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共产党走下政坛的原因与发展趋向

李世辉

【摘要】 乌克兰共产党是前苏联地区第二大共产主义政党、乌克兰第一大左翼政党，多年来在国家政坛上一直发挥着不可小视的作用。多次与其他政党走进议会的政党结盟，组建议会执政联盟，管理国家和社会事务，成为联合执政的执政党。然走过了 2014 年、2015 年，乌克兰共产党的命运发生了急剧转变。经历了议会党团被强制解散、议会大选首次败北、被依法禁止活动等遭 遇。是何种原因，令这个昔日在乌克兰政坛上有影响力的共产主义政党一败涂地。今后这个政党将何去何从，走向何方。当前这些问题引起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界的格外关注。

【关键词】 乌克兰共产党；最高拉达；“去共产主义化”法

苏联解体以后的2 0多年，乌克兰共产党（以下简称乌共）在国家政坛上一直发挥着不可小视的作用。自1994 —2014年连续六届稳居国家议会之中，成为乌克兰为数不多的能通过大选进入议会的政党。期间，1994—2002年连续两届是议会第一大党，2006 —2007年、2010—2012年与其他政党一同组建议会执政联盟，组阁乌克兰政府，成为名副其实的执政党，只不过是联合执政。2012年乌克兰议会大选，同2007年选举相比，乌共选民支持率倍增，呈现出实力、影响力提升的势头。然而，2013年年底乌克兰爆发政治危机后，乌共命运发生急剧性变化，一步步被挤出国家政坛。主要表现为：2014年7月，乌共议会党团被强制解散；2014年10月的议会大选中，乌共自1994年起首次败北，未能进入议会，成为议会外政党；2016年1月，乌共党被法院禁止活动。梳理乌共的从政历程和走下政坛表现，分析乌共走下政坛原因，预测乌共的发展趋向，这些是本文探讨的主要问题。

一、从政之路与走下政坛的表现

乌共走下政坛的先兆性事件是，2014年7月底最高拉达中（乌克兰议会，共设有450个席位）的乌共议会党团被强制解散。自1994年起的20多年时间里，在乌克兰议会中第一次没有乌共议会党团。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又为乌共重返国家政坛设置了难以跨越的障碍。所以，本文以乌共议会党团被强制解散为分水岭，总结该党此前从政之路和此后下台之表现。

（一） 从政之路

1994年乌克兰第二届议会大选以后，乌共一直身处国家政坛中，发挥着不可小视的作用。梳理历次议会大选的结果，列举乌共成为国家执政联盟成员的次数，可以见分晓。

1.连续六届稳居议会之中。依据乌克兰宪法规定，最高拉达是国家惟一的立法机关。它的基本任务是，通过法律，形成以政府为首的国家执行权机关并监督它们的活动。可见议会在乌克兰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同时，在议会制国家，通过大选进入议会，是一个政党实力、影响力的重要彰显。下文制表统计1994—2012年议会大选中乌共的战绩。

大选年份	选民支持率	议会席位数量	在议会政党中的实力排名
1994年（第二届）	13.6%	85	第一
1998（第三届）	24.65%	121	第一
2002（第四届）	19.98%	59	第三
2006（第五届）	3.66%	21	第五
2007（第六届）	5.39%	27	第四
2012（第七届）	13.18%	32	第五

上个世纪90年代，乌共在议会中连续两届是第一大党，其在国家政治空间中发挥何种作用，这里无须赘述。本世纪以来，从议会大选结果可知，乌共的选民支持率呈现出两种变化。一是2002—2006年该党的选民支持率急剧下滑；二是2007—2012年该党的选民支持率较大幅度提升。需要说明的是，2006年以来，乌共成为在议会中只有三十左右个席位的“袖珍型”政党，但是这个小党却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一作用由乌克兰政坛特别的力量构成决定。苏联解体以后，在乌克兰政坛上没有出现过一支能够单独维控国家局势的政党。一个突出表现是，20多年来，在乌克兰未出现一个能够单独获得议会一半（225席）以上的政党。根据乌克兰法律规定，议会做出某个表决，需要225个以上议员反对或赞成，方可生效。所以，在国家历史发展的某些特殊时期，或者说当几股较强政治力量角逐的关键性时刻，乌共的三十个左右席位，发挥了举足轻重的关键性作用，成为名副其实的“金股”。

2.连续五届担任议会重要领导人职务。乌共中央委员会第二书记玛丁钮克担任过四届乌克兰最高拉达第一副议长：第三届（1998年7月至2000年1月）、第四届（2003年11月至2006年4月）、第五届（2006年7月至2007年9月）、第六届（2010年5月至2012年12月）。第七届乌克兰最高拉达（2012年12月至2014年2月）第一副议长也由乌共议会党团成员卡列尼克担任。

