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美国共产党对资本主义的分析与批判

余维海

【摘要】　苏东解体以来，当代资本主义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化，并呈现许多新特征。全面认清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在资本主义内部寻找并培养社会主义因素、适应并逐步消灭资本主义是美国共产党的战略选择。美国共产党认为，资本主义的高度发展仍然没有摆脱资本主义危机的客观必然性；新科技革命造成了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与失业人数增加之间的尖锐矛盾；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与阶级斗争并没有消亡，阶级斗争的程度更加复杂；资本主义的强盛与繁荣下面也蕴含了社会主义的许多新因素。

【关键词】　美国共产党；资本主义新变化；社会主义

全面认清资本主义的新变化，适应并逐步消灭资本主义是实现社会主义的必要途径。随着苏东社会主义阵营的解体和冷战的结束，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力量对比发生了较大的变化，美国共产党也进入了一个新的环境。正如美共主席山姆·韦伯所言，一个２１世纪社会主义的政党应该在这样的世界里精心构建自身的理论和实践：“一个剥削劳动和自然的再生产条件似乎达到了它的极限的社会制度；在一个拥挤不堪、竞争惨烈的世界中霸权权力的转移，会轻易地把世界卷入国家之间的激烈竞争，引发战争和混乱；一系列引发灾难性后果、威胁到大多数生命物种生存的进程正在展开（如全球变暖、核扩散与核战争、全球贫困、流行病、人口压力、自然资源的耗竭）；新技术的激剧繁殖和扩散正在重组经济、职业、阶级、种族、性别结构、生产方式、消费习惯、阶级和民主政治、社会互动形式、业余时间、自然的战争以及关于时间与空间的概念。”新时代的特征无论在形式、内涵、影响等各方面都与马克思、恩格斯所处的时代迥然相异。尽管资本主义仍然是资本主义，但是在美国国内外资本主义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对资本主义新变化的认识，也是摆在美国共产党面前的重要任务。“我们过去的几年中正在反思我们的战略和策略是否适应美国和全球变化的资本主义。”美国共产党对此进行了长期、广泛的探讨。

一、资本主义的高度发展仍然没有摆脱资本主义危机的客观必然性

二战后，资本主义进入了空前发展的历史时期，形成了以美国、西欧、日本三极为中心的发展路径和管理经济的结构。从表面上看，经济获得了可持续发展。然而，美共认为，资本主义经济并没有进入了一个“稳定时期”，繁荣与发展下面掩盖了巨大的危机。举美国为例，右翼和金融资本加紧控制权力杠杆，美国经济虽然获得了一定的发展，却建立在一系列问题的基础上：大规模发行债务，空前的收入不平等，巨大的贸易失衡，持续的泡沫，日益增长的军费预算，令人头疼的失业率，工人阶级、少数族裔、妇女、青年、移民的权利逐渐丧失。 山姆 · 韦伯进而断言，在不远的将来美国经济极可能进入低增长、高失业的振荡期。

与早期资本主义相比，当代资本主义的危机呈现许多新特征，资本主义危机进一步演化为全球性危机。危机的突出表现主要有资本主义金融危机、人与自然的生态危机、人 类自 身发展的人权危 机。这些都是资本主义内在的、无法解决的危机。

首先，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的全球化趋势。垄断资本主义时期不仅聚集了过度生产与过度消费的物质商品，还带来了引起全世界更深层危机和变化的资本主义各种投资，世界日益形成一个相互依赖的市场。在金融资本主义的经济体中，盲目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无政府主义生产随处可见，金融机构的各种交易都是在无政府状态下追逐利润的最大化。金融危机的发生表明金融产品生产已经超出可承受消费能力的临界点，危机最严重的住房信贷和建筑领域即是如此。 在全球化时期，危机的发生具有同步性。自从上世纪８０年代末以来，金融资本的影响日益增强，活动空间日益扩大，并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进程波及到全世界经济，成为制约各民族国家经济框架、结构、相互联系和变化的主要决定性因素。因此，金融化虽然在短期内刺激了美国国内和全球经济的繁荣，同时也使天文数字式的债务堆积如山，引起了美国和世界经济的极大动荡

