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经验简析

范佳烨  方 文

【摘 要】 越南社会主义建设以马列主义和胡志明思想为指导，以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作为经济前提，坚持有原则的革新，使得越南社会稳定，增强了越南全党全国人民对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信心，有效引导越南大力推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关键词】 越南；社会主义建设；革新；基本经验

自1986年越南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越南逐步在全国推进革新政策，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坚持和发展了具有越南本土特色的社会主义，实现了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全面发展。

一、坚持马列主义对越南社会主义建设的指导

自1930年党成立以来，越南共产党（以下简称越共）就以马列主义为思想基础和行动指南。20世纪70年代初，越共在坚持马列主义的基础上结合本国国情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提出了越南正处于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初始阶段的论断。1986年的越共六大明确指出，要重新认识马列主义的基本理论，理解和运用马列主义建设符合越南基本国情的社会主义。1991年越共七大首次提出了胡志明思想， 并明确指出“将马列主义和胡志明思想作为党的思想基础和行动指南，胡志明思想就是在我国具体条件下创造性运用马列主义的结果，实际上已成为党和全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1]。在马列主义和胡志明思想的指导下，越共经受住了当时国内外的重重考验，使得越南革新事业没有因为苏东剧变而中断，继续稳步向前推进。1995年越共七届中期会议指出经济社会危机已基本解除，越南已结束了过渡时期第一阶段的任务。随后1996年的越共八大宣布“越南社会主义过渡时期步入第二个阶段，亦即实施国家工业化、现代化阶段”[2]。越共八大在认清基本国情下，对社会主义过渡时期有了更为明确的阶段性认识。

21世纪以来，越共对越南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2001年召开的越共九大把越南建设成一个由越共领导的“民富、国强、民主、公平、文明”社会主义社会国家，促进生产力的全面发展，发挥出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2006年越共十大强调，党要在政治、思想和组织三个方面加强建设和革新，明确开启了政治体制改革，越南社会主义更加从传统意义上的社会主义脱离出来，淡化了传统社会主义所强调的公有制、按劳分配等基本特征，展现出了更具越南特色的新时代越南特色社会主义。2016年越共十二大以来越共“把党的建设问题提升到重要位置，不但把整顿党风作为大会政治报告的主题加以强调，并且把整顿党风和治理政治系统、打击贪污腐败作为未来5年内6项重点工作中最为重要的2项内容。”[3]越共在理论研究和实践工作中，合理运用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胡志明思想，吸取了苏联的经验教训，学习了中国改革开放的优秀成果，把科学社会主义与越南社会主义社会的实际相结合，理解并把握了越南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发展规律，在保持政治社会稳定的基础上，始终重视党的自我革新，并根据形势的变化提出具体的整治措施。

二、全面推进社会主义革新

曾经越南经济试点暂时缓解了经济社会危机，但是1981年开始实施的价格－工资－货币联动改革效果不佳，使国内物价迅猛飞涨、经济低迷不振。以阮文灵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带领党和人民走上了革新开放道路。越共六大提出了“勇于面对事实，正确评价事实，如实说明事实”的方针，既要肯定越共四大以来经济革新的探索工作，也要直视国家所面临的形势，实事求是总结经验教训。一是党必须贯彻“以民为本”的思想，发挥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二是党必须从实际出发，按客观规律办事；三是党必须在新的条件下把民族力量与时代力量结合起来；四是党必须注重自身建设，把党的建设作为执政党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政治任务[4]。这四条经验体现了越共解决现实问题的坚定决心，更加突出了思维革新的重要地位。

越南革新的每项措施都是从小范围的试点开始的，不仅降低了决策的风险，而且能更快地检验决策的合理性问题。越南革新的理论目标是树立越南社会主义的正确观点，实践目标是把越南社会主义道路朝着正确的方向推进。革新是发展的手段，发展是革新的目的，越南社会主义的发展是从某一方面到全方面，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过程。通过革新实现社会主义的发展，并要求继续向更高层次的社会主义进行更深层次的革新，所以越南社会主义的革新不仅仅停留在了经济层面而是为了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进行全面的意义深刻的革新。在越共的领导下，越南政治生活稳定，经济得到飞速的发展，人民生活日益美满，在新时代展现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三、革新和健全社会主义“政治系统”