在乌克兰立法机关中，第一副议长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职务。《乌克兰议会条例》对第一副议长的职权进行了基本规定：乌克兰最高拉达第一副议长在议长职位空缺或议长不能履行职责的情况下，履行议长职责；乌克兰最高拉达第一副议长根据职责分工，就以下方面开展工作，包括最高拉达同权力执行机关、地方自治机关的相互关系问题，起草和研究乌克兰年度预算报告以及预算执行情况报告等问题，最高拉达及其机关实施法律起草活动、立法程序以及监督职能等问题。

3.两次成为联合执政的执政党。乌克兰宪法规定，最高拉达在乌克兰政府形成中发挥决定作用。任命政府总理属于议会的职权。这种任命形式上是由国家总统提名，但国家元首在提名过程中，必须接受议会中拥有多数席位的“执政联盟”推荐的候选人。一般情况下，国家元首不可以根据自己的政治想法否决“执政联盟”推荐的总理候选人。最高拉达还有权任命其他所有政府成员：根据总统提名任命国防部、外交部部长，根据总理提名任命政府其他部部长；根据总理提名任命乌克兰反垄断委员会主席、乌克兰广电问题国家委员会主席、乌克兰国有财产基金会主席。最高拉达可以根据自己的提议，在不考虑总统、总理意见情况下，解雇以上所有官员。最高拉达通过决定确认政府工作计划，对政府工作实施监督。最高拉达可以通过不信任政府决议，罢免政府。由此可见，乌克兰议会执政联盟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它其实是负责组阁政府。乌克兰独立以后的20多年，乌共两次走进议会执政联盟，成为国家的执政党，只不过是联合执政。

第一次是“反危机执政联盟”（2006—2007年）。2006年7月，乌克兰第五届最高拉达由地区党、社会党和乌共组建了“反危机执政联盟”，共计243位议员。最终该联盟组建了以亚努科维奇为总理的乌克兰政府（2006年8月至2007年12月）。这一时期，乌共代表领导了最高拉达三个委员会，分别为：人权、少数民族和民族关系委员会，科学和教育问题委员会，退休者、老战士和残疾人问题委员会。在这一届政府中，乌共代表担任三个重要职位，分别为：主管司法问题的副总理，工业部部长，青年和家庭事务部部长。

第二次是“稳定与改革执政联盟”（2010—2012年）。2010年3月，乌克兰第六届最高拉达由地区党、利特温联盟、乌共和13名议员组建了“稳定与改革执政联盟”，共计235位议员，其中地区党172席、乌共27席、利特温联盟20席。此前最高拉达通过议会条例修改案为成立这一联盟创造了条件。该修改内容为，成立议会执政联盟不仅仅是议会党团，还可以包括部分议员。新联盟选举产生了以地区党主席阿扎罗夫为总理的乌克兰政府。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乌克兰第七届最高拉达（2012—2014），并没有正式形成议会执政联盟。但在2012年11月—2014年2月初，拥有200多个席位的议会第一大党地区党和拥有32个席位的议会第五大党乌共，因两党掌握议会一半以上席位，实际上行使了议会执政联盟的全权。一个突出表现为，在两党共同支持下，形成了以阿扎罗夫为总理的乌克兰政府。当然，这种特殊作用也是当时乌克兰法律所决定的。2014年2月以后，乌克兰修改宪法，其中规定，议会正常运转，必须组建执政联盟。

（二）走下政坛的表现

乌共走下政坛由议会党团被强制解散、议会大选首次败北、被法院禁止活动等几个标志性事件构成。下文对这几个标志性事件进行基本说明。

1.议会党团被强制解散。2010年通过的《乌克兰最高拉达条例》规定，“最高拉达议会党团人数不能少于这一届议会工作初期形成的人数最少的议会党团的人数。”当时该条例并没有具体规定，议会中某一个党团的人数少于规定人数时应该如何处理。根据2012年议会大选形成的最高拉达，当时乌共是议会中人数最少的党团，共有32位议员。到2014年7月1日，乌共议会党团缩减至23人。此时，乌共议会党团人数不符合议会条例的规定。

根据季莫申科领导的“祖国”党议员的倡议，2014年7月22日，乌克兰最高拉达就议会党团人数和终止其活动事宜，对《乌克兰最高拉达条例》进行了有针对性修改。这样在该条例第60章“议会党团注册和终止活动的规则”中第4款规定，“某一个议会党团人数开始少于《乌克兰最高拉达条例》第59章第4款规定的议会党团最低人数，自这一事实生效后的15个工作日，最高拉达议长宣布解散该议会党团”。2014年7月23日，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签署了该法律修正案。2014年7月24日，乌克兰议长图尔奇诺夫正式宣布解散乌共议会党团，并谈到：“这是历史性事件，我希望在在乌克兰议会中，永远不会有共产党的议会党团。”

