印共 (马 )为了在西孟邦长期执政而无原则地与其他党派合作,其意识形态标识逐渐模糊。在1977年上台执政后不久,印共 (马)西孟邦委员会把自己界定为农民、原住民、表列种姓、表列部落、穆斯林、城市无产者等社会弱势群体的代表[11]。1982年,为了战胜国大党 (英)与国大党 (社会主义)的联盟,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决定与西孟邦社会主义党合作。西孟邦社会主义党是1981年从右翼政党人民党中分裂出来后组建的,具有印度教派和反穆斯林色彩,这一合作稀释了左翼政党意识形态的纯洁性[12]。2014年,印共 (马)促成左翼阵线与民主社会主义党等六个政党的合作,其中民主社会主义党是 2000年从印共 (马 )分裂出来的政党 ,该党党魁赛夫汀 · 查特赫莱赞同激进的新自由主义改革,反对对底层民众的过度保护[13]。2016年,印共 (马)为了重新夺得西孟邦的执政地位而与国大党合作,这是对其执政理念的重大背离,因为两党在资本主义发展前景等问题上观点完全不同。为了协调不同党派的利益诉求,左翼阵线在选举中往往提出比较空泛的竞选纲领,如在2011年西孟邦邦议会选举中 ,左翼阵线的竞选口号为 “重返权力 (Pratyabartan)”,把竞选重点放在恢复印共 (马)2008年潘查亚特选举中丧失的议席,对于维护民众利益的考量则较少。在2016 年西孟邦邦议会选举中,印共 (马) 提出的竞选口号为“推翻草根国大党政府以拯救西孟邦 ,推翻印度人民党政府以拯救印度”,但是对具体的施政措施阐释并不充分。
与之相反 ,草根国大党在意识形态上非常明晰 。草根国大党译作 “特里纳莫大会党”;“特里纳莫”在孟加拉语中是 “穷人”的意思 ,草根国大党实际上就是来自下层穷人的党派。自1998年成立以来,一直坚定地站在底层民众的立场上,其主张包括保护贱民、穆斯林、妇女等弱势群体的利益,反对外来资本,支持本地中小企业的发展等 。在 2008年西孟邦潘查亚特选举中 ,草根国大党提出了 “母亲 、土地和人民”的竞选口号 ,明确反对西孟邦新自由主义改革对民众土地的掠夺 。在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 ,草根国大党的竞选口号是 “变化 (Paribartan)”,提出通过兴建基础设施、解决就业、实施农业补贴等措施提升底层民众的生活水平 。[14]2014年人民院选举中 ,草根国大党的竞选口号是 “重生(Regeneration)”,系统提出了全民医疗保障、饮用水保障、妇女保护等62项举措[15] 。2016年邦议会选举中 ,草根国大党的竞选口号是 “发展 (Development)”,从妇女与儿童健康 、住房问题、乡村发展等17个方面系统阐释了服务民众的举措[16]。
其次,在维护民众利益方面,印共 (马)与草根国大党形成了鲜明对比。印共(马)在西孟邦执政初期通过租佃运动 、限制私人大资本等措施较好地保障了底层民众的利益。但是,随着1991年拉奥政府在印度开启新自由主义改革,联邦政府采用新的根据各邦财政状况实行有差别的财政补贴政策,对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执政带来了挑战[17]。为了改变经济停滞与财政赤字的状况,1994 年印共 (马)在西孟邦开启了新自由主义改革,内容包括建立经济特区,大力引进外资,关闭利润低下的中小企业,发展汽车、IT 等资金或技术密集型的产业,修改 《劳工法》等,这极大地触犯了广大民众的利益。第一,以高压手段强制征收兴建经济特区和兴办企业所需用地,侵犯了农民的利益,典型的案例是南迪格拉姆征地纠纷和辛古尔土地纠纷。2007年,西孟邦政府为了兴建化工厂而强行向南迪格拉姆村征地 14000英亩,引起了农民与政府的冲突,导致80多人伤亡。2008年为了吸引塔塔集团兴建汽车厂而向辛古尔村强行征地1000公顷,引起民众强烈抗议。第二,失业问题大量出现。印共 (马)执政期间,西孟邦关闭中小企业55000余个,导致700多万人失业[18],新兴的汽车、IT 等企业吸纳劳动力的能力较弱,无法解决大量的失业问题,再加上修改后的 《劳工法》允许外资企业延长工人的劳动时间,限制工人罢工 ,引起了工人的反抗 。从根本上讲 ,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新经济政策 “偏向工业 、跨国公司和工业财团 ,疏远了农村的穷人和城市的穷人以及中产阶级”[19] 。
