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进行多边交流的国际平台

——论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功能及性质

聂运麟

【摘要】当代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产生不是偶然的，它是一系列倡议和活动的结果，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产物。经过15年的发展，它已经形成了一整套会议制度，形成了权利平等、尊重差异、不干涉内部事物的会议运行原则。它发挥的主要功能是：交流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的思想和观点；通报各自国家的形势和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工作状况；就共同面对的形势和任务提出应对的策略；就共同关心的问题采取某些共同行动。由此可见，当代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是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进行多边交流的一个国际平台。

【关键词】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 功能 性质 多边交流的国际平台

 苏东剧变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国际联系遭到严重破坏。经过各国共产党人的共同努力，到90年代中叶，各国共产党之间的国际联系逐步得到恢复。1999年，首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希腊的雅典召开，此后一年一度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便成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进程中的一项重要活动。到目前为止，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已经召开了十五次，经过了十多年的发展，它的面貌已基本展现，人们有条件对其性质和职能作出自己的分析判断。

  一、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诞生

  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既是植根于民族国家的社会运动，同时又是具有国际性的社会运动，广泛的国际联系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必要条件。特别是在经济全球化迅猛发展的时代，一般垄断资本主义已经发展到国际垄断资本主义，跨国垄断公司已成为当今资本主义世界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的主宰。资本的高度国际化决定了任何反对资本主义的运动也必然是国际性的，社会主义运动更是如此。

  在经受住了苏东剧变最初几年的猛烈冲击之后，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资本主义各国共产党开始站稳了脚跟，并进一步谋求自身的巩固和发展，此时恢复各国共产党之间的国际联系和交往就成为一种共同的要求，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这一发展趋向表现在各国共产党的具体的活动之中：

  其一，是此时各国共产党之间的双边交往广泛地发展起来，并成为现代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加强国际联系与合作的主要形式。如中国共产党、日本共产党、法国共产党、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巴西共产党、南非共产党和比利时工人党等，他们排除了重重障碍，摒弃了往日的分歧，在独立自主、完全平等、相互尊重和互不干涉内部事务的原则基础上，积极发展党与党之间的双边关系。

  其二，是在召开世界范围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条件尚不具备的条件下，有些国家的共产党主动承担起了召开小范围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责任，如1992年4月在平壤由朝鲜劳动党召开的国际会议；1993年由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和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召开的“当代世界形势和马克思主义的有效性”的国际会议等。如此同时，有些国家的共产党还召开了地区性的会议，如墨西哥人民社会党在拉丁美洲先后召开了两次地区性会议；希腊共产党与其他政党合作举办了巴尔干地区共产党和地中海东部地区的政党会议等。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召开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准备进程开始加速，1997年十月革命80周年之际，俄罗斯共产主义工人党在列宁格勒召开了纪念性的国际会议，古巴共产党也召开了关于社会主义有效性的国际研讨会，如此同时，地中海地区国家共产党的会议也再次召开了。

  其三，是在恢复共产党和工人党相互联系和交往的过程中，许多党提出了召开全世界范围内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建议。1993年美国共产党主席葛斯·霍尔提议召开世界共产党的国际会议；1998年3月加拿大共产党发表了给各国共产党的公开信，建议召开国际会议，以便在协商的基础上形成共同的立场。为了拟定共同声明的草案，加拿大共产党、美国共产党和澳大利亚共产党还先期建立了一个工作委员会。

  1998年5月中旬，法国共产党在巴黎召开了“纪念《共产党宣言》发表150周年国际研讨会”，包括各国共产党在内的1500多左翼学者出席了此次会议，会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法国报纸惊呼，“马克思老爹又回来了”。1998年5月22-24日，在《共产党宣言》发表150周年和希腊共产党建党80周年之际，希腊共产党在雅典召开了“在当前条件下的共产党”的国际会议，会议发表的公告宣布，决定召开世界范围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

  1999年，首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雅典举行，会议的主题是“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全球化和工人运动对其做出的反应”，有50个国家的57个共产党和工人党的代表与会。由于参加会议的政党之间长期隔绝，还有不少是重新组建的新政党，因此它们彼此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所以，这次会议主要是进行信息交流，阐明各国共产党在关键问题上的立场和主张。然而，正是这次并不太引人注目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开辟了各国共产党发展多边关系的崭新渠道，为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进行多边交流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国际平台，同时首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召开还为以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年会的召开提供了重要的制度性参照。