2.议会大选首次败北。乌克兰政治危机后，即2014年2月25日，在最高拉达形成了由250位议员组成的“选择欧洲”议会执政联盟。在其中有突击党、“自由”党、“祖国”党的议会党团议员，“欧洲的主权乌克兰”、“经济发展”议员代表团，以及其他一些独立议员。这个议会执政联盟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于2014年7月24日解散，直接原因是原联盟中的两个政党“自由党”和“突击”党离开。这样议会执政联盟达不到法定规定的人数，在规定的法律时限内新的联盟又组建不起来。所以，于2014年5月底选举产生的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宣布提前举行议会大选。

2014年9月1日，乌共由乌克兰中央选举委注册参加议会提前选举。在乌共选举名单中，共有205位候选人。领衔这个名单的代表有：乌共领袖西蒙年科，乌共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玛丁纽克，退休者萨莫莉克（乌共原领导人），乌克兰科学院通讯院士西列年科，人民议员齐别年科。2014年10月26日，乌克兰举行了提前议会大选，共有28支政治力量参加，最终有6个政党成功进入议会。乌共仅获得了3.88%的选民支持率，没有跨过政党进入议会5%选民支持率门槛。所以自1994年起，乌共第一次没有进入议会，成为议会外政党，失去了通过议会发挥作用的平台。

3.被依法禁止活动。从法律角度禁止乌共活动的发起时间是2014年5月13日，发起人是当时代行国家总统职务的议长图尔奇诺夫。他要求司法部调查乌共活动的合法性，认为该党可能积极参与乌克兰东南部的分裂运动。在乌克兰国家安全局的配合下，乌克兰司法部收集到一批相关证据后，联合乌克兰国家注册局，于2014年7月8日，正式向法院提出了禁止乌克兰境内共产党活动的诉讼请求。指出乌共的主要罪责是“实施了通过暴力改变国家宪法体制，破坏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宣传暴力，挑起种族离异”。同年11月5日，因司法程序问题，基辅市区行政法院暂时停止审查乌克兰司法部关于禁止乌共活动的诉讼请求。

2015年4月9日，乌克兰最高法院通过了一份由政府起草的法案，为禁止乌共提供了法律依据。该法案名称为《对乌克兰存在过的共产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纳粹主义）的极权体制定罪和禁止宣传它们的标志》。在乌克兰通常称之为“去共产主义化”法。该法律规定，在乌克兰境内，禁止制作、传播和使用共产主义和纳粹主义极权体制的象征，特别说明不准使用苏联及其加盟共和国有关的象征。并规定，法人、政党、公民社会团体如果有在名称、章程性文件中继续保留、使用共产主义、纳粹主义极权体制的有关标志和象征，将被终止活动，取消国家注册资格。可见，乌克兰立法将苏联定为犯罪体制，要清除掉国内与其有关的一切，并禁止宣传它们。乌共在其党的章程和纲领中，明确表示自己是苏联执政党—苏共的继承者，在肯定苏联社会主义成就基础上开创具有时代和国域特色的社会主义。苏共的镰刀、锤头标志，也是苏联解体以后乌共的标志。2015年6月中旬，乌共正式表示不会因为“去共产主义化”法而改变自己的名称、章程和纲领。

2015年7月底，乌克兰司法部正式禁止乌共、（革新）乌克兰共产党、乌克兰工农共产党作为政治主体 参加国家各级大选活动，包括国家总统、议会、地方自治管理机关及其领导人的选举。原因在于，这三个共产主义政党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按照“去共产主义化”法的要求改变自己的名称、章程和纲领。2015年12月16日，基辅市区行政法院完全认可司法部的诉讼请求，禁止了乌共的活动。2016年1月25日，乌克兰高级行政法院回绝了乌共关于重新审理禁止其活动的案件。禁止乌共活动的合法性得到了最终确认。至此，乌共 被完全禁止活动。

二、走下政坛的主要原因

以国家政权的关系角度看，乌共确实是走下了国家政坛。因为，一般意义上讲，政党都是以掌握或参与国家政权为重要目标。从目前情况来看，该党执政、参政的渠道均被堵死。是何种原因使这个曾经在乌克兰政坛上发挥不可小视作用的政党，境况如此严峻、糟糕。原因当是综合性的，是几个方面的合力酿成了这一后果。不过，在笔者看来，乌共这一次大势衰，与国家大环境的变迁有很大关系。外部环境对乌共的影响非常之大，导致这个党来不及应对，甚至可以说应对不了。当然，该党自身也有一些严重的问题存在，这些问题是长期存在的，通过这一段特殊时期集中爆发出来。

（一）长期盟友败亡2013年底，亲俄的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中止和欧盟签署政治和自由贸易协议，欲强化和俄罗斯的关系，导致乌克兰亲欧洲派在基辅展开反政府示威，抗议群众要求政府和欧盟签署协议、亚努科维奇下台、提前举行选举。可见，乌克兰此次政治危机的焦点由国家是向西还是向东转，最终具体化为对总统亚努科维及其领导的地区党的反对。政治危机爆发之时，乌共和地区党基本上处在一个战壕。历史上，又有长期合作的经历。既然这次乌克兰政治危机发展到剑指亚努科维奇及其领导的地区党，那么其盟友乌共必然受到牵连。后来的实践发展证明，不是一般的牵连。

