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共产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看法与评析

唐海军 章德彪

[摘 要] 葡萄牙共产党较长期以来高度关注中国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并且始终给予积极评价。这种评价从根本上讲是该党自身对于社会主义立场与认知的外在反应，是其对社会主义执着追求和向往的现实本能。应加强对葡共等在内的西方国家共产党的政治引领，多做释疑解惑工作。

[关键词] 葡萄牙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知

在当今西方国家共产党中，葡萄牙共产党是一个力量与影响相对稳定的政党。该党成立于1921年3月，略早于我党。作为一个经历不少磨难的政党，它始终坚信社会主义，坚定地反对资本主义。尤其是在西欧国家共产党中，它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立场和看法比较客观、中肯和积极，始终衷心地希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与成功能更好地促进世界社会主义走向复兴，并对中国的未来发展寄予诸多期望。

在西方国家共产党中，葡萄牙共产党（以下简称“葡共”）对中国革命和建设尤其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及相关政策的态度与主张相对保持一贯，并且从不同视角进行评价和解读，值得我们重视和分析。

（一）始终积极评价中国共产党建党建国的历史性功绩，认为“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葡共强调，“中国革命是十月革命后社会主义取得的又一次伟大胜利”。自1921 年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为消灭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奴役与剥削，反抗帝国主义的凌辱，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残暴侵略，带领中国人民浴血奋战，进行了长期艰苦和英勇的斗争，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最终实现了全国解放，赢得了政权，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已经成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革命运动史上的重要标志，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历史事件，掀开了中国数千年文明史上的新篇章”。葡共看到，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在错综复杂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上遇到的重重困难和挑战，碰到的许多新情况、新问题。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和中国的经验表明，建立一个没有剥削和压迫的新社会，比我们数十年前设想的要艰难和复杂得多。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革命尽管出现波折，但从未衰弱和消失。葡共进一步强调，正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为把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中国人民从落后的经济、社会和文化中解脱出来，并改善他们的工作、生活条件而不屈不挠地工作着，对经济、社会和文化进行深刻的社会主义改造，规划国内经济社会建设，领导中国人民在推动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在解决重大问题以及建设伟大繁荣国家进程中取得了显著成就，夺取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成就，这表明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能使中国党、国家和人民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二）高度评价中国改革开放，认为中国共产党选择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正确发展道路。葡共在其党内文件、领导人会见及访谈等不同的场合、渠道中，都高度评价中国的改革开放成就和道路选择。葡共表示，在半个多世纪的社会主义建设中，中国共产党选择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正确发展道路，特别是英明地做出改革开放的决策，因此取得了举世公认的伟大成就，葡共“尊重中共的改革开放政策和解决问题的方法”。葡共领导人一再强调，通过多次来华实地考察与对比感觉到，通过成功地实施改革开放，“中国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变化”，中国改革开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尤其是数亿人在较短时间内实现脱贫，这无论是对中国还是对世界来说，都是了不起的成就和巨大贡献。葡共总书记德索萨等人认为中国共产党的成功，不仅仅体现在经济持续高速发展，而且体现在探索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党的建设等各个方面开创了自己的道路。

