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结束后原苏东地区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的新探索

李 伟

摘要: 苏东剧变一度使这一地区的社会主义运动遭受严重挫折，各国共产党组织一度受到严重破坏，但一些坚定的共产党人在处境艰难的情况下仍坚持斗争。他们不但实现了组织上的重建，而且积极参与国内政治活动，扩大了自身的影响。他们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反对本国右翼政党的自由主义政策，主张以马列主义思想为指导复兴共产主义运动，重新审视全球化，对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持谴责否定态度，根据新的斗争形势，在理论上和实践上提出了一些新观点，为复兴社会主义运动进行了新的探索。

关键词: 苏东地区; 共产党; 社会主义

苏联东欧剧变后，各国的共产党或被中止，或被禁止活动，或被迫自动解散，共产党组织受到严重破坏，党员人数锐减，大多数党改旗易帜，迅速“社会民主党化”。一时间，反共反社会主义逆流横行。但社会主义运动并没有像弗朗西斯·福山所预测的就此终结，各国仍有一部分坚定的共产党人在处境艰难的情况下坚持斗争，积极探索前进的道路。经过 20 年的努力，他们不但稳住了阵脚，而且大多数党取得了合法地位。他们痛定思痛，重新审视全球化，认真反思社会主义的发展历史，重新探索走向社会主义复兴的道路。

一、原苏东地区共产党组织纷纷恢复重建

在俄罗斯，苏联解体后一度兴起街头政治，各种政党组织纷纷组建，经过 20 年的分化组合，目前主张社会主义或自称共产党的政党有 26 个左右，主要有: 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俄罗斯共产党人联盟、全联盟布尔什维克共产党、俄罗斯共产主义工人党、俄罗斯共产党人党、俄罗斯农业党、俄罗斯争取新社会主义运动、俄罗斯社会民主人民党、劳动人民社会党、俄罗斯统一社会民主党等等。这些政党从性质和思想观点可以划分为四个派别^[1]: “极左”激进社会主义流派( 也叫“正统社会主义流派”) 、温和社会主义流派、社会民主主义流派、社会主义运动流派。目前，从这四大派别的影响看，激进社会主义流派由于其思想理论僵化、脱离现实，在俄罗斯基本没有什么市场。社会民主主义派别和新社会主义流派由于党员人数比较少，组织涣散，从民意调查和历届杜马选举和地方选举看，其群众支持率很低，近期在俄罗斯的影响比较有限。中派阵营中，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纲领最完备，组织机构最健全，社会基础也比较好，是俄罗斯政治生活中最有影响的左翼反对派政党。

该党成立于 1990 年 6 月，当时只是作为苏共内部的一个派别出现的，其影响和作用并不大，但其立场、观点是鲜明正确的。1991 年，在叶利钦颁布“禁共令”后，俄共在被当局禁止合法活动的困境下坚持斗争，终于在 1992 年“世纪审判”中获得了共产党基层组织有权在法律范围内活动的自由，俄共领导人抓住时机，积极推进俄共重建工作。1993 年 2 月，俄共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宣布重建并恢复活动，3 月，俄共在司法部登记，注册党员 50万人。此后，俄共积极参与国内政治活动并不断扩大影响，自 1993 年至今，俄共已参加了俄罗斯六届国家杜马选举，并取得了不错的战绩。在 2011年 12 月刚刚结束的俄罗斯第六届杜马选举中俄共获得 19．2% 的得票率，比 2007 年的第五届杜马选举上升了 7．62% ，是第二大党，也是国家杜马中唯一的反对力量。自 1996 年以来，俄共还联合各派爱国力量组成统一战线参与俄罗斯联邦总统选举，并推出久加诺夫参与竞选，尽管最终败北，但是其活动和影响非常令人瞩目。

