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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前提性问题

来源:admin  浏览量:  发布时间:2017-04-15 13:01:00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前提性问题

韩秋红  谢昌飞

[摘要]当下国外的马克思主义思潮、流派从整体上仍处于一定的热潮当中,学派涌现,学者辈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迅速发展及其与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相互借鉴和交流的迫切愿望加速了这一领域的研究进展。世界马克思主义大会的召开,助推我国对世界范围内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进展的关注,表明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和较强的发展态势。深化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站稳学科立场,保持清晰的学科边界意识,是进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最为基本的前提性问题。

 [关键词]国外马克思主义   基本立场   学科定位

2015 年 10 月在北京大学召开的世界马克思主义大会既可以看作是国内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学者交流的平台,助推我国对世界范围内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进展的关注,也表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和较强的发展态势。为此,如何深化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如何站稳学科立场,保持清晰的学科边界意识,是进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最为基本的前提性问题。

一、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基本立场:政治自觉

“国外马克思主义”之“主义”是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自视为对有关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理论进行与社会现实问题相对接的研究而形成的一种独立思想理论。于是,诸如“国外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关系问题”“国外马克思主义与其他社会思潮的关系”“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现实意义和价值”等问题,成为众多学者和理论家关注的重点。然而,当众多学者在关注和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却不免要对形成这些问题的前提进行反思,即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关注的内容是否作为一种“主义”而存在。这种反思不是质疑“国外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思想理论存在的事实,而是探究其作为具有相同思想内核的各种思想、理论、思潮总和的价值诉求和意义彰显是否与我国的马克思主义具有同样的内核。为了更好地表述“国外马克思主义”是否像我国的马克思主义一样具有“主义”的性质,还需将其放在“研究”的维度上,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分析和探究。

首先,“国外马克思主义”不具备“主义”的核心性。因为“国外马克思主义”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国外马克思主义”已在上述,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国内理论界对国外各种马克思主义理论学说、思潮派别进行引介评说与甄别“马”之真伪的理论性与学术性的研究。将国外马克思主义视为一种“主义”,即为将马克思主义在国外的发展状态(这里先不论这种发展状态是否真的符合马克思主义的真意)视为一种可能的制度、行为的导向性原则和理想信念。这就容易给人一种“幻象”:国外马克思主义在其所处的国家和地区的地位和价值,如同马克思主义在我国的地位和价值一样,即处于核心地位。然而,这样的“幻象”显然是难以持续的,马克思主义在“国外”层面的存在样态,特别是在西方世界,作为一种流派存在只能是最为乐观的。称其为“乐观”原因有二:其一,“马克思主义”作为一门课程在西方大学从未真正占据过符合其“主义”的“核心”地位。在这一点上,美国学者大卫·哈维在其代表作《希望的空间》中有所描述,“我们推断,马克思一定说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他的著作就不会如此长时间地被压制。我们的努力在许多大学遭到冷漠对待就更加证明了这一推断。我尽量掩饰课程的名称,经常将其安排在晚上,对于那些不愿在成绩单上提及这门课的同学,也给他们‘独立学习’的学分(后来我从行政高层中得知,因为这门课被开在地理系并被命名为‘解读资本’,所以他们差不多花了十年时间才明白我所讲授的正是马克思的《资本论》!”[1](P3-4)即使后来这种情况有所改观,但也难以从根本上改变马克思主义在西方大学的边缘性地位。由此可见,所谓的“国外马克思主义”并不具备“主义”的核心性,而是仅仅保持住其不那么受排挤的边缘性地位。

