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共产党关于建立反垄断联盟的探索

杨   艳

【摘要】  欧债危机之后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持续深化，全球经济陷入“弱增长”，欧洲经济体受债务危机冲击继续在衰退泥潭中挣扎。英国保守党 - 自由民主党联合政府为缓解危机带来的压力，实施了财政紧缩政策和公共领域私有化计划，大幅度地消减公共开支，加剧了对工人和劳动人民的剥削，使金融资本与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英国共产党认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作为金融资本高度寄生式的统治形式与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是当前英国社会的主要矛盾，而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一矛盾，必须建立大众、民主的反对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联盟，并从核心目标、重要力量、理论指导和群众基础四个方面对建立该联盟的途径进行了理论探索。

【关键词】 英国共产党；反垄断联盟；欧债危机

金融资本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已不再是新鲜事物，长时间以来在各国政治体系中各阶级的利益冲突里扮演着核心角色，并让各阶级、领域间的利益矛盾愈演愈烈。英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代表了金融资本高度寄生式的统治，主要依赖银行金融资本，利用经济杠杆进行投资，攫取超额利润。国家垄断资本的寄生特性导致了生产力的长期衰退，资本被转移到产生超额利润的金融领域，而对生产和基础设施的投资却跌落到国际最低水平。其后果之一就是使英国在过去的 40 年里丧失了 600 万个就业机会，此后又缩减了近 60 万个制造业岗位。^[1]在资本主义景气期间，国家垄断资本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大多被掩盖住了，但 2007 年后以次贷危机为始、继之债务危机的国际金融危机不仅暴露了这一矛盾，更使它不断激化。在英国，注册银行的金融资产总数超过了英国 GDP 的四倍，这比任何一个主要经济国家都高得多，产生的风险使现任联合政府的执政党保守党和自由民主党 ( 后文中简称“保自联盟”）空前严厉地削减公共开支，体现在压低 1945 年以来工人运动争取到的大部分社会福利上。这些削减措施反过来又导致英国经济比任何 G7（七国集团）经济体都更加紧缩。据英国国家统计局（ONS）2011 年统计，6 月至 8 月间失业人口环比增长 11.4 万人至 257 万人，达到至 1994 年 10 月以来的最高水平，同期失业率达到了 8.1%，环比增加了 0.4 个百分点，同样为 1996 年 7 月以来的最高水平；同年9 月，因失业而申请政府福利的人数增加了 17500 人，总人数高达 160 万人。^[2]基于英国整体经济的不景气和复苏前景的恶化，英国共产党对建立反垄断联盟的路径进行了理论探索，认为国家垄断资本与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是当前英国国内的主要矛盾，要从根本上解决这对矛盾，必须建立大众、民主的反垄断联盟。

一、反对财政紧缩政策和公共领域私有化计划是建立反垄断联盟的核心

国家垄断资本与生产力之间矛盾的不断深化，一方面为英国共产党建立大众、民主、依靠工人阶级运动、有组织、有力量的反垄断联盟提供了物质基础，另一方面也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矛盾深化的根源在于执政党推行的财政紧缩政策和公共领域的私有化计划，所以必须把反对紧缩作为建立反垄断联盟的核心目标。而要实现这个目标，目前最首要、直接的任务是拓展工人阶级大规模的运动和大众化抵抗，并将其政治化。但是，只有对政府计划的真实目的和所服务阶级利益完全理解时，运动才能够发展，才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

（一）“保自联盟”的阶级属性及其施政目标

保守党的根基是被政府政策重创的中小企业主，政治基调是传统的沙文主义。即使欧元区国家不可避免地去保护已对英国生产力产生危害的欧盟规定，保守党仍需要与欧元区国家达成贸易协定，因而它操控反欧盟情绪的能力十分有限。自由民主党的根基是同样受到伤害的管理和专业技术人才，虽然属于被雇佣阶层，但其政治基调却是亲欧盟、虚伪的自由贸易国际主义，他们比保守党更符合“伦敦金融城”的利益。