一般而言，乌克兰政权中的政党可以分为四派：中派政党、左派政党、右派政党、独立力量（不具备任何政党身份的独立议员）。乌克兰独立这20多年，在国家外交政策和定位方面，中派、左派政党同右派政党的分歧很大，斗争异常激烈，形成了两股矛盾尖锐、此消彼长的亲西和亲俄派。外交分歧的核心内容在于，乌克兰是向西还是向东。中派和左派政党坚决主张，在国家保持不结盟外交立场的前提下，乌克兰向东，也就是拉近同俄罗斯的关系，更大范围是独联体一体化，认为这是国家复兴的必由之路。尽管中派政党在乌克兰向东问题上，由于大环境的考量某些时段表现出反应较为迟缓和表达较为委婉，但是总取向是不变的。右派政党坚决主张放弃不结盟外交立场，国家向西，也就是融入欧盟，加入北约、成为这个组织的成员国，认为这是国家现代化的捷径。

政党纲领是党的性质、原则、立场、任务和目标、治国理政思想集中、权威的体现。透过乌克兰地区党、乌共的立党纲领可以判断其主张的国家外交立场,发现他们在外交主张方面的相似性、一致性。乌克兰地区党纲指出：“我们主张在同我们的邻居——独联体国家，首先是同俄罗斯构建起高效率合作模式基础上，再实现乌克兰向欧盟的迅速接近。”“我们捍卫开放、睦邻、不结盟的外交政策”，“授予俄语为乌克兰第二国语”，“由于乌克兰和俄罗斯在历史和文化传统方面的接近性，决定了俄罗斯是我们国家的特殊伙伴。无论是战略利益还是两国人民几个世纪的传统，决定了要同俄罗斯开展经济和文化合作。”

乌共党纲指出：“党的重要任务是巩固和坚定不移遵守不加入北约及其他侵略联盟的原则”，“在独联体中的积极立场和全权代表身份，加入前苏联地区关税同盟，构建与俄罗斯的统一经济空间，实行独立的外交政策，这些符合乌克兰的现实国家利益。”“鉴于在乌克兰相当一部分公民的母语是俄语或日常用语是俄语，俄语又是世界通用语言之一，所以党主张授予俄语为乌克兰第二国语。”“党的一项纲领性目标是，实现1991年3月17日苏联全面公决中大多数公民的意愿，复兴权利平等的各民族的自由联盟——苏联。”

多年来在国家政坛上，中派政党代表地区党，同左派政党代表乌共，因在外交立场的一致性或相似性，走到了一起。作为能够进入议会的中派和左派政党，联合起来反对议会中的右派政党，成为两个政党政治生命中一首重要的主题曲。回顾近20年的历史，在议会中两党关系可以被概论为三个方面，要么是共同组建议会执政联盟，成为联合执政的盟友；要么是议会反对派联盟中的盟友；要么是议会中的积极合作伙伴。可以说，在两党近20年的盟友、合作伙伴关系史中，因为实力对比情况决定了乌共只能说是地区党的小兄弟。2013年年末到2014年2月经历一番政治危机，亚努科维奇被罢免、出逃，其领导的地区党实际上也停止了活动。那么，昔日同地区党老大哥一同在议会中反对右派政党的乌共，自然要成为昔日两党对手攻击、打压，甚至是消灭的对象。

（二）左翼选区流失2014年10月末举行了乌克兰第八届最高拉达大选，乌共仅获得了3.88%的选民支持率，未能进入议会，成为议会外围政党。低选民支持率有乌共自身的原因，也有外部条件的原因。在外部条件中，乌克兰左翼传统选区的大批量流失，是乌共未能进入议会的一个重要原因。可以这样断定，如果没有此外部条件的变化，在这次大选中乌共基本可以获得5%以上的选民支持率，进入议会。

乌共的传统势力范围主要集中在乌克兰的东南部，包括8个州、1个自治共和国、1个直辖市，具体为：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塞瓦斯托波尔直辖市、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顿涅茨克州、扎波罗热州、卢甘斯克州、尼古拉耶夫州、敖德萨州、哈尔科夫州、赫尔松州。乌克兰东南部绝大多数居民习惯用俄语交流、学习和工作。这一地区的人口总数接近全国人口总数50%。但是2014年乌克兰提前议会大选时段，乌共的传统势力范围大为变样。

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塞瓦斯托波直辖市已经独立。克里米亚半岛2014年3月底正式加入俄罗斯。于2014年10月举行的乌克兰议会大选，其选区根本不可能包括已经属于分离出去的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塞瓦斯托波直辖市。从2012年的议会大选结果可知，这一地区对乌共的重要性，以及这一地区分离出来以后对该党在2014年议会大选结果的影响。2012年议会大选，在克里米亚共和国以下政党的支持率分别约为：地区党—52.3%，乌共—19.4%，“祖国”联盟党—13.2%，“突击”党—7.1%。