越共认为：“社会主义‘政治系统’革新指的是由党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国家管理的机制，保障党-人民-国家发挥各自作用的机制，形成管理全社会系统的综合力量。”[5]越共始终着力于处理好党、国家和人民三者之间的关系，始终强调党和国家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人民如何享有作主权、如何利用好作主权以及作主权的深度和广度是衡量社会主义人民拥有民主程度的尺度。越共七大通过的《越南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国家建设纲领》表明，“在新的阶段，国家政治系统的全部组织及其活动是为建设和逐步完善社会主义民主，保障一切权利属于人民。”[6]作为执政党的越共，在党内实行了广泛的民主，它不同于西方普选制国家的民主。越共九大以来对党内选举制度进行了改革，“加强了党内竞争的淘汰机制，实行差额选举和试行直接选举制度，由大会代表差额选举出中央委员。”[7]选举前所有候选人的基本情况、家庭地址、电话等向全社会公开，以便全社会实施监督管理。2002年越共九届五中全会首次实施了中央委员会质询制度，创新了党内民主的新形式。每位委员可以向包括总书记在内的所有委员以及委员会提出质询，刨根问底式对其关心的问题进行讨论和质询。这样的形式有利于全面认识问题、了解问题，从而科学解决问题。不仅如此，越南国会和地方各级人民议会代表都是由越南全国选民投票选拔产生的。越南各级国家权力机关人民代表全部采取差额选举的方法。新一届的国家领导人不仅是第十三届国会选举产生的，而且要受新一届国会投票批准通过才算正式就职。国会代表可以对政府包括总理在内的领导人进行质询，可以行使辩论权直接问责政府领导人，而且质询场面适时在全国进行了现场直播。讨论型、辩论型越南国会突破了参议型国会较为沉闷的氛围，从管理型的政府向服务型的政府转化。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协同发展拓展了越南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深度和广度，使越南全国人民有了明确的渠道参政议政，激发了人民参与国家政治生活的积极性，真正体现了权力属于人民，民主惠及人民，有助于和平解决社会政治矛盾，保障人民根本利益，充分发挥了民主在听取民意、凝聚党心、国家制定方案和决策时的优越性。符合越共十二大提出的“正确处理好党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国家管理之间的关系，特别是人民做主的内容和‘民知、民议、民做、民检查’的方针，要求党员干部切实信民、重民、近民、懂民、学民、靠民和对人民负责”[8]的重大指示。

“法权国家”一词首次提出是在1994年召开的越共七届中期会议，“建设人民的、由人民选出的、为人民的法权国家”。[9]越南党和国家逐步开始建设法权国家，在2001年《宪法（修正案）》第二条将“建设属于人民、来自人民、为了人民的越南社会主义法权国家”的主张以宪法条文的形式固定下来。[10]越南对法权国家的认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目前越共已经树立了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法律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等法权国家的价值观。要想从根本上保障越南全体人民的基本权利，就要保障法律的权威性。越南社会主义法权国家的中心任务就是要建立健全法律体系，完善社会各领域的法律制度标准，加强社会监管体系，明确法律保障体系，建设好“发展建造型政府”。

四、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

1976年的越共四大确立了第二个五年计划，中心任务是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在发展农业和轻工业的基础上， 用农业反哺重工业，把发展重工业作为发展经济的重心。1979年至1986年革新探索和试点时期，首次经济革新实行了农业承包制、国营企业三部分计划生产、价格体制革新试点等，将经济发展以重工业为主转变成以农业为主，以满足人民需求为中心，取得了初步的成果。1986年越共六大决定实行新的经济管理体制，接受具有过渡时期特点的商品经济，突破了传统的商品经济就是资本主义经济的局限，计划经济与商品经济完全对立的观念，积极发展对外贸易，争取实现经济的全球化。1991年的七大提出“必须沿着市场机制运行，由国家管理的，社会主义定向的多种成分的商品经济”成为了经济进一步革新方向，鼓励积极参与到国际分工与合作中去，对内开放市场，对外融入到世界市场，融入到全球化。1995年越南正式加入东南亚国家联盟，吸引外资、扩大开放，将越南的经济发展与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外资进入越南后迅速提高了越南的经济活力，外资企业已经成为了越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革新开放的深入发展，越南从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从一个封闭的社会向一个开放的社会转型。2001年的越共九大第一次明确了“社会主义定向的市场经济”这一概念，发展社会生产力，以工业化和现代化为中心，发展多种经济成分，加大了国有企业的改革力度。到了 2015年越南宣布国民经济发展已经步入了完全市场化的经济阶段。2016年的越共十二大首次将私有制经济确定为越南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越南革新开放以来，越共既坚持了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和本质，又依靠市场经济的原则和规律，不断完善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模式，在发现先进的生产关系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产生社会矛盾时，及时转化矛盾，集中精力发展社会生产力，进行了经济理论思维的革新和经济革新事业，建立起与社会生产力相适应的新的社会生产关系，创造性地运用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社会主义分配原则。经过越共领导下的全面革新开放 30 多年的发展，越南已经基本具备坚实的物质基础和理论基础，已经从经济社会危机中走了出来并摆脱了最不发达的状况，成为一个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

越南积极参与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进一步开放了越南资本市场。作为东盟的成员国之一，除了能够享受到东盟自治区内部的关税优惠政策外，东盟还与中国、日本、印度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签订了双边经贸协议。越南经济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逐步发展为出口外向型经济。据越南《人民报》报道，越南海关总局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越南进出口额达 4820亿美元，赶超了巴西。2018年越南贸易顺差72.1亿美元，吸引外商直接投资达 354.6亿美元。[11]2018年越南宏观经济基础进一步巩固，推进经济结构调整朝着积极方向转移，通货膨胀率降至2.98%，创多年来新低，年均GDP增速达7.08%，逐步实现越南国会提出的2016-2010年阶段越南国内生产总值增长6.5%-7%的发展目标以及2019年GDP增长6.7%的目标。但越南的对外贸易既是机遇也是挑战。越南经济高速增长主要以扩大投资总额，对外国资本的依赖性比较大，大量外国商品涌入越南加剧了越南市场贸易失衡问题，世界市场变化以及地缘政治等不确定因素很容易对越南经济造成严重影响。越南必须抓住后发展国家的优势，吸收外资和外国技术迅速提高本国工业化水平，与本国的人力资源相结合，学习先进机制和技术，缩短技术研发与创新的周期，推动经济的快速增长。