“保自联盟”在“伦敦金融城”金融家的指使下，代表国家垄断资产阶级拟定了三个关键的施政目标：一是在未来救市行动中，增强国家向银行和金融市场提供更多资金的能力。二是进一步减轻税收政策加给垄断资本和富人的负担和压力。三是不再提供公共服务和福利，将具有盈利潜力的公共领域所有权或控制权移交给私人供应商，将其他公共领域的控制权移交给志愿部门，共同构成个体化“大社会”的一部分。^[3]

（二）财政紧缩政策和公共领域私有化计划的实质

为了实现以上三个施政目标，“保自联盟”果断地推行了财政紧缩政策，对社会福利和社区公共服务进行了巨额的削减，政府规划的削减措施实施以后，在 2011 至 2012 年度削减了 210 亿英镑，2012 至 2013 年度政府计划再削减 400 亿英镑，2015 至 2016 年底计划至少新增消减 1420 亿英镑，甚至上一届工党政府也曾同意削减原计划 2130 亿英镑中的 1300 亿英镑。^[4]在英共第 52 次代表大会的政治讨论中，莉斯 . 佩恩女士指出：“数万亿英镑围绕着国际资本系统流动 在任何地方，紧缩都是不必要的，是无法解决根本问题的。”^[5]

虽然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认识到，这场由新劳工党发起，右派和自由民主党强化，以所谓削减公共领域金融赤字为目的的紧缩政策，对于劳工大众来说只是谎言，是对工人阶级工资、退休金和公共服务的攻击。但是英共提醒大众，即便此种理解也远非事实的全部，除财政紧缩政策外，公共领域私有化计划也非常隐蔽地加剧了对工人和人民的剥削，尤其体现在第三个关键目标上 “将具有盈利潜力的公共领域所有权或控制权移交给私人供应商”。这个目标最具隐蔽性，即使英共和《晨星》报一直致力于深化人们对它的认识，大家还是缺乏全面的理解。这个目标解释了为何政府引入相关政策，在公共服务领域如体面的退休金、就业保险、健康安全标准及国家薪酬协定等方面，极力清除私人供应商获取更高利润的“障碍”。因为在所有这些领域里，如果工人在公共部门比在私有部门条件更好，就说明工会组织水平较高，从而让工人更支持工会和工党，更积极的投入到工人运动中。作为对策，执政党相信鼓励公共部门工会使用狭隘的行业斗争应对政府的战略性攻击，就可以让工会丧失群众基础，就可以打败工会。这些战略性政治攻击包括：使用“分而治之”的战术（即将工人分成私营部门和公共部门的工人、薪酬低和薪酬较好的工人、中央政府管理和地方政府管理的工人、工业和服务业从业的劳动者等等）、反工会立法、立法后的后续警告和对工会的抑制。所以，针对统治阶级隐蔽的战略和各个击破的战术，建立大众、广泛、民主的反垄断联盟就显得极为重要。

二、真正代表工人阶级的工会是反垄断运动的重要力量

工会在抵制紧缩政策和私有化计划的大规模工人运动和反垄断运动中，是最重要的战斗阵地，代表了迄今为止工人阶级最强大的力量，并一直对“保自联盟”的紧缩政策和私有化计划持抵制状态，从 2011 年 3 月26 日英国工会联合会发起的大游行就能窥豹一斑。但是要实现工会力量的最大化，需要保证工会的政治代表性，保证工会被真正工人阶级的政党所领导，还需要提高工会内部的团结意识，满足工会所有成员的共同利益（包括体面的工资、养老金、福利、高质量的公共服务和其它民主权利），真正发挥工会在反垄断联盟、反紧缩、反削减中的关键作用。