其次，资本主义的危机不仅仅停留在经济领域。美共认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正面临着一场严重的生态危机，它正随着全球化的步伐演变成一场危机全人类安全和命运的全球性灾难。美共以马克思主义为根本立场和方法，以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美国为考察对象，从资本主义体制、资本主义环保、美国的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公司帝国主义等视角深入探寻当前生态危机的根源。美共指出资本主义制度是产生生态危机的终极原因，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中资本的趋利和扩张不但破坏了本国的生态环境，也给全世界制造了生态灾难。在资本主义社会，公司和股东是当代资本主义的典型代表，他们几乎决定整个经济社会生产过程。他们根据金钱的法则而非人民的需要进行生产。在金钱法则的支配下，如何实现公司和股东短期利润的最大化成为资本主义的核心问题，而诸如环境、公共健康、人权尊严、公共利益等人民关切的问题则被束之高阁。环境问题日益严重，生态危机呼之欲出。

再次，资本主义存在广泛、严重的人权危机，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并没有自动带来政治上的民主。在美国，媒介普遍认为资本主义是民主的同义语，资本主义为民主运动提供了社会空间，人们享有广泛的民主。美共认为，这种观点是把民主限定在政治范畴而没有包括经济范畴，资本主义社会民主并没有扩大。美共教育委员会委员丹尼尔鲁宾认为民主是全方位的，既包含政治民主，又包含经济民主和平等，民主必须缩小富人与穷人、工人阶级之间逐渐增大的收入差距。他指出，列宁在帝国主义论中已经预言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与金融资本的融合会在政治领域中产生反动的倾向。1970年代，代表反动资本的极右翼势力掌控政权就是例证。国际垄断的极右翼势力越来越成为限制人民的民主的因素。前布什政府正是限制民主的保守的、独裁的政权。不同利益的代表在民主的两端展开了拉锯战，一端是资本主义的统治者和资本的持有人，他们拥有广泛的民主，是民主论的炮制者，另一端是包括 工人 阶级、受压迫的种族、妇女、青年等在内的普通民众，他们的民主受到极大的限制。奥巴马政府的成功当选是后者民主的胜利。

美共认为了解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有助于分析把握资本主义的发展与近年来危机的频频出现。马克思曾经指出，社会化大生产及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造成了资本主义生产相对过剩和经济危机的周期性爆发。据此，马克思预言，“直到现在，这种周期延续时间是十年或十一年，但绝不应该把这个数字看作是固定不变的。相反，根据我们以上阐述的资本主义生产的各个规律，必须得出 这样的结 论：这个数字是可变的，而且周期的时间将逐渐缩短。” 丹尼尔 ·鲁宾指出，生产资料私有和劳动力价值是资本主义的两大基石。生产资料个人占有方式使资本主义生产处于无政府状态，天然缺乏对经济进行计划管理并获得更多相互协调的能力，这也是经济危机爆发的根源。

在此基础上，美共预测从长期看，经济和生态的障碍阻碍了资本积累的过程，发展经济和增加就业岗位的前景不容乐观。由于缺乏全球层面新的绿色政策，很难看见可持续增长的推动力，长期的繁荣更是无从而来。