从2014年3月起，在乌克兰东南部开始了对新一届国家领导者行为表示不满的抗议运动。抗议者们拒绝承认乌克兰新政权，反对新任命的州长，并选出了自己州的“人民领导”。进入2014年4月乌克兰东南部三个州哈尔科夫、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发起了独立运动。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于同年5月12日宣布，根据当地全民公决结果决定脱离乌克兰成为“主权国家”。以上类似独立运动，导致了在乌克兰东南部多个州的许多选区因无法正常投票而被取缔，有的选区选民投票率也极低。所以传统势力大范围缩减，严重影响了乌共的选民支持率，从这个方面来看，2014年最高拉达大选乌共低选民支持率是必然的。

下面可以看两个具体评价标准：

一是选区数量。乌克兰共有225个选区，2014年议会选举只在198个选区进行。其余27个没有投票选举的地区分布为：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10个，塞瓦斯托波尔市2个；顿涅茨克州21个选区有9个选区没有进行选举，卢甘斯克州11个选区有6个没有进行选举。

二是选民投票率。2014年议会选举是乌克兰历史上选民参与率最低的一次。据乌克兰中央选举委员会公布的统计数据，仅有52%多一点的选民参加了这次议会大选。其中，乌克兰西部的利沃夫州选民最积极，选民参与率为70%多；乌克兰东南部的卢甘斯克州、顿涅茨克州的选民最不积极，选民参与率仅为32%多一点。同时还需说明，拒绝参加投票选举成为乌克兰东南部地区部分选民抗议新政权政策的一种形式。最终在这一地区的选民投票率明显低于乌克兰的西部、中部地区。

所以可以判断，在以往能获得较多支持的乌克兰东南部地区，在2014年议会大选中构成了对乌共极为不利的局势，一方面是有些选区根本没有进行投票选举，另一方面是即使在这些左翼传统势力范围内有些地区举行了投票选举，但是选民投票率不高，有的地区更是极低。从这一点看，乌共跨过5%选民支持率门槛是不可能的。

（三）亲西力量绝对掌控国家政权

透过2014年乌克兰议会提前大选结果，清晰可见，乌克兰政权已被亲西力量绝对掌控。此次议会大选，共有29个政党或联盟参加大选，其中跨过5%选民支持率门槛的政党有6个。它们在议会中的选民支持率和席位数量（多席位选区＋单席位选区）见下图。

排名	政党	选民支持率	议会席位数量
1	彼得·波罗申科联盟	21.82%	133
2	“人民战线”党	22.14%	82
3	“自助”党	10.97%	33
4	反对派联盟	9.43%	29
5	激进党	7.44%	22
6	祖国党	5.68%	19

分析大选结果可知，乌克兰亲西政治力量已经掌控国家政权。我们可以对上述进入议会的政党进行逐一分析。

波罗申科联盟是以2014年8月底波罗申科领导的“团结党”为基础而成立。该联盟的政治立场同乌克兰总统的路线完全一致。总统是亲西的，自然该联盟也是亲西的。

人民战线党是由原季莫申科领导的“祖国”党部分领导人创建。由于同季莫申科存有分歧和矛盾，时任乌克兰总理亚采纽克、乌克兰最高拉达议长图尔奇诺夫、国防部部部长迈达娜、乌克兰内务部部长阿瓦科夫独立出去。这个党的领导者们有明显的反俄罗斯特征，主张去俄罗斯化和本国俄罗斯族居民、使用俄语居民的乌克兰化。所以，人民战线党是亲西和民族主义的政党，力求创建“欧洲的乌克兰”，主张乌克兰放弃不结盟地位，实现国家的欧洲大西洋一体化。

自助党正式注册于2012年年末，坚持保守主义立场。在对外政策方面，该党是亲西政党，主张放弃乌克兰的不结盟立场，实现国家的欧洲大西洋一体化。

激进党正式注册于2010年9月。2014年3月该党向乌克兰最高拉达提交了一份法律草案，提出断绝同俄罗斯的外交关系，同俄罗斯实行签证制度，禁止乌共、地区党。按照乌克兰相关专家的说法，该党本次能够通过大选进入议会一个重要原因是，将乌克兰“自由”党和季莫申科领导的“祖国”党的部分支持者争取到自己周围。这两个党都是亲西政党。由此可见，激进党也是当今乌克兰政坛上亲西的政党之一。

祖国党由季莫申科领导。该党是乌克兰一个传统的民族主义、亲西的政党。这次议会大选仅获得跨过议会门槛的选民支持率。上一届议会大选的选举结果为25.54%。有分析人士认为，该党这次选民支持率大跌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一大批知名政治家离开该党。该党不仅主张乌克兰同欧盟的一体化，还包括主张快速废止国家的不结盟立场，争取成为北约成员国。