其次,“国外马克思主义”不包含“主义”的实质性。“国外马克思主义”并非一种具有指导性地位的思想意识,而仅仅作为一种具有某种可能性的社会思潮。“国外马克思主义”的这种存在方式既表现为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泛化或支解化而使其流于形式,更表现在其面对国外特别是西方现代文明世界中诸多社会现实问题的无力与无为。正如俞吾金所提到的那样,“国外马克思主义者和左翼思想家喜欢侈谈‘主义’,而不接触具体的‘问题’。无论是在学术论著或学术报告中,还是在理论对话或新闻采访中,他们都喜欢谈论大字眼,如‘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资本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等,可以说是‘主义’满天飞”。[2]这样的“国外马克思主义”只能是西方部分思想家和学者面对现实问题的一种呐喊,而不能成为真正改变现实的实践力量。具有“主义”这件外衣的“国外马克思主义”所透射出的是“国外马克思主义者”的功利性需求,而非基于时代背景所做出的深刻反思。这也揭示了何以“国外马克思主义者和左翼思想家喜欢‘赶场子’,并利用新闻媒体,抛出一些耸人听闻的字眼,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见解,制造所谓‘观念秀’(show of ideas)”。[2]“国外马克思主义”具有了神圣的外衣和形式,但缺少那种基于时代问题的反思,更缺少具有马克思主义的“活的精神”的支配和驾驭特别是马克思主义特有的批判精神,进而使其难以成为一种改变现实世界的力量和指导,而仅仅停留在思想理论的可能性方面。

再者,“国外马克思主义”不包含“主义”的主导性。“国外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研究和探讨,无疑有利于马克思的幽灵在 20 世纪 90 年代“冷战”结束之后的那种被历史终结的地位和界定中走出来。然而,走出为资本主义挖掘坟墓的马克思主义并未因此而成为国外特别是西方世界的主导性思想,其存在的状态被套上了“附属性”的枷锁。这一点从人们对一些经典著作的态度上可见一斑。在西方的很多大学中,“《资本论》纯粹被当作一门高雅的常规课程来讲授。听课的教师和同学也不再大量地从课堂上消失(以前只有打算与我共事的少数几个人,以及那些把这门课程当作进行更为重要事情之前的‘例行公事’的人坐得住)。现在,其他系科大多数的研究生概况课程也会分配给马克思一两个星期,安插在其他人中间,如达尔文和韦伯。马克思得到了关注。但在学术界,这种关注要么将马克思置于‘无足轻重的后李嘉图’的位置上,要么把他看作一个过时了的‘结构主义者’或‘现代主义者’而不予理会。简言之,马克思在很大程度上被认为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历史叙事的编造者,是某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历史变革的鼓吹者,而这一变革己经被现实证明,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在政治上、实践上都是谬误的。”[1](P5)这也揭示为何“国外马克思主义”或者“西方马克思主义”被视为一种热闹非常的思潮,但是其能解决与改变的社会现实问题却为数甚少。归根到底,“国外马克思主义”作为“主义”的存在只能是一种理论上和实践上都具有“问题”的思潮,其存在的价值在西方只能是在参考甚至批判的维度上去发现与研究。

由此可见,对于缺少了核心性、实质性和主导性的“国外马克思主义”,很难在国外的现实生活中以“主义”的方式出现。而我国基于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坚持与发展,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世界范围的传播至今,基于马克思主义既是一种主义更是一种理论,既是理论学说更是实践运动,既是革命理想更是思想学问,将马克思主义理论确定为一级学科,“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该一级学科的二级学科。在“非主义”层面理解“国外马克思主义”或许才能揭示出其作为一种思潮学说的参考价值——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相比较的参考价值、与中国社会发展现实相比较的参考价值的价值则在于“国外马克思主义”不是主义,“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本着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学术维度对国外马克思主义所进行的研究,就必须坚持“主义”的立场。这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及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在进行学术问题探讨上应有的自觉——政治自觉。

 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定位:理论自觉

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视域下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应重视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框架下进行研究,这是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定位。如果说马克思主义指称 19 世纪由马克思恩格斯开创并由列宁、毛泽东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不断时代化、民族化而形成的思想理论成果的话,那么国外马克思主义就世界范围内自认为或公认为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进而结合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问题开展研究的思想流派。在他们看来“人类不断异化,社会生活愈发‘商品化’,文化鼓吹贪婪、攻击性、不加思考的享乐主义和日益严重的虚无主义……巨大的财富和权力分配差距,帝国主义战争,得寸进尺的剥削,压迫性越来越强的国家”,[3](P4)这是现代社会面临的问题,随着“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就会导致利润率下降和资本家大量解雇工人。在根深蒂固的经济危机中表现出来的这些异化和矛盾的发展将推动工人阶级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这是由资本主义自身的本质矛盾所决定的,这一方面需要回到马克思主义,使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传统和思想积淀在现代社会焕发更多的光彩,正是在这一意义上他们纷纷提出回到马克思、保卫马克思甚至不断呼唤马克思的“幽灵”在世界范围内不断重现。