  由此可见，一年一度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它是一系列倡议和活动的结果，是当代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产物。首先苏东剧变后，各国共产党之间在多次的双边交往和会谈中，科学地分析了苏东剧变的性质及应该吸取的教训，相互表达了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和坚持共产主义理想不可动摇的意志和决心，从而形成了在政治思想上和理论基础上的一致，这是此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得以召开的政治思想基础；其次，由一些国家共产党主动承担的小型国际会议和地区性会议的相继召开，为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进行多边交流提供了一定范围的平台，从而使在苏东剧变后被国际垄断资本摧垮的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之间的联系网络得以恢复和重建起来，这就为以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召开作了组织上的准备；最后，希腊、印度、巴西、美国、加拿大等国共产党的倡议和积极活动，给予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召开以实际的推动，其中希腊共产党对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召开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二、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发展及会议制度的形成

  从1999年到2013年，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已经召开了15次。第一次至第七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1999-2005年）都是在雅典召开的。此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开始走出希腊国门，在世界五大洲的有关国家轮流召开：2006年第八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葡萄牙的里斯本举行；2007年第九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白俄罗斯的明斯克举行，2008年第十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巴西的圣保罗举行，2009年第十一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印度的新德里举行，2010年第十二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南非的茨瓦尼举行，2011年第十三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再次回到希腊的雅典举行，2012年第十四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黎巴嫩的贝鲁特举行，2013年第十五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葡萄牙的里斯本举行。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越出希腊国界而走向世界五大洲，反映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在苏东剧变后不断获得新的恢复和发展的现实，同时也使会议本身具有了真正的国际性质。

  参加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政党的数目时有变动，多时有62个国家的73个政党参加（2005年），少时有41个国家的54个政党参加（2001年）。一年一度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讨论了广泛的社会政治问题，如经济全球化、资本主义经济危机、“9·11”之后的世界形势、反对帝国主义战争、保护人类生存的环境，以及工会运动、工人运动、建立反帝反垄断的联合阵线，以及争取和平、民主、主权、进步和社会主义的斗争等等。凡是有关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重大问题，都因形势发展的需要而成为会议讨论的中心议题。

  经过十五年的发展，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不仅已经形成规模，而且还形成了一套既定的运行制度，这套制度保证了会议的正常运行。

  第一，发表会议公告。早在1999年第一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家会议期间，就创建了发布会议信息公告的工作程序，此后，通过互联网发表会议的公告，就成为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必经的重要程序和重要工作，同时，会议公告也就成为人们了解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最重要的文件之一。

  第二，发表共同声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通过共同声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第一次和第二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就没有通过共同声明，当时的最后声明是由会议主办方希腊共产党单方面作出的，这说明最初的两次会议并没有能够形成有效的政治共识。2002年第三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讨论了“9·11”事件及其以后的世界形势，鉴于当时社会上有人提出“没有战争——没有恐怖主义”的误导性口号，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代表一致反对这个口号，认为其真意图是使帝国主义的战略合法化，并把革命暴力与恐怖主义混为一谈，以剥夺人民革命斗争的权利。为此会议通过协商发表了第一个共同声明，谴责“帝国主义是反抗运动中的恐怖主义”，并重申了对“争取社会权利和民主独立的人民的斗争给予大力支持”的立场。此后，历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就形成了一个发表共同声明的工作程序。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共同声明是求同存异的产物，它只记载与会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协商一致的政治思想观点和共同行动要求，而不记载会引起争议的政治思想观点和行动要求。遗憾的是2013年11月8—10日举行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由于希腊共产党的反对而没有发表《共同声明》，只是通过了《共同或一致行动的指南》，这就中断了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发表《共同声明》的传统，表明与会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之间已经出现了比较深的裂痕。

  第三，发表由部分共产党和工人党签署的决议。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上，国际会议的决议一般是与会的所有共产党和工人党一致通过的，有时会议决议还可能引起激烈的争论，甚至最后导致运动的分裂。当代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吸取了历史的经验和教训，改变了会议决议的传统运作方式及其功能。这就是任何共产党和工人党提出的动议均不再由大会一致通过，而是采取谁同意谁就在决议上签名的方式进行运作；换句话说，也就是不同意决议内容的政党就不在决议上签字。因此，在决议上签字的党的数目是完全不同的，有的决议上面有与会的所有共产党的签名，有的决议上面只有部分与会共产党签名，有的决议甚至只有几个或十个左右的与会共产党的签名。显而易见，决议对没有签名的政党是完全没有约束力的。这就使过去由与会政党一致通过的决议，变成为参加会议的部分志同道合的政党联合签署的决议。这种特殊形式的决议，既满足了与会的共产党和工人党表达自己利益和愿望的诉求，同时又不要求意见相左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与之保持一致。这样做就不会影响与会各国共产党之间的团结与合作，并对保持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团结合作与稳定发展具有积极的意义，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种团结合作的新形式，一种求同存异的工作方式。