乌克兰议会还有一个反对派政党——“反对派联盟”，由原来地区党的中坚力量组成。该政党由亚努克科维奇担任总统期间的能源与煤炭工业部部长博伊科领导。乌克兰顿涅茨克州知名寡头艾哈迈托夫，原亚努科维奇总统办公厅主任、乌克兰大商人廖沃奇金，是这个政党的资助者。该党在承认乌克兰欧洲一体化方针的同时，力求保持国家的不结盟地位和中立的立场。

以上进入议会的政党，除了“反对派联盟”外，其他都是民族主义的、亲西的政治力量。都以实现乌克兰的欧洲北大西洋一体化为重要目标。所以2014年11月底，乌克兰最高拉达5个亲西政党组建了“选择欧洲”执政联盟。乌克兰亲西政治力量已经形成了议会多数派，并且是宪法多数派，这是乌克兰议会多年未形成的格局。按照乌克兰法律规定，在议会中组建“普通多数派”需要不少于226位议员，组建“宪法多数派”需要不少于300名议员。拥有议会至少三分之二席位的“宪法多数派”具有修改宪法的权利。这些亲西政治力量执政后对乌共采取行动，理所当然。从2015年4月最高拉达通过“去共产主义化”法，到2015年7月司法部禁止乌克兰共产主义政党参加国家选举、再到2016年1月乌克兰高级行政法院正式禁止乌共活动。目的如此之明确、步伐如此紧凑、力度如此之强大、各权力部门配合如此之协调，在乌克兰历史上前所未有。正如在乌共参加2014年议会大选的选举前纲领中强调，“右翼民族主主义执政者的坚定目标，不仅仅是要将共产党挤出国家政坛，还要消灭它”。

（四）自身建设中的问题

一个政党的兴亡与其自身建设情况密切相关。自身建设怎样，往往在紧要的历史关头凸显出来。如果建设得好，一般情况下可以顶住压力，化险为夷。如果建设得不好，则会经不起考验，倍受打击。在乌克兰这次政治危机中，该党自身长期存在的、悬而未决的问题集中暴露出来。令这个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孤立无援、受亲西政党集中打压的形势下，乌共全体上下并没有出现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的场面。而是党的内部矛盾加重、甚至出现了多次分裂。外部打压已经令这个党实力大减；内部矛盾、分裂更使这个党元气大伤。这一判断可以列举实例证明。

2014年乌克兰大规模抗议活动导致了国家政权发生了更迭。也就宣告了由地区党领衔、共产党参与的议会多数派解体了。这时候乌共从执政中心降为一个在国家议会中仅拥有30几个席位的袖珍型政党，并且成为新形成的议会多数派打击的重点对象。在这种危机时刻，乌共议会党团出现了大变动。先后共有10名议员宣布脱离共产党议会党团。这些议员的脱离，有内部分歧、矛盾的因素，更有这些议员此方面考量，即此时乌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应该尽快摆脱与它的干系，以免殃及自己。应该说，乌共最高拉达议会党团成员，均系该党中央到地方的重量级人物和知名代表。危机面前部分中央高层成员带头叛离，这是对该党培养、选拔、教育干部工作的极大打击。这个党组织工作出现了很大问题。也说明了乌共党内部分党员入党、爬上党组织高层，其行为动机不是为了实现党的理想和奋斗目标，而仅仅是将共产党作为其升官、发财的跳板而已。乌共会议党团近三分之一议员离开事件（由33人减少至23人），更被议会多数派关注、利用。根据2014年7月乌克兰最高拉达投通过的关于议会党团的人数的新规定，最高拉达投票强制解散了乌共议会党团。我们可以发现，当时乌克兰最高拉达投票表决这一新规定时，有232位议员投了赞同票。按照乌克兰法律规定，议会表决通过一项法案，必须至少有225位议员投赞同票。试想，如果乌共议会党团没有离开10名议员，可能这个法案就不被通过。那么乌共的命运可能并不会像现在这么严峻。

可以总结下，乌共领导者们对这一事件性质与原因的分析。从中感受到该党自身建设中的问题。乌共领袖西蒙年科后来痛惜道，面对各种威胁“可惜，出现了变节者、叛徒，其中包括在党的中央委员会主席团、最高拉达党团内。这些背叛、变节行为的代价是，共产党议会党团被解散，剥夺了我们使用大众传媒工具的机会。逮捕、审判共产党员，破坏共产党党委办公地。这些都是背叛行为的后果。我们在选拔、推荐干部中的错误，加剧了这个后果”。乌共中央委员、乌克兰政治活动家克留奇科夫也高呼：“他们是在党组织最困难时刻向党背后插了一刀。以上类似事件也给乌共一个严重的警告。那就是，关心巩固党员队伍的统一，提高党员队伍的战斗力永远都如列宁所言，是第一位的。