二、新科技革命造成了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与失业人数增加之间的尖锐矛盾

数十年来，新科技革命推动了资本主义全方位的变化，全面改造了生产结构，对产业工人产生了重要影响。美国伊利诺斯州共产党主席白契泰尔（Ｊ·Ｂａｃｈｔｅｌｌ）对此问题进行了专文（《高科技的资本主义与阶级斗争》）探讨。他认为，一方面，劳动生产率自１９７３年开始加速增长，资本主义生产总值在过去数十年间不断扩大。 美国的工业产值从 １９９８—２００３年呈上升趋势，美国经济持续引领世界，２００４年占世界制造业产量的２３．８％。２００６年１月，美联储统计公报显示，２００５年工业总产值增长了２．８％，工业生产力增长了１．７％。另 一 方 面，近 ３０ 年来，美国制造业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量呈急剧下降趋势，其中在１９９６—２００６年间，减少了１２％。这就意味着剥削率的上升。在美国有１０万多个制造企业中每个企业只须雇佣 ２０ 多个 工人就能开工生产。只须雇佣千人左右就能生产出所有产值的８０％。钢铁生产中使用的新技术带来的影响更为深远。从１９８２—２００２年，美国钢铁生产量从 ７５，０００，０００ 吨增加到１０２，０００，０００吨，同时造成了大量工人失业。１９８０年钢铁行业雇佣了４００，０００名工人，每人生产每吨钢铁需９小时的劳动。而到２００４年，只雇佣了１２０，０００ 左右工人，每人生产每吨钢铁只需要２小时。

白契泰尔指出，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的科学研究、技术发展与应用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推进。日新月异的新科技（如互联网）正在对生产和社会生活产生革命性影响。同时，新科技也带来了资本主义所无法克服的一系列重大问题。生产工具的革命对就业产生了重大影响。据美国劳动统计局估算，美国每年新增和失去的就业岗位多达 ２５，０００，０００—３０，０００，０００多个。这种就业市场起伏动荡主要受到两个方面因素的影响：业务外包和新科技。在大部分情况下，包括劳工运动都把失业归罪于业务外包，而事实上更多的失业是由新技术革新带来的。据推测业务外包每使一个人失业，新技术革新和应用就带来两 个人失业。据福雷斯特研究公司（Ｆｏｒｒｅｓｔｅｒ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测算，在２００１—２００５年间，业务外包和新科技共造成２，７００，０００人失业，其中只有１５％左右由业务外包引起的。

制造业工作岗位的减少并不是美国一国的问题，而是一个全球普遍现象。１９９５—２００２年在世界２０大经济体中，大约减少了 ３１，０００，０００ 个就业岗位。过去数年来，制造业的就业岗位数量一直呈下降趋势，而全球工业生产能力却在２０００－２００７年增长了３０％以上。技术革命意味着未来的工作要么需要高度技能，要么无需技能。大多数工作只要一定的能力不加培训即可胜任。工程师、技术员和程序员可以通过互联网远程管理监控生产线，可以对全球一系列工厂进行同时遥控。无人值守的生产方式有日益扩大之势。资本主义全球化扩张会进一步把工资水平、工作场所条件和环境安全措施压到最低标 准。 社会事业的预算和公共教育投入将会缩减。

因此，当代资本主义的尖锐矛盾之一就是生产力的发展与大规模的失业人数的增加。当今科技发明虽然使得人类劳动更加高效，但却逐渐取代人类的体力乃至部分脑力劳动。机器大规模取代人类劳动将带来下一轮资本主义危机的发生。

三、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与阶级斗争并没有消亡，阶级斗争的程度更加复杂

美共认为，在全球化条件下，两大阶级的对抗始终存在，阶级的本质也没有改变。资本主义是以剥削和利润为中心的，因为获取利润的唯一途径是剥削。而资本家榨取的利润越多，工人受剥削的程度就越深。今天出现了许多非无产阶级的工作，他们从事资本主义社会再生产的工作，如教师、教授等。他们的工作所得似乎无法用资本主义剩余价值学说来解释，很多人质疑无产阶级的理论已经过时。