（一）各级工会在建立反垄断联盟中的重要性

目前，英国工会联合会仍有潜力建立、支持真正根基广泛的机构来反对削减、保护区域性就业。毕竟，政府规划的削减措施从 2011 年度至 2016 年度，至今只执行了到 2012 年为止的一部分，工会还有足够的时间为工人阶级的利益进行斗争。但任务也是艰巨的，2015 至 2016 年底政府计划要新增消减至少 1420 亿英镑，英国共产党同时提醒大家不应忘记，上一届工党政府也曾同意削减原计划 2130 亿英镑中的 1300 亿英镑。面对社会福利和社区公共服务如此巨额的缩水，要求工人阶级要更加深刻地了解统治阶级的攻势，并认识到工会回应这种攻势开展工人运动的必要性。这种工人运动必须具有广泛的大众基础，并在各地区普遍举行，否则，2012 年 10 月 20 日工会游行^[6]的良好影响将如往常一般化为乌有。

英共同时重申了地方工会和工会理事会在举行广泛、大众工人运动中的重要性，提出必须克服各级工会的地方主义和各自为政，要将更多的地方分会合并到工会理事会中去。灵活的工会理事会结构不仅能对本地的工党机构施压，迫使其将反削减议程列入政治议题，从而加强本地的反削减运动，而且有助于开展工人运动，将工党恢复成为民主、大众的政党。此外，工会的领导者们必须意识到，欧盟法院和“保自联盟”正针对工会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工会应针对这轮攻势发起有力的抵抗运动，明确要求废除英国的《反工会法》和反工党议案，以期在下届政府上任时能顺利引入《工会自由法案》。

（二）确保工会和工党真正代表工人阶级的利益

在反对本国和欧盟财政紧缩政策的斗争中，工会和工党的政治代表性危机成为英共，尤其是英共第 52 次代表大会关注的焦点。

1．工党让工会面临政治代表性危机

尽管近期阶级斗争持续深化，但以埃德 . 米利班德为中心的工党领导层却未在斗争中向工人提供任何支持，也没有果断地与新劳工政策划清界限，即使他们表态仍将支持有组织的工人阶级运动。正如英共在《致工人、社会主义者和工人运动的公开信》中所说：“工党领导层拒绝为维护公共服务、就业、薪酬和养老金政策而斗争，也拒绝为复兴经济增长而斗争，从而使工人阶级的利益在下议院中得不到体现。”^[7]《公开信》建议工会，只有在工党领导层支持劳工斗争的条件下才给予工党经济捐助，并建议工会召开大会，讨论工会和工人运动的政治代表性危机问题，因为这将给英国的工人阶级和人民带来可怕的后果。

一成不变的工党正面临着被高高在上的小集团所控制的危险，纵然一些可信赖的候选人从工会中脱颖而出，或有其它左翼联盟和左派的候选人参与选举，也无法赢得议会的多数。他们甚至不会去尝试调整垄断金融资本、伦敦金融城和欧盟的政策。当工党领导层将党内选票用于支持亲垄断资本主义、亲欧盟和亲北约的决策时，工会的政治代表性危机将极有可能变得更加糟糕。这样的工党执政后极可能摧毁代表民众的公共部门所剩无几的一切，包括清除就业权在内剩余的工会权力。

2．重建工人、大众的工党是解决工会政治代表性问题的关键

面对工会的政治代表性危机，必须制订一个全面、有效的战略，选举真正代表工人阶级和人民的工党执政，并尽最大可能对其施加压力，确保工人运动再次掌握在工人阶级自己手中，让工党能代表工人和人民大众的利益去赢取选举、形成政府和实施政策。总之，单纯地重复要求工人阶级通过工人运动重掌工党是不够的。不能重建工人、大众的工党，就不能解决工会的政治代表性问题，也就失去了建立民主、大众反垄断联盟的运动核心。