危机面前的党内分离行动并没有就此止步。2016年5月28日，乌共党召开了一次全党代表会议。在这次会议报告中公布的一组信息更令人毛骨悚然，对这个党的团结统一问题颇感担忧。其中写到：最近两年，该党击退了四次分裂党员队伍的企图。一部分党员没有经受起背叛者的蛊惑，在政权威胁面前没有经受住考验。党员人数减少了一半。据2014年12月末，乌共第49次全党代表大会公布的信息可知，截止到2014年1月初，该党党员总人数为10.449万。到2016年5月总人数降为5万人左右。为何会出现如此局面，党的报告中重复了以前总结过的原因，即“面对右翼执政势力的威胁、恐吓和诱惑，党内出现了变节者、背叛者。这类分子甚至出现在党的中央领导层。”“这也反映出了，党组织以往在选拔、培养干部中出现的严重问题。”

由此可见，从政治性、组织性角度巩固党组织，是乌共当前和今后面临的一项艰巨而又重要的任务。

三、发展趋向

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乌共将如何行事，将何去何从。这是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界关注的问题。笔者通过对乌共进行跟踪研究，依据掌握的第一手资料及对这些资料的思考，进行尝试性分析。

（一）改旗易帜的可能性不大

这种判断主要依据乌共经历的考验。面对乌克兰当局开出的诱惑性条件，即如果改旗易帜便可以作为合法的政治体参加国家政治生活。在诱惑、考验面前，该党坚定地选择了说“不”。

比如，2015年4月初，乌克兰最高拉达通过了《对乌克兰存在过的共产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纳粹主义）体制定罪，并禁止宣传它们的标志》法。要求从2015年5月底开始，在乌克兰境内禁止宣布苏维埃标志。4月底，乌克兰司法部部长彼得连科正式宣布，依据非共产化法律，在乌克兰共产党将被禁止活动。“该法律确定了对那些宣传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政治力量，其中包括共产党的禁止。”司法部部长还为乌共开出了两个方案：要么改变自己的纲领、章程和名称；要么将被禁止。乌克兰现政权给乌共一个月时间，要求依法修改党的章程。乌共做出了不改变党的名称和纲领的决定。

再比如，2015年乌克兰地方选举前夕（地方议会议员和地方领导人选举），即2015年8月13日，乌克兰司法部宣布了乌共可以参加当年国家地方选举的三个条件，即改变党的标志，改变党的名称，并且在自己的章程性活动中不允许宣传这些。如果此时乌共改旗易帜，就可以以政党身份参与地方大选，可能获得更多地方议会席位和地方领导人职务。用该党领袖西蒙年科的说法，“如果改变了这些，我们还有必要去参加竞选吗？”最终在2015年地方大选中，乌共丧失了作为独立个体参加竞选的资格。但是该党并没有放弃参加竞选，选择了一种迫不得已的方式，即作为“新祖国”党的组成部分参加了选举。通过这个政党，乌共推举了自己的候选人。

“去共产主义化”法颁布实施以后，以往外界了解乌共的重要平台——乌共党中央委员会官网停止运行。这不禁令人们担忧，即在一个网络信息时代，如果该党失去了对外展示自己的信息平台，将如何宣传自己和让外界了解自己。还好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乌共中央委员会官网正常运转了。该党在这个网站上改变了过去镰刀、锤头标志，变成了现在的红色五角星标志。与此同时，打开网站内部附有党的纲领、章程全文的专栏，可以发现还保留了文本内部的“共产主义”的字样。这是乌共在困境中坚持共产主义奋斗目标的一个有力表现。

（二）左翼大联合是趋势

因以往在斗阵路线、角色定位、领导人关系等方面的分歧与矛盾，乌克兰左翼政党之间基本上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这一症状在乌克兰议会大选表现得非常明显。2000年以后，乌克兰议会大选中出现过右翼政党选举联盟，但没有出现过类似形式的左翼政党选举联盟。乌共作为左翼政党的老大，总感觉一些左翼小党在选民中影响不大，公众印象也不太好，认为与它们走得太近，会成为自己的包袱。面对某些左翼政党对自己言行的批评，乌共总表现出曲高和寡的姿态。一些左翼政党认为乌共以老大自居，如走得太近，有被吞并的可能，同时对其痴迷议会工作表示不满。所以，大选时刻左翼力量没有形成左翼战线，各自为战，造成了左翼选票的浪费。最终结果是，要么进入议会的左翼政党选民支持率不高，应该说很低，能够跨过进入议会选民支持率门槛已经是万幸。连续几届议会大选，除了乌共以外的左翼政党不能进入议会，已成为常态。