（三）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对世界共产党人是一个巨大鼓舞，具有多方面的世界意义。像国外许多共产党一样，葡共还从不同的视角来认知和评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国际影响与世界意义。主要评价为：一是认为中国对世界社会主义做出了重大贡献。葡共在致贺我建党80周年及该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努内斯在2008年访华时均强调，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中国的国际地位显著提升，这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具有重要意义，也为维护世界的和平发挥着根本性的作用。二是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极大地激励和鼓舞了各国共产党人为社会主义奋斗的信心。葡共在致贺我党十九大的电文中明确表示，“中国社会主义的胜利号角对全世界的劳动者和人民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德索萨总书记等人也强调，中国社会主义巨大发展和成功的事实雄辩地昭示世界，社会主义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所取得的伟大成就，“对生活在资本主义国家的葡共而言是一个巨大鼓舞，也更坚定了葡共在未来实现和建设社会主义的信心”。三是认为中国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大国在抵御国际资本主义的进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葡共在致贺我党的一系列电文中多次表示，中国的伟大转折使其以巨大的影响力成为国际舞台上的巨人，成为社会进步、和平以及与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全球性霸权进行斗争的重要因素。葡共总书记德索萨以及努内斯等领导人在访华时曾多次表示，中国共产党是一个伟大的党，在国际资本主义发动全面攻势的当今世界，“中国的迅速发展壮大实际上是对资本主义的极大制约”。中国在国际和地区事务中发挥着越来越积极和重要的作用，坚定地致力于反对霸权主义、整合国际力量，有效地制约了帝国主义主导当今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企图，“中国尤其是在当今世界帝国主义发动的巨大攻势下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四）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取得成功的原因在于中共的高超能力与优良品质。葡共及领导人还通过访问考察与研究，来进一步探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取得成功的深层原因。他们认为，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之所以取得成功，最重要的方面应聚焦到中国共产党身上找原因。葡共的认知主要在三个方面：一是中共深刻的人民性。葡共表示，历史和经验表明，一个政党要想取得胜利，必须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脱离群众只会导致失败。德索萨总书记等领导人在访华和接受访谈时较集中地强调，中共是一个为人民谋利益的党，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的最高位置，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党的根本宗旨，始终坚持党的根基在于人民，党的力量在于人民，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人民的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党与人民风雨同舟，是中共战胜一切困难和风险的根本保证。长期以来，中共所制定的决策、政策服务的宗旨始终是围绕人民而进行。中共不仅致力于改善人民生活，而且大力缩小贫富差距，投入巨大精力进行扶贫脱贫，这是国外许多国家执政党所无法比拟的。二是中共敢于自我革命的精神与勇气。葡共多位领导人认为，中国共产党在领导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始终重视党的    自身建设，对党的各级干部严格要求。尤其是中共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采取了一系列反腐败措施，有效地预防和减少了腐败行为，反腐败斗争的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葡共深知这一成果来之不易，对中共领导层展现出的坚定决心和付出的行动表示赞赏。三是认为中共具有将正确理论变成现实的强大政策执行能力。葡共认为，与前苏联东欧国家共产党乃至现在一些国家执政党不同，中共是一个崇尚实干的党。它不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而是致力于把党和政府的长期规划和方针政策付诸行动，通过各级党政机构和干部强有力的贯彻落实，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骄人发展业绩，让广大人民群众切实分享到改革发展的实际成果。中国的发展变化表明，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着重要的领导和组织实施作用，中共完全有能力把宏伟蓝图变为现实美景。

（五）对中国改革开放的某些政策存有疑问和担忧，部分葡共干部甚至担心中国的社会主义走向。同西方其他发达国家共产党一样，葡共对中国改革开放政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存在一些疑问或认知偏差。努内斯访华时就坦诚地表示，目前在各国共产党中，对于中国改革开放的看法不一，存在争议，葡共内部也有不同的看法。该党的疑问和担忧主要表现在：一是搞市场经济导致资本主义的侵入。担心中国引进市场机制、引入外资、发展非公有制经济、吸收私营企业家入党等做法会逐渐对中国国防、金融、能源等国家经济命脉造成危害，使中国经济失去独立性，并担心随着资本主义的增加，新社会阶层力量扩大，新兴资产阶级政治地位不断提高，将会对中国的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提出挑战，进而影响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二是中国的一些激进改革导致严重的经济社会问题。国企改革不仅导致大量工人下岗，而且带来了企业所有制的变化，特别是造成了社会的贫富分化，与社会主义所追求的公平正义相悖。三是担忧中国会不会“变质”和“转向”。该党在一些文件中曾不点名地指出，有的社会主义国家在经济形态上出现了资本主义，且资产阶级力量有所增强，意图获取政治权力；有的国家在政治体制、群众主动性和参与性以及民主机制等方面比较薄弱。[1]面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进攻，面临的压力增大。该党党内有极少数干部甚至认为，中国目前“应是一个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混合体”，其经济模式与欧洲模式“没有本质区别”，乃至因此怀疑中国还是不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二、从葡共的社会主义观来剖析其对我国认知的思想渊源

葡共对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态度与认知，与其自身的社会主义价值观与政策理念是一脉相承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其社会主义观的外在反应。因此，探究和梳理葡共的社会主义观点主张与政策立场，是我们更好地研究并了解葡共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知的思想钥匙。

