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伟人菲德尔·卡斯特罗的逝世及其影响

徐世澄

菲德尔·卡斯特罗同志是古巴共产党和古巴社会主义事业的缔造者，是古巴人民的伟大领袖。他把毕生精力献给了古巴人民争取民族解放、维护国家主权、建设社会主义的壮丽事业，为古巴人民建立了不朽的历史功勋，也为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建立了不朽的历史功勋。菲德尔·卡斯特罗同志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伟大人物，历史和人民将记住他。——习近平

2016年11月25日晚，古巴革命的领袖、一代伟人菲德尔·卡斯特罗长逝。菲德尔·卡斯特罗是当今世界公认的叱咤风云的政治领袖，是铁骨铮铮的革命斗士，又是激情浪漫的传奇英雄，数十年来，他一贯受到本国人民拥戴，又始终受到世界各国人民的尊敬。

卡斯特罗象征着什么？为什么他具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卡斯特罗是第三世界人民反帝反霸和反殖、不断追求革命理想的象征。卡斯特罗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象征，是“吓不怕、压不垮、打不倒”的硬汉。古巴革命胜利后半个多世纪以来，美国先后更换了11位总统，历届美国总统都对古巴采取敌视政策，对卡斯特罗本人，美国千方百计企图从政治、经济、军事和外交等各方面施加高压来压垮他；同时，又对他进行卑鄙的暗杀，企图从肉体上消灭他。美国中央情报局曾对卡斯特罗本人进行过637次暗杀行动，但一次又一次地遭到可耻的失败。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东剧变和苏联的解体又对古巴产生了巨大冲击和压力，但卡斯特罗带领古巴人民克服了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使社会主义的古巴仍巍然屹立在西半球，这对世界社会主义和进步运动的恢复、发展和壮大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卡斯特罗为政清廉，是以身作则的楷模。卡斯特罗具有革命家的许多优秀品德。他遇难不慌，坚强果敢；他严于律己，清正廉洁；带头垂范，以身作则；忘我工作，毕生奉献。卡斯特罗十分平易近人，他密切联系群众，凡遇重大事件和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刻，他都亲临第一线，冲锋在前。20世纪60年代初，美国雇佣军入侵古巴吉隆滩时，卡斯特罗身先士卒，亲自率领古巴军民击溃雇佣军；每逢收割甘蔗季节，卡斯特罗手持砍刀，下农村砍甘蔗；每当飓风袭击古巴，卡斯特罗总是在第一时间赶到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指挥人民抗灾救灾。

卡斯特罗是严于律己、勇于批评和自我批评的典范。1970年古巴政府提出要将糖产量达到1000万吨的指标。结果，不仅糖产的指标没有达到，而且由于过分强调发展糖业，致使国民经济各部门的发展比例严重失衡。对此，卡斯特罗在古共“一大”报告中作了自我批评：“我们在经济工作中无疑是犯了唯心主义的错误。我们有时看不到在现实中存在着我们必须遵循的客观经济规律，”“这个严重的问题给国民经济其他部门造成了严重失调”，“看起来我们当初好像在向共产主义的生产和分配方式日益靠近，实际上背离建设社会主义基础的正确道路愈来愈远”。卡斯特罗这种勇于自我批评的作风也值得钦佩。

在卡斯特罗领导下，古巴这个长期受到美国封锁和敌视的小国，在社会主义建设，特别在教育、医疗和科技方面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绩。

在国际舞台上，卡斯特罗也同第三世界各国政府和人民一起，为反帝反霸和反对新自由主义进行斗争。卡斯特罗本人两度担任不结盟运动主席，几十年来，卡斯特罗访问过亚非拉许多国家。目前，在第三世界许多国家，在卡斯特罗积极推动下，有古巴的数万名医生、教员在从事医疗、扫盲和教学工作，古巴的医生和教员受到当地民众的热烈欢迎。

卡斯特罗本人也结交了世界各国不同社会地位、不同职业的朋友，有国家领导人，也有作家、画家、演员、运动员、商人、宗教界人士等等。卡斯特罗不摆架子、平易近人的作风和态度赢得了人们的一致好评和称赞。卡斯特罗曾几次到纽约联合国总部参加联合国大会，每次到纽约，他都到纽约黑人聚居的哈莱姆居民区看望那里的平民。

卡斯特罗的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与古巴实际相结合的产物，其基本内涵包括民族独立、社会公正、国际主义、反对帝国主义、塑造新人、党的建设、军队建设和关于宗教的思想等方面。卡斯特罗对古巴革命的功绩：他领导古巴人民取得了革命的胜利，胜利后，他又领导古巴人民走上社会主义道路，他从根本上改善了古巴国民素质；他是古巴社会主义制度的缔造者，他是古巴革命的象征。