美共机关报《政治事务》的特约编辑索勒在２００９年２月接受《政治事务》记者采访时表示，马克思主义关于阶级的概念并没有过时，生产资料关系决定阶级地位。他认为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概念之所以成为一个问题，关键在于中间阶级的出现及对它的理解。他指出，中间阶级主要是一个跟收入相关的概念，冷战时期阶级的概念几乎淡出了美国学术界和其他场合，“美国梦”和蒸蒸日上的动力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在美国的体制中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洛克菲勒、范德比尔特、Ｊ．Ｂ 摩根，因此阶级的概念被遗忘了。今天美国的劳工运动不断使用中间阶级这个词，这里的中间阶级应该指称劳动阶级。而事实上，二者并不是一回事。其中一个问题在于劳工运动并没有一个劳动阶级纲领——甚至基本轮廓，一个劳动阶级应该有自己的纲领。而美国劳工运动不似南非工运大会或法国总工会或世界其他各地的劳工运动，它没有看待社会的阶级观，没有劳动阶级的政治观，也没有劳动阶级最终必须成为社会主人的构想。

现阶段美国国内的阶级斗争除了传统产业工人的就业与生存相关权利外，还主要集中在如下方面，即同性恋群体和移民。在如今同性恋者、双性恋者和变性人群面临着各种形式的压制和歧视，性别倾向基础上的仇恨犯罪成为美国仇恨罪的第二大犯罪类型，反同性恋、双性恋、变性人者的憎恨犯罪正在逐年攀升。极右翼利用人们的反同性恋、双性恋、变性人群的憎恨和偏见分化了工人阶级。美国共产党第二十八届全国代表大会做出决议要致力于同压制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者行为做斗争，实现包括上述群体在内的真正平等。

移民使当代资本主义社会阶级问题出现了新情况。全球化使移民数量激增。资本主义全球化的本质决定了越来越多的劳动阶级自觉加入到这个阶级结构中。新自由主义破坏了人们的家园，让大批工人失去工作和祖国内的收入来源。大部分移民到美国的人都来自农村，他们的家庭农场被大公司主导的农业和美国涌入的廉价商品摧毁。劳动移民来到美国虽然原因各异，却遭遇了统治阶级的分化，难以形成团结的整体。工人身份虽然是他们的共同 特征，但是，一个工作场所和企业里的工人如何看待其他工人会对工人内部的团结带来重要影响。

例如，２００８年３ 月，麻省东南部的新贝德福德迈克比安科公司曾经发生了一次因工人聚集而引发的政府大规模镇压事件。他们大多数都是移民，骚乱的原因就是受到老板不可思议的剥削。工人的基本权益没有保障，人权状况堪忧。麻省的劳工运动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保护那些工人，无论劳动移民、法律工人、白人、黑人工人在内的任何一名工人的权利得不到保障，劳动力的不平等性就会加强，会分化工人阶级，在工人内部制造敌对。它只为企业主、老板和社会的统治阶级解了围，为工人之间的分化种下了恶果。种族和种族划分问题实际上类似与“白人特权”问题的争论。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完美的分而治之政策。在美国存在惯例的种族主义，由此人们经常因为黑人工人的状况而谴责白人工人，而真正制造种族主义的统治阶级却并没有受到指责.

针对阶级与阶级斗争的新变化，美共提出要正确理解工人阶级的概念，工人阶级不再是一个民族的工人阶级，而是庞大的国际性工人阶级。这并不意味着要消灭国家的界限，而是用运用全球体制思考资本主义。全球资本主义时代阶级和资本主义不但继续存在，全世界的劳动人民需要一种全新的世界观，包括国际工人阶级的思想。２００８年５月在厄瓜多尔召开了工会大会。这次大会主要是以阶级基础上的工会运动。参会的代表大多数是拉美国家的左翼工会，也有来自自称为“我 们的美国”的 代表。这次会议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历经数十年的新自由主义后拉美国家的工会运动几乎被破坏殆尽，也没有开展任何斗争形式。而目前拉美国家的工会又获新生，它正和其他广泛的社会运动一起重新在变革斗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美共认为拉美成为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地区。