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二级学科存在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并非将中国之外的全部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不加分析的全盘植入,而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宏观语境和理论研究框架下,离析国外马克思主义与其共有之理论内容、差异之思想旨趣,这就表明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下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即用恩格斯的话说就是“受一种建立在通晓思维的历史和成就的基础上的理论思维的支配”将国外马克思主义作为思想内容“反过来而思之”。这就表明,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下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需要尊重理论自身形成的纵向历程,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置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纵向发展历程中加以审视;这就需要,一是将其思想理论倾向放在马克思恩格斯等经典作家思想中加以还原,如果恰如马克思对人的评价“人的存在是有机生命所经历的前一个过程的结果……人作为人类历史的经常前提,也是人类历史的经常的产物和结果,而人只有作为自己本身的产物和结果才能成为前提”,[4](P545)这一观点同样启示理论研究应有的路向。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下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应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思想理论成果的同时更是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产生的前提,在前提与结果的辩证关系中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产生的历史与时代缘由,对其作为一种理论形态的思想特质与其产生的社会存在加以关联,历史的具体的审视其理论;这就要求,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理论放在现代西方工业文明社会发展的进程中加以审视。如果按照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制度发展阶段性的分析——商业资本主义、农业资本主义、工业资本主义、垄断资本主义、金融资本主义、帝国资本主义等,马克思早在几个世纪前就预言资本主义呈现方式的变化,事实也印证了马克思的这一判断,“传统的工业制造业逐渐到处人们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消费主义的后工业时代——文化、通讯、信息技术和服务业。各国政府纷纷放宽对市场的限制,工人阶级运动无论从法律上还是政治上均受到猛烈的攻击。”[3](P8)这一基本状况构成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产生的社会条件,这一条件又随着时代条件的变化不断产生新的状况,这是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不同阶段、不同历史时期需要回应不同的社会状况及其问题;这就必须,在一个统一性上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理论问题。国外马克思主义自身必然遵循理论研究本身所具有的理论逻辑,必然体现为理论基础的奠基、理论观点的展开、理论实质的延续、理论问题的开拓,也必然形成一以贯之的精神气质或思想灵魂。这就需要在把握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不同历史阶段、不同思想家观点中把握其共有的精神实质和理论内核,离析其思想观点和思想方法,形成对其理论架构和思维方式的整体把握。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还应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框架中加以横向审视和把握。中国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重要特征就是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语境下审视其理论实质和理论内核从而实现理论与实践的结合。这就表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不仅需要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甄别和判断的尺度和标准,更需要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社会实践作为话语背景。如果说“马克思主义不是一种纯思辨的方案,不是流于自我欣赏的我行我素,而是一种方法,一种把解放理论和关于社会主义可能性的设想与被压迫人民的日常斗争联系起来的方法,”[5](P11)使马克思主义的真正魅力在于理论与实践的相结合以指导社会实践。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之所以在西方社会被边缘化并逐渐失去信心的根本原因在于其将马克思主义这一革命的能够真正指导实践的方法转变成为安放于书斋中的空中楼阁。但在中国社会条件下重新反思国外马克思主义则恰恰能为国外马克思主义提供新的场域和生机。一是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现代性问题和现代性批判对于中国社会现代化过程中问题解决的启示。国外马克思主义虽然存在“批判有余,建设不足”的状况,但其对现代化过程中共有问题的真知灼见却具有启发意义,认清问题的实质才能致力于问题的解决,这些问题的研究对于重新审视中国社会现代化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提供一定的理论前提和理论启示。二是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唤醒理论自觉和文化自觉的方案的合理性及现实性。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实现文化转向即将文化问题或意识形态问题看作是核心与关键问题,这一理解虽然偏离了马克思主义固有轨迹,但也提示文化和意识形态建设在现代社会的重要性。他们提出的某些文化和意识形态建设的思路,诸如“文化领导权”“日常生活拯救”“主体间性社会”等思路对中国社会文化建设与意识形态建设也提供可资参考的启示。三是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失败的经验与教训是否可以参考借鉴。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在西方社会逐渐走向式微,既有社会历史条件的原因,也有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自身的原因。从宏观问题到微观领域的变化一方面体现为其关注问题的具体化和现实化,也表明其在一定程度上放弃马克思主义理论理想性的追求,而丧失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明确的对象性与坚定的立场性。这种变化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敲响警钟,提示我们任何时候目标和对象的失却,意味着理想和信仰的丧失,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是捍卫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地位的关键。