与印共 (马)不同,草根国大党始终坚决地维护底层民众的利益。南迪格拉姆征地纠纷事件爆发后,草根国大党领导人玛玛塔、塔帕斯等人迅速组建了反土地掠夺委员会,领导村民开展保护土地的运动。辛古尔征地事件爆发后,玛玛塔立即开启了为期25天的绝食抗议。2011年上台执政后,草根国大党更是坚决维护底层民众的利益,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第一,实施并扩大食物定量供应卡制度。2014年,西孟邦3200万民众得到每千克2卢比的低价粮食补贴,辛古尔、普鲁利亚等落后地区的民众全覆盖,2016年,享受食品补贴的人数提升至7000万。第二,针对女孩、孕妇、失业者等群体提供专项资助。2013年,草根国大党政府针对因贫困而辍学的女孩启动专项奖学金,对符合条件的女孩每个月资助750卢比,同年开启青年失业资助计划,为本邦10万失业青年每月提供1500卢比的资助,2016年还分别为694万营养不良儿童和138万孕妇提供专项补贴[20]。第三,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大力修建铁路,为农村和城郊提供纯洁饮用水和供电等。草根国大党与印共(马)在维护民众利益的政治实践中的不同作为,在民众中产生了不同的反响,草根国大党日益成为民众信赖的政治力量,以2014年人民院选举为例,占全邦人口绝大多数的穷人中,草根国大党赢得绝对优势,而左翼阵线的得票率则仅为四分之一[21] 。
再次,在执政能力方面,草根国大党比印共 (马)展现了更强的社会治理能力,得以连续执政。与执政34年的印共 (马)相比,执政仅6年的草根国大党在发展经济、解决社会矛盾等方面展示了高超的水平,赢得了民众的亲睐。在经济发展方面,在印共 (马)执政期间,西孟邦除农业外经济指标全面下滑,其中经济总量由执政初期全国的第二位下降至2011年的第六位,人均经济总量由第一位下降至第十七位,工业企业数量在全国的比重由执政初期的7.6% 下降至2011 年的3.9%,企业产值由 9.8%下降至 2.45% [22]。草根国大党上台后 ,西孟邦的经济得到全面好转,2011年至2016年,西孟邦年均经济增长10.48%,人均收入年均增长12.84%,明显高于全国的发展速度,西孟邦的中小企业银行贷款量、婴儿存活率、厕所使用率等经济指标也恢复至全国前列。在财政赤字方面,印共 (马)执政时期西孟邦是印度财政状况最差的邦之一,财政赤字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最高达4.7%,草根国大党上台后 ,西孟邦的财政收入由 2011年的 2100亿卢比上升至2016年的 4290亿卢比 ,2016年西孟邦财政赤字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下降至3.1%[23] 。在社会矛盾解决方面 ,印共 (马 )的低效与草根国大党的高水平也形成了鲜明对比,印共 (马)执政时期,西孟邦先后出现了廓尔喀兰分裂运动和扬加玛哈尔的毛派恐怖主义,廓尔喀兰位于大吉岭山区,主要居民为讲尼泊尔语的廓尔喀人,该地区自1980年起要求建立独立的廓尔喀兰邦,印共 (马)政府采取镇压的方法,结果导致激进的廓尔喀兰民族解放阵线的出现,2011年草根国大党上台之后,邀请印度中央政府、廓尔喀兰民族解放阵线签署三方协议成立了廓尔喀兰邦领地管理局,赋予廓尔喀人内部资源分配权、行政管理权、独立财政权等广泛的权力,使得该地区的分裂运动得到有效抑制,扬加玛哈尔地区是西孟邦乃至印度最落后的地区之一,印共 (马)执政时期对该地区重视不够,使得该地区发展滞后,成为毛派分子的聚集地,进入21世纪以来,特别是2008年后毛派分子发动了大量恐怖袭击,仅在2010年毛派分子就发动恐怖袭击350多起,而印共 (马)政府束手无策。草根国大党上台后,一方面,加强对毛派分子的打击,击毙毛派军事委员会领导人金尚吉,逮捕苏希塔拉、阿布沙克等骨干份子50余名;另一方面,采取种种发展举措,包括兴建基础设施、实施就业保障制度等,扬加玛哈尔地区逐渐恢复了和平[24]。印共 (马)与草根国大党在社会治理方面的不同表现,产生了不同的反应 。印共 (马)在西孟邦执政的三十余年被许多民众称为 “失去的年代 ”[25] ,而草根国大党的执政能力得到充分肯定。《甘露市场报》2015年在全邦范围内开展的调查显示,50%的民众对草根国大党在西孟邦的社会治理能力持肯定态度,其中14%的民众认为 “非常棒” [26]。《今日印度 》2016年对全邦 14450名民众的调查显示 ,58%的民众认为草根国大党在发展经济 、解决社会矛盾等方面的能力 “强”或者“很强” 。[27]
作为印度经济发展落后和贫困人口最多的邦之一,右翼政党在西孟邦影响力极其微弱,如1977年与1982年作为主要右翼政党的人民党在邦议会选举中没有赢得任何议席,1982年之后,印度人民党取代人民党成为主要右翼政党,在2016年邦议会选举之前也没有赢得任何议席。在西孟邦,意识形态偏左的政党获得了民众的广泛支持。长期以来,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是西孟邦唯一的左翼力量,并且在意识形态和政治实践中都较好地代表了广大民众的利益而赢得了民众的支持。但是,随着同为左翼力量的草根国大党的崛起,西孟邦有了新的选择,特别是当草根国大党在意识形态和政治实践方面更好代表民众利益时,印共 (马)在西孟邦独大地位开始瓦解,并在2011年最终失去执政地位。草根国大党执政之后无论是在发展经济还是处理社会矛盾方面都展现出高超的水平,使得该党受到了民众的广泛拥护,而印共 (马)在此后的选举中一败再败。