但是目前，工人阶级通过工人运动重掌工党的运动进展得并不顺利。例如，《致工人、社会主义者和工人运动的公开信》提出的建议未被工党采纳，从属工党的工会未通过更坚决、有计划的方式影响政府的决策，以及未能在必要时撤换工党的领导层等等。这些都反映了工党对垄断政府的妥协性，也反映出英共及其左派同盟还未成功发起一场大众、广泛、团结的工人运动。所以英共提出：“要解决工会的政治代表性危机，首先要发起大众运动迫使‘保自联盟 ' 下野，并赢取工会的领导权，执行《公开信》中提出的措施。”^[8]这必然以改革工党为代价，而所有维护资本主义，但致力于改革的工党政权会立刻受到来自垄断金融资本的巨大压力，比如会以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加剧为借口驱逐工党左派，从而达到让右派掌握工党的目的。面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英共提议从当前到下次普选，工会和左派联盟需要通过工人运动向大众阐述实施挽救生产力政策的紧迫性和可行性，需要从历史的角度阐述加大工人运动力度迫使统治阶级退步的可能性，尤其应竭力赢取工党的控制权，使其支持《人民宪章》和《妇女宪章》。

（三）通过选举支持工人阶级的工党

英共的选举工作反映了其建立大众、民主反垄断联盟的战略。首先，表现在对两年后大选的预测上。英共认为哪怕根据资本主义民主的标准，保守党 - 自由民主党联合政府也只是一个由英皇任命、未经选举的非法政府，

所以即便工会在 2015 年其任期结束前仍无法将其赶下台，他们在普选中也将面临决定性的失败。2013 年 5 月 2日的英国地方选举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虽然英国独立党异军突起，但工党还是以选区平均 29% 的得票位列第一，而现任联合政府的执政党保守党和自由民主党则在选举中失去很多席位，选区平均得票仅为 25% 和 14%。这意味着，保守党 - 自由民主党联合政府在两年后的大选中很可能被工党政府所取代。其次，表现在地方选举中共产党员地方议员人数的增加上。英共在通过选举支持工党的同时，也通过各种反对紧缩和私有化政策的抵抗运动，在地方选举中将共产党候选人的数量最大化。其三，在下一轮普选中英共将呼吁工党胜出，这是打败右派、取代“保自联盟”的唯一现实途径。英共也将以共产党的名义或以“和平与社会主义团结”联盟的名义提供数量足够的候选人。“和平与社会主义团结”联盟同样认同工党胜出的必要性，在此联盟中共产党起着主要作用。^[9]最后，对于2014 年的欧盟选举，英共已开始探讨如何最大程度地要求欧盟支持进步的左派，以及如何确保工会能最大程度地参与到欧盟选举中。

综上，一方面虽然工人运动还未获得成功，但当前的金融危机、英国金融资本的极端选择和生产力与国家垄断资本之间的矛盾等因素，共同营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政治局面，催生了前所未有的、建立反垄断联盟的机会，使工人阶级以工会运动为核心改变工党变为可能。在加大运动力度的基础上，还将产生各种新的政治力量，他们会以其政治透明度和多数力量改变工会的现状，让工党能真正代表工人阶级。另一方面要做好最坏打算，如果工党进入下一轮普选时，其反工人的政策依旧巍然不动，就说明工人阶级旨在重新掌握工党的斗争完全失败。此时，重建代表工人阶级的、大众的工党就极为必要，重建过程可能需要工会实质性部门的参与，这是较小规模的工会和左翼团体无法替代的。

三、《人民宪章》是建立反垄断联盟的理论指导

如果能够针对紧缩、私有化、社会不公、生态灾难和军国主义提出明确的替代方案，那么由工人阶级组织、大规模的反垄断联盟在正确理论的指引下将更加牢固，《人民宪章》正是这种有效的替代方案。