（一）认为社会主义代表着人类社会的发展方向，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不容置疑。葡共在它的《党章》中就非常明确地表示：该党致力于“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建立一个没有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社会，一个消除了社会不平等、不公正现象的社会，一个生产力得到发展，科技取得进步，经济、社会、政治、文化民主得以深化的社会”。[2]在葡共看来，社会发展的前景是共产主义。共产主义是进步人士数千年的梦想。它是一个没有阶级的社会，是物质丰富的社会，是社会平等、自由、人人享受文化的社会，是具有集体、个人的主动性和创造性的社会，是自觉的、自由的劳动者的社会。出于对这一美好愿望和崇高理想的追求，葡共在1996年十五大所通过的《更加强大的党和葡萄牙的新方向》政治文件中重申，该党在葡萄牙要“继续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理想而奋斗”。葡共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研究，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运行规律，证明了建立新社会的必要性和可能性。葡共认识到，社会主义替代资本主义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和规律，但这一进程并不会自动地实现和完成，需要各国共产党人为此积极创造一定的主观和客观物质条件。在葡共看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在这一大方向中，开启了向社会主义前进的征程。中国共产党人在成功地实践着社会主义，让世界共产党看到社会主义的光明前景。所以，葡共无论从政治态度和理论角度上讲，没有理由不肯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二）基于葡共对苏联东欧国家“现实社会主义”模式失败的深刻反思。如何看待苏东剧变、如何评价这种社会主义实践模式的失败是包括葡共在内的西方许多国家共产党都在认真地总结和反思的重大课题。其实，还在东欧剧变出现苗头的上世纪80年代初波兰军管事件后，葡共就做出了基本判断，认为波兰局势的发展，其危机本身的根源，“不是社会主义的本质造成的”，“而是建设社会主义过程中产生的严重错误造成的”；“不是由于马克思列宁主义本身，而是由于背离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某些根本原则造成的”。90年代以后，葡共对于苏东剧变问题，在不同的场合和渠道中都表明了其态度和观点，强调世界上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在20世纪末随着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而遭受了失败，这一失败对于各国劳动者和人民斗争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强调苏东剧变的影响是全球性的，认为“东欧和苏联的演变是历史的大倒退”，[3]尤其对于世界各国共产党人和人民群众带来十分严重和深刻的负面影响。它表明了苏东模式“违反了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偏离了共产主义理想”，这些国家的共产党也从根本上放弃了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并与其背道而驰。这表明，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针对各种问题所采取的政策和举措，必须接受实践结果的检验，必要时应随时作出修改和改变，使之朝着不断完善和丰富的方向发展。而在葡共看来，中共恰恰是通过改革开放，相当程度地在体制范围内进行社会主义性质的调整和改革，纠正了苏东国家传统社会主义模式的各种弊端，进而能够取得今天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大成就。所以反思并批判苏东模式的过程，实际上也是在深层次上如何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思想解放的过程。这就是葡共从总体上肯定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重要历史原因。

（三）基于该党对资本主义反动性的基本认识以及无情揭露资本主义丑恶和弊端的现实诉求。葡共长期以来注重对资本主义社会及制度演进进行深入的分析，尤其是对资本主义的各种弊端进行无情的揭露和鞭挞。葡共早在1992年十四大通过的政治文件中就强调，“资本主义制度不能解决人类的问题，不能满足人民最深刻的愿望和需要，将受到历史的审判”。葡共认为，“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保持并加剧了剥削和侵略的本质。在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巨大的社会弊病在加深，财富日益集中，而与之相对照的是，在地球上的广大地区，成千上万的人挣扎在饥饿、贫困、歧视、不公、毒品、疾病和死亡之中，日益被边缘化”。资本主义腐朽、罪恶的特点日渐暴露，这是资本主义制度的痼疾。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葡共更是从危机的角度审视资本主义的发展变化，认为“世界正面临着资本主义制度最严重的危机之一”，此次危机或许是1929年大萧条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4]并认为当前的金融危机是“资本主义制度结构性危机的表现”。[5]为此，该党在2016年的二十大政治文件中进一步强调，资本主义的制度性危机在不断深化，资本主义在加速衰落，资产阶级已经找不到全面应对和解决危机的办法，资本主义已经无力解决自身的矛盾。这表明在全球范围内通过革命手段或其他途径战胜资本主义，向更高的经济社会形态———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转变的客观条件正在形成。葡共领导人近期也多次表示，资本主义不可能自我救赎，只有社会主义才是唯一替代方案。葡共同时看到，在这场国际金融危机中，作为社会主义的中国成为一枝独秀，不仅自身挺过并战胜这一危机，而且还在国际范围内为帮助其他国家乃至资本主义大国度过危机发挥了重要作用。两种制度的比较和竞争，孰优孰劣，葡共作为相对的旁观者在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评价中作出了肯定回答。