三、政治选举与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持续衰退
在民主体制下,选举是基础性工程,是影响政党兴衰的重要原因。郑敦仁认为选举过程包括规则竞争和策略运用,并指出选举制度的规范性、选举策略的灵活性对政党兴衰具有关键意义[28]。2010年以来,印度选举制度的不规范、印共 (马)选举策略的僵化与政党联盟的失误都是导致其在西孟邦持续衰退的重要因素。
首先,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持续衰退与印度选举的不规范紧密相关。印度因实行全民选举被称为 “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 ”,但是印度的选举并不规范 ,一方面,印度选举中充满了暴力、恐吓等大量不法行为,并且警方往往受到执政党的压力而对其偏袒;另一方面,执政党可以利用政府就业援助、医疗保障、贷款资助等与选民进行选票交换 ,从而与选民形成 “恩赐 —侍从 (Favour-Clienteles)”关系[29],这都使得下台的政党不易东山再起 。印共 (马)在执政期间就利用上述条件而连续多次赢得大选,在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草根国大党等在野党要求选举委员会采取严格措施保证选举公正有序进行,中央政府派遣联邦警察取代邦警察维护选举秩序,印共 (马)作为执政党的优势化为乌有而失败[30]。
但是,2011年后,西孟邦不规范的选举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变,草根国大党利用执政党的地位变本加厉谋取不正当竞选优势。一方面,大量雇佣流氓、歹徒、党棍并勾结警察对左翼阵线成员及其支持者进行迫害。在2013年潘查亚特选举中,6191名左翼阵线的候选人被警察和草根国大党成员阻止填写候选单[31]。选举结束以后,草根国大党还通过各种强制手段迫使左翼阵线党员辞职或转投己方,结果左翼阵线在选举中赢得的79个区潘查亚特中的43个被策反,857个村潘查亚特中的416个被策反 [32]。在 2015年市政选举中 ,胡格利 、纳迪亚等 54个选区只有草根国大党党员作为候选人参选,其他党派党员在压力下纷纷弃选[33]。另一方面,草根国大党通过资源分配巩固其执政优势,典型的是库奇比哈尔地区。在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草根国大党获得九个议席中的四个,在莫克利擀、库奇比哈尔北区、库奇比哈尔南区、思泰、叮哈挞等五个议席竞选失败。草根国大党通过扩大政府救济的范围、修筑公路等措施重点对五地民众进行资助,在2016年邦议会选举中,草根国大党赢得了除库奇比哈尔北区外所有议席[34]。
其次,印共 (马)僵化的选举策略导致了在西孟邦的持续衰败。选举策略是影响政党兴衰的重要变量,在2010年以来西孟邦的选举中,印共 (马)选举策略的僵化与草根国大党选举策略的灵活对比显著。一方面,印共 (马)在选举中坚持采取阶级分析法的策略,对宗教、种姓等因素考量不足,而草根国大党则充分利用上述因素获得大量选票。印共 (马)作为无神论的政党,自成立后就一直倡导世俗义和科学主义,认为宗教、种姓等因素是阶级矛盾的表现,阶级政治会自动消除宗教、种姓等[35] 。典型的是二者对待穆斯林和贱民的态度差别明显,在穆斯林问题上,目前穆斯林占据西孟邦人口的28%,所有341个街道中的140个穆斯林人口比例超过40%,根据朱家莞的研究,穆斯林选票对西孟邦至少一半的人民院席位具有决定性影响[36]。自1977年以来,穆斯林一直是印共 (马)的重要支持者,但是西孟邦穆斯林的处境并不好 ,早在 2006年萨查尔委员会发布的报告就指出 ,“就穆斯林群体而言 ,西孟邦的穆斯林的状况是全印最差的 ”,穆斯林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与识字率分别为2.58年和57.5%,分别落后于全邦的3.58年和72.4%[37]。2007年时任西孟邦首席部长巴塔查尔吉把伊斯兰学校称为 “恐怖之源 ”,赶走穆斯林原教旨主义的拥护者塔斯里马 ·纳斯雷恩 ,并把其书列为禁书 ,结果在 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印共 (马)在穆斯林选区获得的议席由原来的25席下降至13席。2013年印共 (马)西孟邦委员会发动签署了 “全印反种族公约 ”,仍然拒绝给予穆斯林特殊待遇。