可见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下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不是一般意义上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思考,而是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指导下,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社会实践语境下的批判反思,这一学科定位才能鲜明表征其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二级学科的理论价值,才能从眼花缭乱的新思潮的推介中明确自身定位,推动其向正确的方向发展。

三、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边界:文化自觉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理论实质和学科定位的明晰为我们进一步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学科边界问题创造了条件,这表明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下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必须将其置于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相互关联中,使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与学科边界在整体框架中,在一个大屋顶下加以清晰。

目前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和学科边界的厘定有几种角度:一是地理界限论。这种观点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中的“国外”特指地理概念,即在“中国以外的”区域、国家产生的马克思主义是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这样的界定似乎合乎规则,但细想这一字面概念并不能很好的廓清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边界,更会带来诸多疑问:第一个疑问是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时间空间起始点问题。从时间上看,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应该平行于马克思主义理论自身的发展,那么马克思恩格斯同时代的、对他们思想开展研究的学者是否归属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所探讨的范围。从空间上看,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特指地理空间上的国外研究,还是以非中国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式开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是存在一定问题的。第二个疑问是是否全部在地理条件之外的研究都应归属国外马克思主义的问题,这就涉及国外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的若干经典作家的重叠。二是板块拼接论。一些学者按照学术流派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分解为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日本马克思主义研究及其他地域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看作是以上不同板块的整体。这一说法当然也有一些合理性,力图用学术流派的方式解决地理界限论的时间和空间问题,是地理界限论的延伸与发展。三是正统与非正统论。为区分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边界,一些学者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界定为研究中国社会以外的非正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即尝试区分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与国外马克思主义的学科界限。但何谓正统,以何种尺度划分正统与非正统,哪些学者归属于正统马克思主义理论似乎尚存疑问,如果恰如卢卡奇在 20 世纪初所指出的那样:“甚至在‘社会主义’营垒中,对于哪些论点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哪些论点可以允许批评或者抛弃而不至于丧失被称之为正统马克思主义者的权利,看法也很不一致”。所以,人们对于何谓正统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给予不同回答:英国学术院院士霍布斯鲍姆和美国著名学者海尔布隆纳给出类似的回答,即认为马克思主义的正统来自于“同一套前提”:“凡是包含有这类前提的分析,都可以正当地将其分类为‘马克思主义的’分析,即使作者本人并不如此认定”,——关于资本主义的总体看法和对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卢卡奇则指出“我们姑且假定新的研究完全驳倒了马克思的每一个个别的论点,即使这点得到证明,每个严肃的‘正统’马克思主义者仍然可以毫无保留地接受这种新结论,放弃马克思的所有全部论点,而无须片刻放弃他的马克思主义正统”,[6](P47-48)马克思主义的正统仅仅指方法;科尔施将马克思主义的正统理解为积极的改造资本主义社会的学说。可见如何界定正统与非正统无论是国外马克思主义者自身还是国内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都是需进一步研究清楚的问题。