从原苏联其他加盟共和国的情况看，共产党也都经历了一个重建奋斗的艰难历程，目前，各国党的力量均有一定发展，在各国左翼阵营中是主导力量，但是从总体上看这些国家共产党的力量仍处于恢复过程中，影响比较大的只有乌克兰共产党、白俄罗斯共产党和共产党人党、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等。乌克兰共产党于 1993 年 6 月重建，最初登记党员只有 6 万，现有党员 108000 余人，基础组织 9000 多个，在乌克兰议会中拥有 27 个议席，是第四大议会党团，也是乌克兰目前唯一能进入议会的左翼政党^[2]。乌共曾在 1994 年、1998 年两次议会选举中都取得不菲的战绩，分别以 91 席和 124 席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团。自 2002 年以来，乌共力量有所削弱，虽然在 2006 年 3 月的议会选举和 2007 年 9 月的议会选举中仍是进入议会的五个党团之一，但是分别仅获得 21 席和 27 席。白俄罗斯共产党人党和共产党在 1993 年 5 月，以白共加入共产党人党的方式实现合并，成为当时国内最有影响的政治力量，并在 1995 年的议会选举中大获全胜，在新议会的 198 个议席中获 42 席，占21．21% ，居首位。1996 年 11 月白俄罗斯共产党人党发生分裂，一部分原共产党人党成员和没有加入共产党人党的原苏共党员宣布取消 1993 年加入共产党人党的决策，重新恢复白俄罗斯共产党的活动，支持总统卢卡申科的政策，白俄罗斯共产党人党则继续作为总统反对派力量开展活动。目前白俄罗斯共产党约有党员 6000 名，曾在 2004 年第三届国民代表代表院( 议会下院) 中拥有 12 个席位，白俄罗斯共产党人党约有党员 4000 人，由于两党思想上存在严重分歧，而且多次发生分裂组合，近期难以在政治上有很大影响。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从 1994 年 4 月后经重新改组获准登记为合法政党，1998 年 3 月 22 日，摩共在摩尔多瓦第14 届议会选举中脱颖而出，获得 30．01% 的选票，位居第一。随后在 2001 年 2 月第 15 届议会选举、2005 年 3 月第 16 届议会选举中摩共都取得了辉煌战果，以绝对优势单独组阁，党的领导人沃罗宁蝉联总统。这样，摩尔多瓦成为苏联解体后在前加盟共和国中出现的第一个由共产党重新执政的国家，也是欧洲大陆上唯一由共产党掌权的国家，这一事件在苏东地区乃至全世界都引起了强烈震动。在 2009 年的议会选举中由于反对党集体抵制，摩共失利，走下执政舞台。从 2010 年摩尔多瓦中央选举委员会 12 月 6 日公布的议会选举最终结果看，沃罗宁领导的摩共仍以 39．7% 的得票率成为新议会中的第一大党，在总计 101 个席位中占据了 42 个议席。

在原东欧地区，原执政的共产党纷纷改名易旗，完成了共产党的“社会民主党化”。一些不同意党更名易帜的党员在极为困难的条件下继续坚持斗争，致力于恢复和重建党的组织。到现在为止，东欧发生剧变的 8 个国家都恢复或重建了共产党的组织。这些新建和重建的组织主要有: 匈牙利工人党、波兰共产主义者联盟“无产阶级”、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斯洛伐克共产党、罗马尼亚共产党重建委员会、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劳动党、保加利亚共产党、保加利亚共产党( 革命派) 、保加利亚共产党( 马克思主义者) 、阿尔巴尼亚共产党、南斯拉夫新共产主义运动、共产主义联盟——维护南斯拉夫运动等。目前这些党中，只有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斯洛伐克共产党在议会中有较大影响，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成立于 1990 年 3 月，目前约有党员人数 11 万，在 2002 年的议会选举中获得 41 席，在 2006 年的议会选举中又获得了 12．8% 的选票和 26 个议席，是议会第三大党。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劳动党、南斯拉夫新共产主义运动和共产主义联盟 － 维护南斯拉夫运动组成的左翼党一度进入议会但后来失利，其他党势单力薄，尚未进入议会，在各国政坛上基本上处于边缘状态。

二、重建的共产党组织努力探索复兴社会主义新路

自苏东剧变以来，这一地区坚定的共产党人不仅致力于党组织的恢复和重建，而且正视现实，在理论和实践上为复兴社会主义进行了艰苦的探索，对十月革命和斯大林模式、苏东剧变的性质及原因、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问题、党的性质、指导思想和奋斗目标等问题进行了重新认识，特别是围绕当今资本主义的发展及全球化问题、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等问题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思想和观点:

第一，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主张以马列主义思想为指导复兴共产主义运动。苏东地区的共产党在纲领中都表示要继续坚持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坚持社会主义方向，鉴于以往的社会主义实践在许多方面把马克思主义庸俗化、教条化和僵化的教训，他们都强调不走回头路，要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对马克思主义做出修改和补充，从本国实际出发，建设有本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俄共强调，在新的形势下，有许多问题需要认识和解决，而简单地重复马克思主义学说是不能认识和解决这些问题的，需要对社会主义理论做出新的贡献和发展。俄共三大通过的党纲指出，“对于俄罗斯而言，最站得住脚的、最符合其利益的选择，是选择最佳的社会主义的发展，在这一发展过程中，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学说、一种群众运动和社会制度将会获得新的生命”^[3]。俄共表示要吸取俄罗斯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一切有益的东西，建设一个“革新的劳动者的党”，走“革新了的社会主义”道路，它既不是不符合实际的理想化的社会主义，也不是过去那种失去社会主义优越性和脱离群众的传统的社会主义，而是“更新了的”社会主义新形式。同时，这种更新也不是那种口头上讲更新却在实际上放弃社会主义的戈尔巴乔夫式的改革^[4]。2000 年 12 月，俄共七大把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概括为“真正社会主义社会是强大的国家与人的自由、市场与计划、经济效益与致力于社会平等、民主与责任、集体主义精神、劳动人民利益优先与个性发展的总和。”具体来看，在经济方面，俄共提出放弃“国家社会主义”，主张建立以公有制为主导的“混合经济”，维护劳动集体财产，对低收入家庭实行国家补贴; 在政治方面，俄共主张实行多党制，发扬政治民主，尊重个人自由，恢复公民的社会经济权利，国家优先保证科学、文化和教育的发展，实行免费教育和医疗保健等。摩尔多瓦共产党书记沃罗宁表示要以古巴为榜样，坚定不移地走社会主义道路，2001 年摩共四大通过的纲领指出: “对于摩尔多瓦来说，选择最佳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是最切实可行的和最符合其利益的，因为在这一过程中，社会主义作为一个学说、一场群众运动和一种社会制度正重新焕发出活力。只有这条战略途径才能使摩尔多瓦真正走向恢复经济、巩固国家主权和国家地位、建立社会公正和公民团结的未来社会。”^[5]在规定党的奋斗目标时特别强调作为党的近期目标是要建立“革新形态的社会主义”。塔吉克斯坦共产党主席沙布多洛夫也表示坚信社会主义一定会复兴，但塔共要复兴的不是“以行政命令式的管理手段为本质的国家社会主义”，而是“关心人民福利、个性全面发展、保证真正的权利与自由的真正的社会主义”^[6]。要复兴的不是“以行政命令式的管理手段为本质的国家社会主义”，而是“关心人民福利、个性全面发展、保证真正的权利与自由的真正的社会主义”^[6]。

第二，苏东地区的共产党都对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持谴责否定态度，反对本国右翼政党的自由主义政策。他们认为当今时代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矛盾并没有消失，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关于资本主义社会本质和基本趋势的分析并没有过时，而且在苏东剧变后帝国主义在经济和政治领域的侵略性不断增长。俄共纲领指出: “如今占据大半个地球的资本主义是这样一种社会，那里的物质和精神生产从属于最大限度地搜刮利润、积累资本、追求无限膨胀的市场法则。一切都已变成商品。一切事物的唯一法则是挣钱。这就决定了资本主义特殊的、浪费的性质。它把生产首先看成是对人的全面剥削和对自然资源的全面掠夺，而不考虑社会的耗费，不考虑对下一代人生活与环境的有害后果。”^[7]俄共主席久加诺夫指出，可以把作为全球化最终目标的“世界新秩序”称为帝国主义的最高阶段。这一阶段的帝国主义具有以下八个方面的基本特征: 金融资本不通过商品阶段而彻底征服了生产资本; 市场关系转变为认为培植的非等价交换保障机制，转变为一个掩盖着超经济强制和对许多国家和民族进行掠夺的外壳; 新的全球“国际分工”模式得到巩固; 跨国公司和金融工业集团的政治影响急剧增强; 民族国家政府失去对世界经济进程的监督; 将信息 － 文化领域的扩张作为侵蚀和破坏传统价值的手段; 寄生性特点; 技术进步的腐朽和质的停滞^[8]。