在2014年西孟邦人民院选举中,印共 (马)仅赢得了8个穆斯林议席中的2个,在2016年邦议会选举中,印共 (马)在穆斯林中赢得的席位由13席进一步下降至8席[38]。与印共 (马)相比,草根国大党则积极争取穆斯林。早在执政之前,草根国大党就主张加大对北24区、南24区、纳迪亚等穆斯林集聚区的投入,并且在比尔普姆禽流感等事件中极力维护穆斯林的利益。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在穆斯林选区赢得的59个议席中,草根国大党占27个。2011年草根国大党上台后,采取了更坚决的亲穆斯林政策,如政府设立专款用于接济阿訇 (伊斯兰教宗教领袖),并 为 穆 斯 林 学 生 提 供 助 学 金, 加 大 对 全 印 学 生 伊 斯 兰 运 动 的 资助[39]。在2016年邦议会选举中, 草根国大党在穆斯林选区赢得的议席上升至32席 [40]。在贱民问题上 ,印共 (马 )的表现同样逊于草根国大党 。印共 (马 )执政时期对为贱民保留席位的制度执行并不坚决, 中央政府为贱民设置的就业、升学等保留项目在西孟邦的执行往往打折。草根国大党则主张严格执行贱民保留制度,在2011年与2016年两次邦议会选举中,草根国大党成功赢得了浜皋 (Bongaon) 等贱民聚集区的议席。
另一方面,印共 (马)与草根国大党在具体的选举策略方面相差甚远。第一,在利用对方过失方面,草根国大党比印共 (马)更高明。草根国大党在每次选举中都反复向民众宣传印共 (马)执政时期在南迪格拉姆征地纠纷、辛古尔土地纠纷等事件上的过失,使得印共 (马)在事件发生地区一蹶不振。在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草根国大党在南迪格拉姆和辛古尔向民众宣传印共 (马)指示警察杀死村民的恶行,结果在这两个地方草根国大党候选人都以超过3万票的巨大优势战胜了印共(马)候选人 。在 2013年村级潘查亚特选举中 ,草根国大党故伎重演 ,结果在南迪格拉姆赢得了17个村级潘查亚特中的13个,在辛古尔赢得了16个村级潘查亚特中的15个[41] 。在2016年邦议会选举中,草根国大党通过同样方式在这两个地区赢得议席。印共 (马)领导的左翼阵线也对草根国大党执政中的莎拉达集团投资基金骗局、加尔各答天桥坍塌案等事件进行攻击,但是全部被草根国大党化解。譬如2016年加尔各答的一座在建过街天桥发生倒塌 ,导致 22人死亡 ,左翼阵线以此为借口攻击草根国大党政府的不作为,而草根国大党则把责任推到批准这项工程的左派阵线政府和建设公司。调查显示,仅有16%的民众认为事故的责任在于执政的草根国大党政府,而24% 的民众则认为应该追究左派阵线政府和建设公司的责任[42]。第二 ,在推举候选人方面 ,草根国大党比印共 (马)更灵活 。譬如草根国大党在选举中常常推举社会名流、影视明星等担任候选人。如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草根国大党推举了七位影视明星、喜剧演员担任候选人[43] ,2014年人民院选举中,草根国大党推举电影明星查克拉博蒂担任卡斯巴议席的候选人并成功当选。此外,草根国大党在选举中经常采取职位许诺等方式瓦解对方。譬如2014年,草根国大党收买了全印前进联盟西孟邦议会议员穆戴尔,支持其当选为人民院议员,穆戴尔则利用其自身影响力帮助草根国大党党员玛姬赢得了高尔希议席[44]。
再次,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衰退与其政党联盟的失误紧密相关。2011年后,印共 (马)为了迅速重获在西孟邦的执政地位,加紧了与其他政党的联盟合作,但是以 “反草根国大党”为基础的联盟非常脆弱 ,往往产生新的分裂 ,削弱了左翼阵线的力量。2014年为了能够赢得人民院选举,印共 (马)决定左翼阵线与社会主义联合中心 、印共 (马列 )、印共 (马列 —解放 )、民主社会主义党 、巴拉特共产党、印度共产主义革命联盟等六个左翼激进党派合作。2015年为了赢得市政选举,印共 (马)吸收社会党加入左翼联盟,组成了17党联盟。2016年在西孟邦人民院选举中,印共 (马)为了增强战胜草根国大党的可能性,再次扩大联盟,与国大党、新人民党 (联合)、全国人民党、民族主义国大党等政党进行合作。印共 (马)为了赢得选举而进行的无原则合作导致左翼阵线的分裂。一方面,这引起了全印前进联盟、革命社会主义党、印度革命共产主义党等传统盟友的不满。全印前进联盟党魁纳仁 ·查特基指出 ,“左翼阵线不是印共 (马 )的私有财产 ,印共 (马 )与国大党合作的做法违背了阵线内部大多数的意见,如果印共 (马)坚持要与国大党合作 ,可以退出左翼阵线”[45] ,革命社会主义党 、印度革命共产主义党也一度威胁要退出联盟。在实际政治选举中,这些党派减弱了联盟的意愿和力度。在2016年西孟邦议会选举中,革命社会主义党与全印前进联盟在穆尔斯希达巴德 (Murshid-abad)地区接受草根国大党的收买 ,使得左翼阵线在詹吉坡 (Jangipur)等四个议席输掉选举。在许多地区,联盟的政党并不遵守左翼阵线与国大党候选人的调整决定,典型的是汗桑 (Hansan)议席,左翼阵线决定支持国大党候选人米勒坦,但印度革命共产主义党仍然派出卡玛尔参选,并赢得751张选票[46]。另一方面,这种无原则的合作也引起了后来加盟政党的不满。在2016年选举前夕,社会主义联合中心、印共 (马列)、社会党退出联盟,其中,社会党在25个议席中与印共 (马)形成了直接竞争[47]。