  第四，国际会议运行的原则。一个有着60、70多个国家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参加的国际会议，而且还要作为年会一次一次地开下去，它没有一定的运行规则是不可能的。那么，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运行时所遵循的基本原则是什么呢？当代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不同于历史上的三个国际，它并没有自己的纲领和章程，所以我们只能从其实践活动中判断其在实践中形成的一些原则。这些原则是：

  一、权利平等原则。每个与会的共产党，不论其身处何地，也不论其规模的大小，都是平等的与会主体，因而享有平等的权利。这就意味着所有参加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政党在会上都有发言权，都有阐明自己的工作状况和理论观点的权利，都有表达对共同声明意见的权利，都有在各种决议上署名和不署名的权利，都有参加国际会议“工作组”和参与筹备国际会议工作的权利等。

  二、尊重差异原则。当前社会主义运动在各国的发展具有多样性的特点，由于各国共产党所处的客观环境不同，其自身力量及所具有的经验也不同，因而对社会主义革命发展道路及建设社会主义模式的选择也是不同的，在思想和观点上存在着诸多的差异。例如，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对民主集中制的态度，对革命策略的选择，对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分析，对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相结合的认识，等等，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意见分歧。在此情况下，首先要承认差异的存在是正常的，同时要尊重彼此之间的差异，做到求同存异，允许各说各的话，否则与会各方就不可能坐在一起，也就无所谓团结与合作。要做到尊重差异，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都必须坚持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的马克思主义原则。

  三、不干涉内部事务原则。与会的各国共产党，都是独立自主的，这种独立自主性并不因为参加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而有一丝一毫的让渡，因此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决不干涉任何国家共产党的内部事务。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某些大党或某些自认为真理在握的党，利用召开国际会议的机会对兄弟党发难，乱扣帽子、乱打棍子的恶劣做法在今天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上是不允许的。事实上，个别党有时在发言中含沙射影地批判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所谓“机会主义”、或批判运动中的“斯大林主义”，等等，在大会通过的公告和最后声明中都没有予以采纳。

  第五，创建国际会议“工作组”。在很长的时间里，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筹备工作实际上是由希腊共产党的国际部来完成的；作为一个国际会议，长期由一个国家的党来承办这项工作显然是不正常的。为改变这一状况，2004年第六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作出了创建工作组的决定。“工作组”的职责是：第一，安排国际会议的时间、地点和主题；第二，为国际会议准备文件；第三，邀请新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参加国际会议，以及实现某些联合行动的工作。“工作组”的成员对所有参加国际会议的政党开放。起初加入“工作组”的政党有希腊共产党、波西米亚和摩纳维亚共产党、西班牙共产党、俄罗斯联邦共产党、黎巴嫩共产党、南非共产党、古巴共产党和巴西共产党，之后葡萄牙共产党、印度共产党和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等也加入到“工作组”中来。自此，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筹备工作就不再是希腊共产党一党的事务，而成为与会的各国共产党的共同事务。

  第六，创建信息网站。早在1999年第一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期间，希腊共产党就为其创建了共产党和工人党的信息互联网枢纽WWW.SOLIDNET.ORG，并通过互联网发表会议的声明、决议和会议公告。此后，WWW.SOLIDNET.ORG就成为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与各国共产党、广大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相互联系的重要纽带和桥梁。

  三、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功能及性质

  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作为一个具有世界性影响的会议，其功能和性质是人们所关注的问题。

  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究竟应该是怎样性质的一个常年召开的会议，参加会议的政党对此曾出现过不同的企盼。据希腊共产党国际部成员尼克斯·埃里塔克（Nikos Seretakis）在《论世界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国际会议》[1]一文所描述的情况看，早在2000年第二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家会议期间，参加会议的各国共产党的代表就对会议表达了几种不同的看法，归纳起来不外三种意见。第一种意见认为，会议应该转变成一般“左翼政党”的会议，这种意见的持有者对会议施加压力，目的是改变会议的构成，从而使其在发展过程中失去其共产主义的性质；第二种意见认为，会议应该保持其共产主义的性质，同时要求国际会议承担起制定反对帝国主义的共同战略，协调彼此的关系，并促成联合一致的行动等职责。例如在第二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上，有的党就提议创立协调行动的秘书处，但这个意见在会上未获通过。第三种意见认为，会议应该保持其共产主义的性质，但不主张回到20世纪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状况，认为国际会议不应该是具有权力的机关，而应该成为共产党发展多边关系的国际平台和表达团结愿望的一种方式。在以后历次会议的进行中，仍然有不少共产党和工人党的代表对会议的未来的发展方向提出自己的主张。