（四）基于对20世纪世界多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经验教训的总结和新认识。如何实现社会主义，这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诞生以来一直争论不止的重大问题，也是葡共长期以来认真思考并努力回答的重大课题。正如此，葡共在2012年通过的十九大政治决议中再次重申该党的一贯立场: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没有也不可能存在固定的、现成的模式，在夺取政权、解决社会主义的具体问题等方面，不应向外输出模式，也不能照搬别国模式。建设社会主义应当结合本国历史、传统、文化、发展水平、革命经验、革命先锋力量的基础和作用、国际局势等各种具体因素和条件，学习和吸取20世纪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和教训。葡共总书记德索萨等领导人访华时也表示，夺取社会主义的胜利，必须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结合本国、本党实际，坚定地为实现社会主义而努力。社会主义存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更没有统一的模式。革命和建设的方式不可复制，各国人民应根据本国本党的情况来组织实施各自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在葡共看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所以取得成功，就是因为实行了改革开放政策，对经典的马克思主义进行了创新和发展，并将马克思主义本地化。否则，就必然会像当初的苏联东欧那样，在僵化、教条的道路中走入死胡同。

（五）基于实现社会主义需要加强各国共产党和进步力量之间团结合作的现实要求。通过什么方式和路径来实现社会主义? 葡共的立场与主张主要有两点：其一，对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压迫和攻势进行抵制和斗争。该党在 2016 年的二十大政治文件中强调，当前在资本主义危机不断深化、全球范围的力量调整进程复杂且充满矛盾的背景下，帝国主义加紧发动多方位的进攻，通过经济、财政、政治、外交、军事、意识形态等多种形式和手段，妄图阻止其相对衰落，在全世界行使霸权。对此，全世界的进步力量和劳动者必须奋起反抗，全力阻击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扩张与侵略行径。葡共还为此呼吁世界各国的数亿劳动者，通过开展广泛、多样、有组织的斗争与各种形式的运动来捍卫自身的利益。其二，加强世界左翼特别是共产党之间的团结与合作。葡共近期一再表示，面对国际资本主义的联合攻势，世界各国共产党应该建立与其他力量的社会政治同盟，应当进行最广泛的协作和联合，团结起来，采取共同行动，乃至建立起“广泛的反帝阵线”。这一阵线的力量应当包括各种民族解放运动、重要的社会和民主运动，甚至还有民主社会主义和绿色生态运动等，以共同开展国际性的联合斗争。[6]葡共特别强调，在这一斗争中，中国、朝鲜、古巴、越南、老挝等社会主义国家无疑是“遏制帝国主义实现全球统治的重要因素”，中国在这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正基于上述，葡共多次对我们表示，该党真心为中国人民的伟大革命成就感到高兴，愿与中国一起，共同为世界和平、民主、进步而努力。

三、对葡共态度与认知的粗浅感知与思考

总体说来，葡共在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相关态度与看法，背后折射出其对我党关系的亲疏、对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变化以及对其自身如何探索社会主义等诸多信息，值得加以梳理和研究。

（一）葡共对我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立场和看法，总体上讲是该党政治理念和阶级情感的综合反应。葡共是一个在历史、文化、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地位、力量、影响和经历等方面都与我党存在较大差异的政党，特别是其所处的环境与中共迥然不同。但作为一个共产主义政党，葡共在对待中国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态度与认知上，不仅是比较客观、公正的，而且更能感觉到它的真诚和恳切态度，这在西方特别是西欧国家共产党中表现非常突出。德索萨总书记就曾对我表示，葡共坚定支持中共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葡共是葡萄牙国内唯一坚决与反华浪潮作斗争的政党。葡共对我国改革开放的由衷赞赏和发自内心的高兴，体现出该党对中国共产党人的真挚感情。葡共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取得成功的高度评价，表明了该党在政治上总体认同中国所从事的是社会主义，而不是西方一些国家共产党所担忧和怀疑的其他主义，如资本主义。尽管葡共所感知到的这种社会主义与其所追求的社会主义在内涵、形式上可能存在一定差异，但该党一直是认同和积极评价，这是难能可贵的。