此外,政党联盟特别是印共 (马)与国大党的合作效果并不理想。第一,在许多地方双方合作的目标人群针对性不强。譬如在萨姆瑟甘基 (Samserganj)议席,双方推举并不受民众欢迎的印共 (马)候选人图阿博,结果惨败。在哈瑞哈普拉(Hariharpara)议席 ,印共 (马)候选人比斯沃斯更有民意基础 ,但是双方却推举了国大党候选人阿拉姆基,结果败选。第二,国大党与左翼阵线的联盟并不彻底,在国大党传统势力范围穆尔斯希达巴德、马尔达等地,国大党并没有与左翼阵线进行联盟。如在萨迦迪 (Sagardighi)议席,国大党的伊斯拉姆 (AminulIslam)、印共(马)的穆里斯克(RajabAliMulick)与草根国大党的苏布瑞塔(SubrataSa-ha)竞争 ,结果分散了选票 ,使得苏布瑞塔获胜[48]。印共 (马 )执意与国大党合作,还促使草根国大党与印度人民党在选举中合作。譬如在2016年邦议会选举中,为了应对左翼阵线与国大党的联合竞争 ,两党进行了 “非官方的理解式”合作 ,根据赛亚的研究,草根国大党与印度人民党在2016年邦议会选举中调整了10-12个候选人,并且全部赢得了议会席位[49]。
四、自身建设的不足与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持续衰退
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持续衰退还与自身建设的不足紧密相关 。保罗 ·维特利(PaulF.Whiteley)指出 ,政党衰败具有多重指标 ,其中起风向标作用的指标是党员数量的下降和组织动员能力的弱化[50]。2010年以来,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党建工作面临巨大挑战,党员数量的下降与党的组织动员能力弱化并存,导致了印共(马)在西孟邦的持续衰退 。
首先,由于分裂势力的存在和吸纳党员能力的下降,西孟邦印共 (马)2010年以来党员数量持续下降。一方面,西孟邦印共 (马)党内存在分裂主义势力,早在20世纪60 年代末,随着印共 (马) 在全党范围内的分裂,西孟邦内的印共(马)也相应分裂出印共 (马列 )。2010年以来 ,西孟邦印共 (马 )党内的分裂主义再次抬头 ,2011年与 2015年先后发生了玛尼仕 ·古斯塔 、瑞扎克 ·莫拉的两次分裂 ,严重影响了印共 (马)的内部凝聚力和战斗力 。其中 ,玛尼仕 ·古斯塔曾长期担任乔蒂 ·巴苏的秘书和时任西孟邦首席部长巴塔查里亚的副手 ,由于不认同巴塔查里亚在西孟邦推行的新自由主义改革,带领其支持者脱党,并且他本人在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直接与巴塔查里亚竞争 ,以 16684票的巨大优势获胜[51]。瑞扎克·莫拉在印共 (马)执政期间一直担任西孟邦土地与土地改革部长 ,为西孟邦租佃运动和土地改革做出了杰出贡献,在党内享有崇高威望。2014年,由于他对印共 (马)西孟邦委员会对穆斯林和表列种姓、表列部落的漠视不满而脱党[52],同年建立了 “社会正义论坛”,后来又成立了印度民众党 ,建立了平行的邦级领导机构与印共 (马)西孟邦委会对峙。另一方面,西孟邦印共 (马)吸引力下降,2010年该邦党员数量高达319435人,2015年下降至246072人[53] ,典型表现是对年轻党员的吸引力下降。2015年西孟邦31岁及以下的年轻党员所占的比例仅为13.5%,大幅度低于全国20.02%的比例。印共 (马)的党员退党率也很高。2010年西孟邦印共 (马) 正式党员的退党率为 5.63%,预备党员中放弃预备身份的比例为12.45%。2015年正式党员的退党率上升至 7.9%,预备党员放弃预备身份的比例
上升至17.5%[54]。与印共 (马)党员数量下降并存的是,其联系的群众性组织成员的下降。印共 (马)在全国设立了工会组织、全印农民协会、全印妇女民主协会、全印青年联盟、全印学生联合会以及全印农业工人联盟六个群众性组织,作为其后备力量和动员力量,但是2010年以来这些群众性组织的力量不断削弱。如工会组织成员由2010年的1497049人下降至2012年的1218213人,全印农民协会成员由2010年的 15347553人下降至 2013年的 8153022人 ,全印妇女民主协会成员由2010年的 5844815人下降至 2014年的 3547632人 ,全印青年联盟成员由 2010年的8492180人下降至2014 年的4044383 人,全印学生联合会会员由 2010 年的1302158人下降至 2013年的 731699人 [55]。