  从已经召开的十五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情况看，可以作如下的判断：首先，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实践完全排除了向一般“左翼政党”方向发展的可能性，保持了自己的共产主义性质，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其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也没有完全按第二种意见的方向发展，会议虽然制定了某些反对帝国主义的共同战略，协调了彼此的关系，但却没有向建立共产党的联合组织和制定统一的革命战略的方向发展；最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实践主要是按照第三种意见的方向发展，目前，会议已经成为“共产党发展多边关系的国际平台和表达团结愿望的一种方式”。

  上述判断可以从已经召开的十五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所发挥的功能或作用中得到证实。十多年来，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主要功能是：

  第一，交流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的思想和观点，发表对共同关心的重大的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的认识和看法。例如，对苏东剧变的性质和根源的认识，对“9·11”事件的认识，对资本主义新发展、新变化的认识，对工人阶级新变化的认识，对2008年发生的经济危机的性质及其发展趋势的认识，等等。

  第二，通报各自国家的形势和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工作状况，展示各国共产党在争取和平、民主、主权、进步和社会主义斗争中的新进展，交流彼此的工作经验。其中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主要是介绍本国工人运动和其它社会运动的发展情况，并阐明共产党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而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则介绍本国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的成就，及其在理论与实践中的创新，等等。

  第三，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就共同面对的形势和任务提出应对的策略。如在经济危机中，呼吁各国共产党人站在斗争的前列，采取反对资产阶级政府转嫁危机后果的策略，为维护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社会经济权益而斗争；在反对跨国垄断资本推行的新自由主义的斗争中，呼吁各国共产党采取建立反帝、反垄断国际联合阵线的策略，争取反对垄断资本主义斗争的胜利，等等。

  第四,就共同关心的问题采取了某些共同行动。例如呼吁各国共产党和广大人民群众开展声援古巴人民的斗争，反对美帝国主义对古巴的经济封锁；呼吁各国共产党和广大人民群众开展声援塞浦露斯人民维护国家统一的斗争，反对土耳其的占领；呼吁各国共产党和广大人民群众开展声援印度人民保护生态环境的斗争，反对以美国为首的跨国垄断公司对印度人民生存环境的破坏；呼吁各国共产党开展纪念十月革命的活动，以及纪念《真理报》创刊100周年的活动，等等。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

  当代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是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进行多边交流的一个国际平台。这个多边交流的国际平台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其运行的共同思想基础；以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国际垄断资本，争取和平、民主、进步和社会主义作为其共同活动的政治基础；以权利平等、尊重差异、不干涉内部事务作为其运行的基本原则。如果说发展党与党之间的双边关系是苏东剧变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团结合作的主要形式的话，那末，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则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团结合作的重要补充形式。

  由此可见，当代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完全不同于20世纪上半叶存在过的“共产国际”，也不同于20世纪中叶由苏联共产党把持的“莫斯科会议“。“莫斯科会议”是在一个共运中心领导（苏共），走一条革命道路（十月革命道路），建设统一的社会主义发展模式（苏联模式）的历史背景下召开的，召开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上述三个“统一”。当今的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已经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它已成为各国共产党独立自主领导的，走符合本国国情的革命发展道路的，建设具有本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模式的社会运动，多样性是当代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一个重要特点。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召开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它不可能去人为地构建一个“统一”的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也不可能去构建一个共产党的联合“组织”，更不可能去形成“单一革命战略”。也就是说它不可能是20世纪中叶的“莫斯科会议”再现，即使有人想要再现类似的“莫斯科会议”也是不可能的。

  正如葡萄牙共产党中央书记处书记曼努埃拉·圣贝纳迪诺在第十三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上指出，“尽管形势和经验具有多样性，在观点和认识方面存在较大的分歧，但是我们仍将继续加强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在反对资本主义、推动社会进步、维护和平和建设社会主义等方面保持团结一致。”然而，今天社会主义运动的团结与合作内涵已经不同于以往，“对于我们而言，团结和联合行动及其必要性的加强并不意味着政治的同一化，或者刻意去构建共产主义运动，而是不同的社会变革经验的聚集和向着特定目标努力的汇集。”[2]

  出席第十五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中国共产党代表在发言中也强调指出：“经过14年的持续努力，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交流思想和理论、发展友好合作关系的重要平台，并对全世界共产党和工人党之间的交流、对话与合作做出了显著的贡献。”[3]这一判断和评价是完全正确的，我们应该坚持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现有性质，以推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长期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