（二）葡共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态度与认知，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其探索发达国家社会主义道路的逻辑延伸。葡共对中国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充分肯定和赞扬，源自于钦佩中国共产党人对社会主义道路的自主探索与创新精神，根本的还是为该党自身独立地探索社会主义的实现模式寻找外部依据。在西欧共产党中，葡共长期以来就是一个敢于反对教条主义的政党。比如，在上世纪70年代恢复合法地位后，葡共在理论上展示出自主探索社会主义的姿态，强调“马列主义并不是一个僵死的理论概念，不断地丰富马列主义，是整个国际共运和工人运动的共同任务”。冷战后，葡共领导人一再强调，社会主义的实现在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中找不到现成答案，需要各国共产党根据自身的实际去摸索、总结，尤其是在资本主义的重围和压力之下要敢于实践和抗争。在实践上，葡共始终在努力地“探索自己的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在取得合法地位特别是参政后，推出争取“民主替代”战略，敦促和影响当时的中左政府实行某些带有社会主义色彩的经济社会政策。80年代末90年代以来，葡共又致力于推行争取“先进民主”战略，尽管难如其愿，但这种探索与创新的精神却不止。

（三）从葡共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态度与认知，可以看出该党寄希望于中共来推进21世纪的世界社会主义，并期望学习借鉴中共的某些经验。葡共在致贺我党十九大中央主要领导人当选的电文中强调，中国在社会主义道路上的进步，不仅符合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利益，而且也符合全世界共产党人、进步人士和人民的利益。并且认为，在当前，革命性地战胜资本主义已经比任何时候都更具现实性和必要性。所以，葡共期望中共能够发挥领导作用，加强全世界进步力量的团结合作，并共同努力来战胜帝国主义。同时，葡共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始终抱着一种谦虚和求教的态度，其领导人多次强调，该党密切关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期望深入了解和研究中国社会主义的发展经验，这将有助于为其近几次代表大会的召开作理论上的准备，也有利于该党在葡萄牙探索和推动社会主义进程提供有益经验。正如此，葡共把领导人的每次来华访问都看作是该党进一步丰富对中国、中国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识的宝贵机会。

（四）应对葡共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知上的偏差和误解抱理解之心和宽容态度。毫无疑问，葡共同西方特别是西欧其他国家共产党一样，确实也对中国改革开放政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有着这样那样的不理解，存在不同程度的担忧甚至误解。对此，我们应客观看待，理性认识，不能上纲上线。这由多种主观和客观原因所致。主观上，葡共作为西方发达国家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的理解与认识不可能与我党完全一致，肯定会有认知上的差异。客观上，葡共与中国相距遥远，接触相对有限，对我了解不是完全充分，加上所处地位的差异，认知上的差别在所难免。对此，我应采取积极主动姿态，加强与包括葡共在内的西方国家共产党的对话、沟通、交流，增进相互了解，扩大合作，加强对其政治引领，扩大双方在有关国际共运一系列重大问题上的共识，以共同推进21世纪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向前发展。

参考文献:

［7］钟清清．世界政党大全［M］．贵阳: 贵州教育出版社，1994．

［8］中联部．各国共产党总览［M］．北京: 当代世界出版社，2000．

［9］吴彬康，等．八十年代世界共产党代表大会重要文件选编［M］．北京: 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89．

［10］刘洪才．当代世界共产党党章党纲选编［M］．北京: 当代世界出版社，2009．

[作者简介] 唐海军（1963—），男，江西瑞金人，当代世界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高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究协同创新中心（北京外国语大学）兼职教授。研究方向为世界政党和国际思潮等。章德彪（1970—），男，浙江杭州人，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外交政策、国际关系问题。

[文章来源] 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52卷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