其次,西孟邦印共 (马)在组织动员能力以及与之相关的廉政建设、舆论宣传等方面存在严重不足。2010年以来,印共 (马)的组织动员能力下降的重要表现是党的组织纪律性不强,党章和党的代表大会通过了关于组织纪律的决定,但是在西孟邦并没有得到严格执行。如印共 (马)党章规定,党员除了每年缴纳2卢比的党费外,每个党员必须每月都要按照中央委员会规定的比例缴纳党税,逾期三个月不交者将被除名[56]。但是西孟邦绝大多数党员都是每年缴纳一次党税,远远低于每月一次的缴纳要求,并且95%以上的党员缴纳的党税都没有达到规定比例[57]。为了增强党的战斗性,2012年印共 (马)第二十次代表大会规定,每个支部每年至少需要开展活动12次,党支部及其成员每年要向上级党组织汇报工作,地区委员会要定期举办支部书记培训会。但是西孟邦绝大多数支部每年开展活动不足6次,许多党支部每年召开 1—2次会议 ,并且党员出席率经常不足 50%。印共 (马 )西孟邦委员会在定期举办支部书记培训会方面做得也不到位,尽管成立了达斯古普塔教育中心,但是由于经费不足、师资力量薄弱等原因,并没有定期进行培训[58]。西孟邦印共 (马)也出现了大量的官僚主义和贪腐现象,削弱了组织动员能力。印共(马)在长期的执政过程中 ,不可避免地出现官僚主义 。印共 (马 )西孟邦前书记彼曼 ·博斯曾经非常形象地指出 ,“西孟邦各级委员会书记 、议员 、潘查亚特在长期执 政 过 程 中 对 待 民 众 越 来 越 傲 慢 无 礼 , 他 们 常 向 民 众 问 ‘你 知 道 我 是 谁吗?’” [59]。他们还在其统治区经常随意征税 、勒索等 ,如在比尔普姆地区 ,女孩出嫁必须要缴纳750卢比的税;在贾玛尔地区,修缮房屋必须缴纳500卢比的税[60]。西孟邦印共 (马)还出现了许多腐败行为。如2011年担任印共 (马)西孟邦委员会成员和人民院艾姆巴哥议席议员的资深党员阿尼尔 ·巴苏卷入胡格利县医疗腐败案,他与该县潘查亚特勾结,从医疗交易中获益[61]。2014年,印共 (马)西孟邦党员并担任党在人民院领导人的萨利姆 、印共 (马)西孟邦秘书长瑞宾 ·黛比 、担任人民院贾达尔普尔议席的党员查克拉博蒂等都卷入莎拉达集团投资基金骗局,收受了草根国大党党员 、西孟邦交通部长玛丹 ·米特拉的大量贿赂[62]。印共 (马)组织动员能力的下降还表现在党的舆论宣传工作不到位。由于缺乏人手和称职的记者,印共 (马)西孟邦委员会的官方网站内容更新缓慢,许多栏目处于空白状态。作为印共 (马)西孟邦委员会机关报的 《人民力量报》的发行量也一直处于下降状态,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阿尼尔 ·比斯沃斯担任主编时发行量最高达到上百万份 ,而2011年仅为 23万份 ,影响力主要局限在加尔各答 、德格浦和西里古里等三个地区[63]。与之相比 ,与印共 (马 )无关系的 《市场报 》的发行量为 565.3万份 、《当代》的发行量为64.96万份[64]。此外,印共 (马)还在西孟邦出版印地语周刊 《独立报》和乌拉尔语双周刊 《时机》,但是发行量也都在10万份以下,印共 (马)的舆论宣传阵地力量薄弱。
自身党建的不足是印共 (马)在西孟邦持续衰退的本体原因 。玛尼仕 ·古斯塔等势力的分裂、吸纳新党员的不力与党员的大量退党导致了党员数量的持续下降,这是印共 (马)党建不足的直接表现。党的组织纪律性不强、廉政建设与舆论宣传能力的不足导致了党的组织动员能力的弱化,这是印共 (马)党建不足的深层表现。党员数量的下降与党的组织动员能力的弱化并存,导致了印共 (马)在西孟邦的持续衰退。
结论
西孟邦是印共 (马)最重要的根据地,曾连续执政三十余年,但是2010年以来,印共 (马)在西孟邦历次选举中均告失败,呈现出持续衰退的状况。究其根源,作为同质型政党的草根国大党的崛起是客观原因,政治选举是重要影响因素,自身建设的不足是本体原因。印共 (马)的衰败对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具有重要启示意义:共产党必须要在意识形态和政治实践中始终代表民众利益,切实加强自身建设,增强社会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合理利用选举策略和联盟策略。只有如此,才能真正使得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21世纪焕发新的生机。
注释:
[1]Siddhartha Kumar,“Indian Communists Losing Key State Election,Initial Counts Show”,Tribune BusinessNews,May 13,2011.