在诸多观点基础上,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和学科边界需要从整体性的角度,本着部分与整体的辩证关系,离析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与学科边界。从普遍性与特殊性关系中思考,即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二级学科与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关系中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二级学科,其之于一级学科的特殊意义和价值可以在几个方面理解。首先表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和包容性。如果借用日本马克思主义学者广松渉还原“历史原像”的说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历史原像即包含在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不同阶段,更包含在诸位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思想当中。或者可以说马克思主义的原像是历史群像,这一群像中自然也应包含其他国家的共产党人或非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所作出的阐释和创新,这是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维度。其次表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统一性与多样性。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一方面证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科学性,即其能够为世界性无产阶级政党或无产阶级理论甚至资本主义批判理论提供理论资源和实践指南。另一方面也通过不同时空境遇下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实践活动的开展丰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论形态和实践方式,探索多样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理论有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的历史群,也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中国群,还有国外马克思主义的世界群,这样的历史群像集合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大屋顶下,目的就是以历史为原点,以群为主体,以进一步深入阐释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为核心,以马克思主义在世界的发展为参照,结合中国社会发展的实际,发展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统一性与多样性的一致。再次表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论性与实践性。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侧重理论性,但也具有一定的实践性内容,这一论域的拓展不仅对于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更对于中国社会马克思主义理论实践活动也具有一定程度的启示意义。这就说明在定义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内涵过程中,必须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整体性与包容性、统一性与多样性、理论性与实践性的支撑,强调各二级学科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主体形态的作用。

在同类事物的差异性中思考,即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其他二级学科边界中思考。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中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必须放在诸多二级学科的一体性关系中加以考察。反思马克思主义理论各二级学科之间的关系可以发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构成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核心,前者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基本观点的系统研究,后者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践相结合生发出的理论成果的系统研究,这两个系统凸显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理论性”,构成了该学科的理论内核或“理论”维度。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和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分别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维度,前者描述马克思主义理论产生发展的历史进程,后者表达中国社会近现代以来所面临的状况和问题,构成对基本理论的现实拓展,代表这一学科的“历史”维度。思想政治教育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中最具实践色彩的学科,其目的在于实现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实践转化,实现从“批判的武器”到“武器的批判”,真正起到思想对实践的指导作用,真正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思想教育功能,使这一学科体现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现实”维度。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中集中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之外的其他理论及其发展历程和实践方式的理论学科,其中探讨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发展和深化中具有借鉴和启示意义的国外各种学说、流派、思潮、人物等,形成这一学科的“比较”维度。理论维度、历史维度、现实维度和比较维度共同构成立体型、统一性、系统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框架。在整体框架下思考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和学科边界,既需要离析和甄别何谓马克思主义的正统与非正统问题,又可以认真引介国外各种思想学说和文本翻译,更需要具体分析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马克思主义理论之间的区别与联系,在不同的二级学科之间找寻自身定力与思想张力。

在共有特征上思考,即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其他国外马克思主义流派的共性上进行思考。可以从国外马克思主义流派发展状况中厘定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时空界限。根据教育部“关于调整增设马克思主义一级学科及所属二级学科的通知”中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对象的界定,即其包括国外共产党的理论家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与创新,国外学者、特别是左翼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与阐释,以及“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等内容。国外马克思主义的主体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即在现代西方工业文明社会中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建构所形成的相关理论为主要研究内容。此外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后马克思主义以及其他地区和国别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分析西方马克思主义、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后马克思主义等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主要流派,可以发现其从时间意义上,囊括 20 世纪以来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生发展具有一定程度上的重合性,但更具有自身的发生发展逻辑;在空间上,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各个流派囊括了中国以外的学者对资本主义工业文明社会的批判或提出这样那样社会主义理想的学说。这其中既包含国外共产党和左翼政党的理论

研究,也包括其他专门从事学术研究的研究者的思想理论。

为此,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与学科边界我们试图这样解读,即其主要研究 20 世纪以来马克思、恩格斯之后的马克思主义,特别研究他们是如何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现代西方社会的理论与现实问题,以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当代形态,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及其发展提供重要的比较维度和参照系统,其主要包括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研究、后马克思主义研究及其他地区和国别的马克思主义研究等。在此基础上,开展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才能更明晰自身的本质特征和研究任务,才能使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广泛深入地开展,有效夯实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思想理论基础,推动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的当代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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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韩秋红,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谢昌飞,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讲师、法学博士。

文章来源:《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研究》(季刊) 2016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