五、正确处理社会生活领域的矛盾

越南的社会主义革新是综合全面的革新，不仅涉及经济政治领域，也涉及到了社会生活领域，并取得了较大的进步。在教育领域，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后，胡志明主席就确定了教育为国家复兴服务的方针。1986年随着越南革新事业的推进，国家越来越重视教育，并“把教育视为第一国策”[12]，把人才培养看作是使国家摆脱贫困落后、赶上世界先进水平的动力，在建设和保卫国家的全部事业中起着关键性作用。建立并完善了一套完整的国民教育体系，包括幼儿教育、普通教育（包括了小学、中学、高中教育）、专业教育（包括了职业技术学校的教育）、大学教育（包括了大专、大学、硕士、博士教育）以及经常性的成人教育。对教育事业的积极推动，提高了人民的智力水平和道德素质，造就了一支知识分子队伍，为越南国家的发展进步发挥了重要作用。越南党和政府提出，教育必须以马列主义和胡志明思想为基础引导世界观与方法论的建立，培养爱国、爱社会主义、继承和发展民族文化传统的人才。学生不仅需要在教室学习理论知识，越南党和政府还促进了学校同社会的合作，加强教育同科学技术研究与应用的同步发展，既提高了教育的质量，又服务于社会的发展。在逐步实现教育内容现代化同时，要丢弃不符合时代的糟粕，吸收人类文明的成果，更要传扬本国的优良传统和民族文化。越南基础教育在校师生人数稳步增长，积极组织的各类教育教学活动效果明显，在世界范围内参加世界级各类竞赛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广泛开展了国际教育交流合作，实现国际交流与合作多样化。

在医疗卫生方面，越南确立了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体制下的混合医疗体系。在边远地区和少数地区建设了基层医疗设施，特别是加大了对乡村医疗设施的投资，采取多种方式，把现代医学与传统医学结合起来，培养出一支符合切实需要的医疗干部队伍。2006年的越共十大指出，要发展公平的医疗体系，保证每个人的健康得到关心和保护，国家要继续增加对医疗机构和疾病防治机构的投资，制定并完善对享受政策照顾的人和贫困人口疾病医疗方面的资助政策和社会保险政策，发展高技术的医疗服务和非公营的医疗服务。越南医疗体系的巩固和完善是提高人民健康水平的基础。有效的医疗卫生体系适应了越南人民群众提高健康水平的需求，改善了生活质量。在新的历史时期，越南党和国家更多地注意到预防和关系人民健康的问题，关心人民健康和人口、家庭计划化工作的质量问题。巩固和完善了基层医疗网络，对一些重点医院实行现代化，促进医疗活动的社会化。政府为贫困人口提供优惠贷款政策和就业指导、技能培训，还发放了免费医疗保险卡，城市贫困人口和贫苦地区的人民在这样的帮助下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同时也确保了每个公民都能顺利看病，每个公民都有可能享受到高质量的医疗服务。

[参 考 文 献]

[1][越]越共七大文件[R].河内：真理出版社，1991.127- 128.

[2][6]谷源洋.越南社会主义定向革新[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59，79.

[3]谢林城.越南国情报告（2017）[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280.

[4][12]潘金娥.越南革新与中越改革比较[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31- 32，196.

[5][越]越共六大文件[R].河内：真理出版社，1987.147.

[7]郭春生.社会主义革新:从地区到全球的拓展（1978- 2016）[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132.

[8] [越 ] 越共十二大政治报告 [EB/OB].http;//dangcongsan.vn/tu- lieu- van- kiet/van- kiet- dang/van- kiet- dai- hoi/khoa- xii/doc- 3 3312016101754046.html.

[9][越] 越共七届中期会议文件[EB/OB].http://dangcongsan.vn/tu- lieu- van- kiet/tu- lieu- ve- dang/dai- hoi- dang/lan- thu- vii/doc- 4 92620158454046.html.

[10][越]范文德著，潘金娥，周增亮编译.革新 30 年来越南共产党对社会主义法权国家的认识[J].党政研究，2018，（01）：47.

[11]2018 年 越 南 贸 易 顺 差 72.1 亿 美 元 [EB/OB].http://cn. nhandan.com.vn/economic/item/html.

[作者简介]：范佳烨，女，浙江宁波人，云南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方文，通讯作者，中国南亚东南亚研究院老挝研究所。

[文章来源]：《黑河学刊》2019 年 7 月 总第 244 期 第 4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