[2]西孟加拉邦、喀拉拉邦与特里普拉邦是印共(马)影响最大且长期执政的三个邦。2010年以来,印共(马)在三个邦的执政状况为:在喀拉拉邦,印共(马)在2011年邦议会选举中失去执政地位,在2016年邦议会选举中重新上台执政;在特里普拉邦,印共(马)一直处于执政状态,特别是2013年邦议会选举中,印共(马)获得60个议席中的49个,执政地位稳固;在西孟邦,印共(马)在2010年以来的历次选举中均告失败,处于持续衰退状态。
[3]Smita Gupta,Suvojit Bagchi,“Trinamool bags 71civic bodies in Bengal,BJP 0”,The Hindu,Apr 28,2015.
[4]“West Bengal Elections 2016VS 2011”,http://timesofindia.indiatimes.com/elections-2016/west-bengal-elections-2016/election2016comparison/state-west-bengal.cms.
[5]Zee Media Bureau,“West Bengal panchayat elections 2013”,Zeenews,Jul 30,2013.
[6]https://en.wikipedia.org/wiki/Template:West_Bengal_2014_election_summary.
[7]https://en.wikipedia.org/wiki/Left_Front_(West_Bengal).
[8]“Communist Party Of India (Marxist)Central Committee New Delhi Plenum:Review of the StateAssembly Elections”,http://www.cpim.org/sites/default/files/documents/2016-june-election-reviewadopted.pdf,p.5.
[9]Express Web Desk,“Trinamool Congress gets national party status”,The Indian Express,Sep 2,2016.
[10]Kheya Bag,“Red Bengal′s Rise and Fall”,New Left Review,2011July-August,no.70,p.97.
[11]Ritanjan Das,Zaad Mahmood,“Contradictions,Negotiations and Reform:The Story of Left Policy Transition in West Bengal”,Journal of South Asian Development,2015,Vol.10,no.2,p.211.
[12]Amrita Basu,Two Faces of Protest,Oxford: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4,p.44.
[13]“Saifuddin Choudhury off CPI-M rolls”,Rediff,Oct 3,2000.
[14]“West Bengal:A Change For A Better and Brighter Tomorrow”,http://aitcofficial.org/wp-content/uploads/20 14/10/Manifesto-WB-Assembly-2011-Eng.pdf,pp.26-28.
[15] “Election Manifesto:Secularism,Development and Progress”,http://aitcofficial.org/wp-content/uploads/2014/10/Manifesto-LS-2014-Eng.pdf,pp.4-13.
[16]“People will have their say,It's Mamata all the way!”,http://aitcofficial.org/wp-content/uploads/2016/03/Ma nifesto-English-for-web.pdf,pp.19-142.
[17]Ritanjan Das,Zaad Mahmood,“Contradictions,Negotiations and Reform:The Story of Left Policy Transition in West Bengal”,Journal of South Asian Development,2015,Vol.10,no.2,p.209.
[18]“Is TMC government better than CPI (M )government in west Bengal? ”,https://www.quora.com/Is-TMC-government-better-than-CPI-M-government-in-west-Bengal.
[19]张淑兰:《印共(马)丧失西孟政权的原因分析》,载《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2011年第4期。
[20] “5things that helped Mamata Banerjee win West Bengal”,The Time of India,May 19,2016.
[21]Pralay Kanungo,“The Rise of the Bharatiya Janata Party In West Bengal”,Studies in Indian Politics,2015,Vol.3,No.1,p.64.
[22]Manish Basu,“Study looks into why West Bengal′s Trade Unions Are Now Weaker”,Mint,Oct 22,2014.
[23]Director of Information and Cultural Affairs Department Government of West Bengal,A Tale of Four Years:Enterprise and Success,Kolkata:Saraswaty Press Limited,2016,p.2.
[24] “Maoists Regrouping in Jangalmahal”,Zeenews,Feb 1,2013.
[25]Kheya Bag,“Red Bengal′s Rise and Fall”,New Left Review,2011,July-August,no.70,p.83.
[26]“ABP News Opinion Poll”,Anandabazar Patrika,Jul 9,2015.
[27]“Mamata Set to Regain Power in West Bengal:Opinion Poll”,India Today,Mar 29,2016.
[28]Edward Friedman,Joseph Wong,Political Transitions in Dominant Party Systems:Learning toLose,London:Routledge,2008,p.140.
[29]Craig Jeffrey,“Caste,Class,and Clientelism:A Political Economy of Everyday Corruption in RuralNorth India”,Economic Geography,2002,Vol.78,No.1,p.21.
[30]Bidyut Chakrabarty,“The 2011State Assembly Election in West Bengal”,Journal of South Asian Development,2011,Vol.6,No.2,pp.146-147.
[31]“Bengal Panchayat Elections Rigged”,http://www.cpim.org/content/bengal-panchayat-elections-rigged.