卡斯特罗逝世后，世界各国领导人纷纷表示沉痛哀悼，并对卡斯特罗予以高度评价。卡斯特罗虽然逝世，但是他的思想永存。卡斯特罗生前曾多次表示，希望他留给世人的只是他的思想。卡斯特罗的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与古巴实际相结合的产物，具有显著的古巴特色。自从1997年10月古共“五大”起，古共五大通过的《团结、民主和捍卫人权的党》中，首次提出古巴共产党是“以马列主义、马蒂学说和菲德尔的思想为指导的”。古巴共产党已经把“菲德尔的思想”与马列主义、马蒂学说并立，确定为古巴共产党的指导思想。古巴一位领导人曾说，“当菲德尔不在时，他的事业还在，他的思想还在，他的榜样还在。”

卡斯特罗的逝世无疑对古巴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是一个巨大损失，但是，我们看到，自2006年7月卡斯特罗因病以来，劳尔·卡斯特罗已经担负起具体领导古巴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重任，古巴共产党已经先后召开了六大和七大两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制定了更新社会主义经济社会模式的纲领，古共七大还首次制定了更新社会主义模式的理念，即改革开放的理论，而这一切都是卡斯特罗首肯的。卡斯特罗不仅参加了古共七大的闭幕式，而且还发表了重要的讲话。古共七大还选举产生了以劳尔为党中央第一书记的新老结合的新领导班子。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古巴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古巴的改革开放一定会沿着古共六大和七大制定的纲领和政策走下去，古巴的政治和社会局势不会出现大的动荡，古巴更新模式会“既不着急，又不停顿”地继续进行下去。劳尔曾表示，他在2018年召开下届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时，不再担任国务委员会主席和部长会议主席。但按照规定，劳尔在党内的职务将会一直担任到下届党代会，即2021年召开八大。因此，在今后四、五年内，劳尔仍将领导古巴的社会主义事业继续前进。笔者也不认为，古巴现在已经进入“后卡斯特罗时代”。

至于卡斯特罗的逝世会不会影响古中关系的发展，笔者认为不会。卡斯特罗是古中关系的缔造者、守护者和推动者，为中古关系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我们不应忘记，在卡斯特罗担任古巴党政最高领导时，劳尔一直是古巴党政的第二把手；而最近十年，在劳尔的领导下，古中关系有了长足的发展，劳尔功不可没。古巴与中国的关系是“好同志、好兄弟、好伙伴”，中国与古巴都是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领导，以马列主义为指导思想，都在进行改革开放，尽管两国所采取的发展模式不尽相同，但两国、两党都在互学互鉴。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古两国的友好合作关系不会因为卡斯特罗的去世而受到影响，一定会继续发展下去。

至于卡斯特罗的逝世会不会影响古美关系，笔者认为，从古巴方面而言，不会产生影响。有人认为卡斯特罗对美国态度强硬，而劳尔对美国态度比较“柔软”，对此，笔者不予苟同。古美关系开始正常化，古美两国恢复外交关系以及古巴邀请奥巴马总统访问古巴，都是得到卡斯特罗首肯的。卡斯特罗曾发表文章，提醒古巴人民不能因为古美恢复关系，就对美国的本性抱有幻想，美国“亡古之心”不死，他要求古巴人民要保持国家的自主独立，保持古巴的民族特性和认同，这恰恰是卡斯特罗伟大之处。而美国新当选的总统特朗普在得知卡斯特罗逝世后，指责卡斯特罗为“残酷的独裁者”，这也并不奇怪。有评论认为，劳尔等古巴老一代领导人自1959年古巴胜利以来，已经成功地应对了11位美国总统，其中有共和党总统，也有民主党总统，他们有足够丰富的经验应对未来的共和党总统特朗普。古美关系正常化是古巴和美国大多数人民的共同愿望，这一趋势是不可逆转的。特朗普任内，美国不太可能会再次与古巴断交。当然，也很难设想，由共和党控制的美国参、众两院会废除“托利切利法”和“赫尔姆斯—伯顿法”这两个主要对古巴进行贸易、经济和金融封锁的法律，也不太可能归还美国所长期霸占的古巴关塔那摩海军基地。有评论认为，特朗普上台后可能会取消奥巴马所采取的某些对古巴放松限制的措施，可能会对古巴采取更为强硬的政策。对此，尚有待观察。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员

文章来源：《当代世界》2016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