2014年乌克兰政治危机结束以后，右派政党掌控了国家政权。随之扑向乌共的是迅速、接二连三地无情打压，惊动、惊醒了乌克兰左翼界。在乌共看来，面对欲至自己于死地的右派政党联盟，仅仅靠一己之力无法应对。原来的中派地区党基本停止活动以后，必须寻找新的盟友一起抗争。由此，团结乌克兰左翼战线成为没有选择的办法和途径。对于乌克兰一些原来同乌共有矛盾的左翼力量而言，残酷的现实使它们明白，执掌国家政权的右派力量，对乌共的残酷打压，迟早将辐射到整个乌克兰左翼界。所以，在它们看来，团结包括乌共在内的左翼力量，是必然的选择。“去共产主义化”法实施后，乌克兰左翼大联合的局面终于出现。尽管这种联合的密合度还需时间的考验，但是这种团结形式是以往基本看不到的。

2015年6月中旬，乌克兰左翼、左中政治力量，根据乌共的倡议，团结起来结成了“左翼反对派”全乌克兰社会联盟。这个联盟主张国家的不结盟地位、赋予俄语第二国语地位、同俄罗斯联盟保持睦邻关系。这一联盟的形成也标志着危机面前，乌克兰左翼出现了多年未形成的大联合。之所以是“大联合”，可以从该联盟的成员数量得知。该联盟包括6个政党：乌共、乌克兰进步社会主义党、乌克兰“基辅罗斯”党、乌克兰工人党、乌克兰斯拉夫党、乌克兰“新祖国”党（2015年9月24日加入）。该联盟包括13个公民社会团体：乌克兰反法西斯委员会、乌克兰工人联盟、乌克兰苏联军官联盟、乌克兰“Дар життя”妇女组织、欧亚人民联盟、“拥护乌克兰、白罗斯、俄罗斯结盟”联合会、“为了社会主义”乌克兰知识分子联盟、乌克兰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乌克兰劳动代表大会、乌克兰斯拉夫委员会、乌克兰东正教女性会议、乌克兰大学生共产党员委员会、乌克兰东正教兄弟联盟。

（三）寻求国际援助成为重要途径

实事求是地讲，仅仅凭借2014年议会大选乌共败北，只能说它暂时离开政坛，更准确地说是暂时离开国家议会讲台，失去了一些国家重大事情的表决权、提案权。按照乌克兰宪法规定，一般情况下，乌克兰每届最高拉达的任期是四年，也就是通常每四年一次大选。不过乌克兰已经有过三次提前最高拉达大选。所以，正常情况下，我们不排除乌共经过几年努力，积攒了更多的选民支持，可以重新通过议会大选回归国家政坛。这是有可能的。但是，目前该党面临的最为严峻的现实是，乌克兰现政权通过了“去共产主义化”法。根据该法律的规定，在乌克兰境内禁止共产主义政党活动，更不能谈作为政党主体参与国家政治活动了。

乌共预想通过联合国内力量推翻乌克兰法律层面对共产主义政党的禁止，目前来看十分艰难。原因在于乌克兰最高拉达已经被北西政党绝对掌控。所以寻求国际帮助，给乌克兰现政权国际施压，是乌共积极运作的一种手段。2015年5月底，在乌克兰“去共产主义化”法颁布实施以后，乌共召开了一次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大会提出要为废止这个法律而展开积极的斗争。其中特别强调向欧洲人权法院提出呼吁和请求。2015年10月29日，乌共就司法部依据去“去共产主义化”法禁止该党参加当年的地方选举的决定，向欧洲人权法院提交了诉讼请求。“依据国家法则，为了恢复公正性，乌共被迫向欧洲人权法院提出请求。其中谈到“‘去共产化'法是不文明的、不民主的、严重破坏公民的权利和自由的。

在整个独联体地区，并非乌克兰开启了立法禁止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和标志。摩尔多瓦是这一地区颁布这类法律的第一个国家。2012年7月中旬，摩尔多瓦议会通过了一部法律，规定本国境内禁止在政治目标中使用共产主义标志，禁止宣传极权主义意识形态。但是到了下一年的6月初，摩尔多瓦宪法院就废止了这个“去共产化”法，原因是其违背了国家宪法。期间，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就向欧洲人权法院提起了诉讼请求。欧洲人权法院的外部施压，是摩尔多瓦废止“去共产化”法律的一个重要因素。兄弟党的类似遭遇和成功案例，为乌共增添了胜利的信心。

我们可以这样确定，当前乌克兰共产党仅仅是被禁止了作为政治主体参与国家政治活动，作为一个政治组织还是在活动着。这是该党有生命力的表现。这个政党还在发出声音。存在的声音不仅仅是在国内，也在国外。乌共代表时常参加一些在国外举行的国际性活动。此外，还可以发现，在前苏联地区共产党组织联盟—苏共官网，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白俄罗斯共产党等独联体国家共产党官网上，经常刊登一些有关乌共的信息。这些兄弟党，通过自己的行动向乌共提供尽可能的帮助，无疑也给该党提供了国际帮助。

【作者简介】 李世辉（1984 —）男，黑龙江富锦人，哈尔滨工 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 授、硕士生导师，法学博 士，中央编译局博士后在站，主要从事前苏联地区马克思主义信仰问题研究。

文章来源：《社会主义研究》2016 年第 5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