[32]http://www.cpim.org/sites/default/files/documents/2016-september-note_on_political_developments-adopted.pdf p.36.
[33]Bappaditya Paul,“Poll Results Tuesday For 92Bengal Civic Bodies”,Marginal Matters,Apr 28,2015.
[34]“Assembly Constituency-wise Final Result Sheet for 16th General Assembly Election,2016”,http://www.coochbehar.gov.in/Htmfiles/AElection2016.html.
[35] “Caste Oppression And Class Exploitation Are Inter- Twined:Prakash Karat”,http://www.cpim.org/content/caste-class.
[36]朱家莞:《印度左翼政党反省大选失利》,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9-05/26/content_11437917.htm。
[37]Sharjeel Imam and Saquib Salim,“In Bengal,Left parties'secular ideology,posturing has done nothingfor development of Muslims”,Firstpost,Apr 18,2017.
[38]Ians,“Muslims account for 20percent of Bengal assembly”,The Times of India,May 25,2016.
[39]“Mamata vs the rest”,Frontline,Apr 15,2016.
[40]Ians,“Muslims account for 20percent of Bengal assembly”,The Times of India,May 25,2016
[41]Tamal Sengupta,“Panchayat Poll Result Trends Indicate Mamata Banerjee′s Sweeping Victory”,The Economic Times,Jul 29,2013.
[42]VibhaAttri,Souradeep Banerjee,“Corruption an issue in West Bengal,but development No.1”,The Indian Express,May 22,2016.
[43]SubirBhaumik,“Defeat rocks India's elected communists”,Al Jazeera ,May 14,2011.
[44]ET Bureau,“Forward Bloc MLA Udayan Guha joins TMC”,The Economic Times,Oct 2,2015
[45] “RSP Threatens to Leave LF Over CPI-M's Affinity for Congress”,Outlook,Jul 7,2016.
[46]“Hansan Assembly Elections 2016”,http://www.thisismyindia.com/west-bengal/assembly-election/hansan.html.
[47]http://www.elections.in/news/west-bengal.
[48]Arshad Ali,“Murshidabad:Where Cong-Left alliance didn’t work—or worked to help TMC win”,The Indian Express,May 22,2016.
[49]Aniruddha Ghosal,“Left Front Divided On Reasons Behind Debacle”,The Indian Express,May 22,2016
[50]Paul F.Whiteley,“Is the Party Over The Decline of Party Activism and Membership Across the DemocraticWorld”,Party Politics,2014,Vol.17,No.1,p.21.
[51]HT Correspondent,“Buddhadeb loses at Jadavpur constituency”,Hindustan Times,May 13,2011.
[52]Sougata Mukhopadhyay,“CPI(M)expels rebel leader Abdur Rezzak Mollah”,News 18,Feb 26,2014.
[53]“Communist Party Of India (Marxist)Central Committee Kolkata Plenum:Report on Organization”,http://cpim.org/documents/plenum-report-organisation,p.95.
[54]“Communist Party Of India (Marxist)Central Committee Kolkata Plenum:Report on Organization”,http://cpim.org/documents/plenum-report-organisation,p.17.
[55] “Communist Party Of India (Marxist)Central Committee Kolkata Plenum:Report on Organization”,http://cpim.org/documents/plenum-report-organisation,pp.99-104.
[56]党章规定的缴纳党税的比例:每月收入不足300卢比的,缴纳25派萨;每月收入301-500卢比的,缴纳50派萨;每月收入501-1000卢比的,缴纳收入的0.5%;每月收入1001-3000卢比的,缴纳收入的1%;每月收入3001-5000卢比的,缴纳收入的2%;每月收入5001-7000卢比的,缴纳收入的3%;每月收入7001-8000卢比的,缴纳收入的4%;每月收入超过8000卢比的,缴纳收入的5%。参见张文镝、吕增奎《世界主要政党规章制度文献:印度》,中央编译出版社2016年版,第444页。
[57]“Communist Party Of India (Marxist)Central Committee Kolkata Plenum:Report on Organization”,http://cpim.org/documents/plenum-report-organisation,p.14.
[58]“Communist Party Of India (Marxist)Central Committee Kolkata Plenum:Report on Organization”,http://cpim.org/documents/plenum-report-organisation,p.36.
[59]PTI,“Several CPI(M)Leaders Have Become Corrupt”,Zeenews,Jan 5,2011.
[60]Bidyut Chakrabarty,“The 2011State Assembly Election in West Bengal”,Journal of South Asian Development,2011,Vol.6,No.2,p.153.
[61]Telegraph Bureau,“Anil wife threatens to sue Biman”,The Telegraph,May 5,2012.
[62]Ians Bureau,“Have named CPI-M leaders in Saradha scam:Madan Mitra”,Indo Asian News Service,Dec 19,2014.
[63]“About:Ganashakti”,http://dbpedia.org/page/Ganashakti.
[64]“List of newspapers in India by readership”,https://infogalactic.com/info/List_of_newspapers_inIndia_byreadership.
作者简介:张树焕,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文章来源:《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2017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