《人民宪章》作为替代计划早在 2009 年就已得到英国工会联合会（TUC）的支持，并在 2012 年得到苏格兰工会（Scottish TUC）、威尔士工会（Wales TUC）和妇女工会（the TUC women's）的支持，以及得到了工会理事会大会的重申。没有一个反紧缩努力能在全国工会和工人运动中得到如此多的支持，它所提倡的各种政策均具有实用性、现实性及经济可行性，包括实现经济上的公平竞争、更高的生产力、更多更好的就业，实现收入平等、社会正义、环境安全、和平政策，以及提升公共服务、拥有体面的住房等等。同时，这些政策也起到了互相加强和促进的作用，如利用累计税制融资的公共建房项目和变武器生产投入为社会产品生产投入的项目，均可增加数以千计的新技能岗位，实现更多、更好的就业。当然，《宪章》关于将财富和权力永久地转移给劳动者的提议遭到了统治阶级及其政府的拒绝。由于《宪章》与议会各政党（包括工党领导层）的新自由主义共识背道而驰，且公开反对欧盟、欧洲央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导致势力强大的反动力量一致地对其进行了抑制。

如今的挑战在于，如何让反对“保自联盟”政策的反垄断联盟运动具备《人民宪章》的主要特征。英共认为，首要的任务是必须在工人运动和群众运动中联合所有左派和进步力量，共同努力将《宪章》的决议转化为各种运动的核心。实施《宪章》提倡的替代战略，把工会、工会理事会与当地社区的各种反削减运动联合起来，加强《人民宪章》的中心机构，以协调全国和各地方的反垄断政策运动。《人民宪章》的成功推进将促使工人阶级提出更多意义深远的政治提案，它所描绘的替代战略，为我们勾勒出了一幅英国走向社会主义的宏伟蓝图。

四、为争取所有劳动者平等而斗争是建立反垄断联盟的基础

资本主义所追求的人人平等，是资本家和统治阶级通过降低工人生活标准而实现的、虚伪的平等，他们区别对待工人和各部分人民，人为地使机会、条件和权力的不均衡恶化。英共提议，工会要制定一个支持所有劳动者平等的运动计划，并尽力让这个计划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为所有劳动者争取地位平等、权利平等和待遇平等。把社会各阶层团结起来，为劳工、大众的利益而斗争，是建立大众、民主反垄断联盟的基础。

（一）实施保护妇女权益的运动计划

在“保自联盟”推行的紧缩和私有化方案中，妇女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替已削减公共开支的 70% 买了单，公共部门中妇女更占劳动力的绝大多数。目前仅在公共部门，就有数以千计的妇女正面临着失业，女性失业率达到了25 年来的最高水平。失业的同时，妇女所享有的福利和公共服务也正在被削除，致使她们及其家庭陷于贫困、孤立、脆弱的境地。经济危机中，妇女还受到了严重地虐待，比如妇女和少女买卖正愈演愈烈。值得关注的是，更多的妇女加入了工会和工人运动，表达了她们反抗剥削和压迫的变革要求。

英共认为，作为一项紧迫的任务，工人运动必须反对一切降低和弱化妇女地位的政策，并响应妇女追求公平和正义的呼声，这可以极大地推进《妇女宪章》（被至少 14 国工会支持），为工人阶级的团结提供更艰实的基础。

（二）实施保护年轻人权益的运动计划

年轻人受经济危机的影响也非常严重，据英国国家统计局 2011 年统计，全国 8.1% 的总失业率中，16-24 岁的年轻失业人口（占国内总人口数的 22%）达创纪录的 99.1 万人，失业率为 21.3%，是自 1992 年以来的最高水平，^[10]该数据还未包括被迫接受兼职、短期和不稳定工作的 16-18 岁年轻人。高失业率导致了青年失业者通过非正常渠道、甚至是暴力手段去发泄对社会的不满，统治阶级没有给年轻人提供发展的机会和空间，却制造借口、镇压性地使用国家机器，对他们进行过度、不公正地对待。2011 年 8 月 6 日，许多年轻人被卷入了伦敦托特纳姆区（Tottenham）的游行暴动中，这次骚乱的诱因是在托特纳姆区发生的警方枪击马克 . 达根事件^[11]。马克·达根，1982 年出生，非洲裔男性黑人，乘出租车时被反枪支犯罪警队怀疑非法持有枪械，在伦敦街头遭警方拦截发生枪战，达根身中两弹当街死亡。数百名托特纳姆区民众聚集在街头举行抗议游行，要求警方做出说明。最后，上百名青年焚毁警车、公共汽车，抢劫沿街店铺，将一次和平的抗议游行演变为了暴力事件。虽然 2011 年的暴动有一部分被机会主义者利用制造了社会动荡，但其根本起因却是因为政府削减了年轻人的娱乐服务，从而剥夺了他们缓解失业绝望的替代性表达方式，但英国警方却对绝大多数和平游行者使用了侮辱性的驱散手段。