美共认为，一个阶级必须具有阶级自我意识，阶级不仅须要具有共同利益和目标，还要有基本的政治议程，属于本阶级的社会议程。只有这样它才不仅仅作为工会运动（具有一定的工会意识）的一部分。当劳动阶级培养起这种阶级自我意识，它将作为一个阶级整体赢得政治权力推动社会的大变革。在任何资本主义社会中，劳动人数最多，一旦具有阶级意识，劳动阶级将明确自己的政治任务，制定阶级基础上的政治纲领，组建自己的政党。如果工人阶级对任何阶级所遭受的残暴、压迫、暴力和虐待等不公正待遇视而不见，那么工人阶级意识就不是真正的工人阶级意识。

四、资本主义的强盛与繁荣也蕴含了许多社会主义的因素

资本主义的重重危机，如金融化、诚信、债务经济、监管环境宽松、金融危机、实体经济被腐蚀等，使得资本主义社会的民众对资本主义的现存秩序和体制产生了怀疑甚至否定。通常认为，美国是一个右倾（保守）主义的国家，而调查报告显示，民众不喜欢资本主义。在民众那里，资本主义从意识形态走向具体化，如资本的盲目逐利性、监管的缺失、对权利监管的缺乏导致对他人权利的侵犯。

根据佩尤民调（Ｐｅｗ）在２０１０年 ４ 月进行的一项民调显示，越来越多的人对资本主义产生了怀疑倾向，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把社会主义作为可供参考的选项。佩尤中心随机采访了１５００多个美国人，询问他们对诸如“资本主义”、“社会主义”、“进步”、“自由主义”、“民兵”等词汇的反应。结论为“社会主义未必如此值得否定，资本主义未必如此值得肯定”。在美国，资本主义只获得了勉强多数人的认同，只占５２％。３７％的受访者明确表示了他们对资本主义的否定态度，其余的则是不确定。２９％的受访者对“社会主义”持 积 极 肯 定 态 度。２０１０ 年，盖 洛 普 （Ｇａｌ－ｌｕｐ）民调显示 ３７％的美国人认为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优越。这一调查结果和２００９年拉斯穆森（Ｒａｓ－ｍｕｓｓｅｎ）民调的一项调查不谋而合，后者表明只 有５３％的美国人认为资本主义比社会主义优越。这些数据“虽然并非意味着美国人希望走社会主义道路，却并不喜欢目前的资本主义。”因此，美国并非一个右翼或保守主义的国家，而是将近５０％的民众对资本主义深感矛盾甚至明确反对的国家。再细看一下佩尤民调的这些数据，人们发现８０后一代的年轻人中只有４３％的美国人肯定了“资本主义”，有４３％肯定了“社会主义”。

换句话说，青年并不是资本主义的一代，他们一半是资本主义，一半是社会主义。年轻人中潜在的社会主义倾向甚至可以表明美国正在朝着中左或多数主义的社会主义国家方向靠拢——尽管对这种社会主义的理解不一样。如果“社会主义”意味着在一切重大事物上，支持最低工资和工会到支持通过外交而不是武力解决争端，到对环境的深切关注，认为大财团在破坏民主，再到支持多项大型社会法案（如社会安全和医疗），那么佩尤民调就表明美国是一个中左的国家。如果社会主义指一项真正全面的变革选项，那么在美国尤其是青年正逐步倾向多数人的民主，或多数人正积极寻求建 立更加合作的、绿色的、和平与社会公正秩序的社会。

因此，正如美共经济委员会成员瓦迪·哈拉比所分析的那样，美国资本主义的新特征蕴含了走向社会主义的可能性。资本主义的不自由、增长的极限破坏环境、缺乏监管、体现大公司的利益等使人们厌倦了资本主义，而历史上的危机往往会发生剧变，或灾难、战争、政治崩溃，也有可能走向社会主义，如１９１７的俄国和１９４９年的中国。资本主义一方面拒绝进入社会主义，另一方面却在自身的危机中不断培育了社会主义的种子，使人们在危机中看到了新社会的希望。

（作者简介：华中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研究生导师，副教授）

文章来源：《社会主义研究》２０１１年第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