工会需要寻求将这些年轻人组织起来的途径，让他们参与到群众运动中去，争取体面、高薪的工作，而不是被动地“打一枪换个地方”，避免让他们陷入“福利变工作”政策中奴隶式的劳动和无止尽的学徒制中。

（三）实施保护残疾人权益的运动计划

“保自联盟”的紧缩计划中也包含了对残疾人福利和社会设施前所未有的攻击。大多数残疾劳工都是熟练工人，他们发起运动，反对政府关闭境内 36 所再就业中心。即使英国银行和金融市场已经拥有了 1.4 兆英镑的救市资金（包括 3750 亿英镑的“量化宽松”资金），政府仍为了节约 2500 万英镑公共开支而关闭了它们。^[12]所以，为了实现残疾劳工的利益，需要整个工会团结协作，要求工党领导层绝对承诺在其执政时重新开放 36 所再就业中心。

（四）实施保护少数民族权益的运动计划

除了上述人群，少数民族族群也陷入了经济危机中。政治家、大商业媒体、民族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机构无一例外地加大了种族歧视的攻势，把人们的注意力从危机的真正根源和右翼补救措施的真实目的转移至种族歧视上。事实上，2007 年后的经济萧条中，受害最深的是黑人青年，2006 至 2011 年间各领域 16 至 24 岁年轻人的失业率至少上升了一半，其中上升幅度最大的是年轻的黑人，从 33% 上升到 56%。^[13]所以，对于民族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种族歧视的企图，必须通过工人运动进行抵制。英共指出，工人运动的责任是为所有人提供体面的教育、工作机会，争取社会设施、公共服务和民主权利，在运动中消除社会根深蒂固的各类不平等，包括反对移民、避难和《国籍法》中的民族主义条款。

《英国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一文中写到：“与资本主义生产不可调和的矛盾，已成为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深刻的、全球性的矛盾。它影响了资本主义势力的全球贸易，也引发了资本主义经济基础永久性、结构性的危机。”^[14]所以，在这个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共产党人必须扮演领导者的角色，将资本主义不断深化的金融危机转化为一场统治阶级的政治危机。完成该任务的最佳途径是在保证工会和工人运动政治代表性的前提下支持工人阶级的政党，建立大众、民主的反垄断联盟，发起大众、民主的工人运动，抵制当前政府的紧缩政策和公共领域私有化计划，并在运动中彻底暴露国家垄断资本与生产力的矛盾，暴露资本主义与人民大众的矛盾。

注 释：

[1] [3][4] [6] [7] [8] [9] [11] [12] [13]   Communist  Party  of  English，Executive  committeeresolutions.(http://issuu.com/communist_party/docs/52nd_congress_ec_resolutions_booklet/7?e=0.)

[2] 《英国：失业人数创17年新高 复苏前景恶化》央视网

（http://jingji.cntv.cn/20111013/118648.shtml.）

[5]  Morning Star Reporter，Morning Star Report:Communist in Congress

（http://www.communist-party.org.uk/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view=article&id=1738:morning-star-report-communists-in-congress&catid=162:52nd-congress&Itemid=222.）

[10] 《魏群：英国失业人数创 17 年来新高失业率为 8.1%》，中国新闻网（http://www.chinanews.com/gj/2011/10-12/3384416. shtml.）

[14] 中共中央党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室：《欧洲共产主义资料选编 ( 下册 )》，中央党校科研办公室 1985 年版，第 281页。

 

【作者简介】 杨艳（1977—），女，湖北荆州人，南阳师范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

文章来源：《社会主义研究》201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