2008 年资本主义金融危机以全球之势爆发后，这一地区的共产党组织利用各种场合和活动发表对资本主义发展模式和新自由主义全球泛滥的不满，并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阐明自己的立场。2008 年 5 月，俄共中央主席团在《关于纪念马克思诞辰 190 周年的决议》中指出，“资本主义越来越失去立足之地，越来越明显地把人类引向衰落。西方社会窒息于消费的角逐之中。经济的虚拟金融部门在当今世界超越了经济的生产部门。正因如此，才产生了 2008 年初的世界金融危机。据估计，这一危机已经转变为世界经济的结构性危机”^[9]。文章分析指出当前世界金融危机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在于新自由主义的泛滥，危机证明进行争取社会公正、争取劳动者的权利和自由的社会主义斗争是必要和必然的。2008 年 11 月，针对梅德韦杰夫总统发布的国情咨文和政府的反危机措施，俄共表示了自己的反对立场，认为摆脱危机的出路在于把经济方针转向发展本国的实体经济部门。7 日，俄罗斯各地民众举行隆重的游行和集会活动，纪念伟大的社会主义十月革命 91 周年，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在集会地点发表讲话时再次对资本主义经济危机进行了谴责并表达了对社会主义的信心。11 月 29 － 30日，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召开第十三次代表大会，会议通过了新党纲。在这部新纲领中，俄共再次阐明了资本主义对世界的统治及其对人类和自然所造成的危害，并指出: “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最高阶段和最后阶段的学说被证明是正确的”，“在 21 世纪，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学说、一种群众运动和一种社会制度，定会获得第二次生机”。^[10]乌克兰共产党也从理论上对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的根源进行了分析，认为全球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爆发显示了资本主义体制的历史局限性，这一危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而是上世纪 30 年代大危机的历史重现，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著作中所论及的生产过剩的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这场危机再一次证明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不具有自我调节的能力，并意味着新自由主义经济模式已经死亡。”^[11]。不仅如此，乌克兰共产党坚决反对政府试图对国有企业私有化获取的资金收入来救市的做法，在此竞选纲领中明确主张应对危机的手段在于实行政府强有力的宏观调控和对国家战略性企业采取国有化。摩共在 2008 年第 23次代表大会通过的新纲领中指出，目前的技术和信息革命带来的是“两极化的全球文明”，“该文明的一极是高流动性、技术和通讯达到空前水平、金融和投资快速流动、社会结构和价值观迅速变化的世界”、“处在另一极的是生活在第二、第三世界贫穷国家中的人类的大多数。……( 他们) 不接受更多地表现为力求自我封闭、推行畸形的资本主义模式，而资本主义则是要无情地掠夺自然和社会资源，推行各种臆想出来的过去或未来壮丽图景的主张。”^[12]

第三，辩证看待全球化，主张在维护民族利益和民众利益的基础上融入全球化。全球化进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历史过程，社会主义的发展更是与全球化息息相关，前苏东国家制度的剧变有多方面的原因，从全球化视域看，主要原因在于这些国家从简单抵制到盲目迎合全球化最终导致党亡政息。冷战结束后，他们对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及其后果有了一个比较清醒和客观的认识。在2005 年 11 月召开的 61 国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上，久加诺夫发表题为《世界“向左转”是明显的》的讲话，他指出，“美国式的全球化相当于更加恐怖的自由原教旨主义，意味着更多的国家恐怖主义和更多的针对全人类的心理信息战”，“全球化意味着利己主义的盛行和对私有财产的保护”，“自由化将意味着俄罗斯的灭亡，在经过 10 年的改革后，人口已经减少了 1000 万，俄罗斯正在消亡”^[13]。他又指出资本主义全球化的发展也加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社会基础，地球上的进步力量应该联合起来适应时代的变化实现社会主义的使命。白俄罗斯共产党人党在 2003 年 5 月七大通过后来又经 2004 年 2 月八大修改的党纲认为，“跨国资本正在对世界实行统治，地球上大多数国家和民族无法享受到人类文明的成果，只能充当廉价物资和技术资源供应地的角色。”^[14]白俄罗斯共产党也在 2003 年 12 月七大通过的纲领中指出，“资本主义把人类引上新的对抗阶段，产生了迄今未曾有过的全球性问题——生态问题、人口问题和民族 － 社会问题。”^[14]摩共认为全球化就其实质而言是不可选择的，不融入这一过程就意味着滑向世界发展的边缘，对于像摩尔多瓦这样的小国来说尤其如此。在东欧，共产党谴责国家剧变后实行的资本主义制度使社会陷入深刻的政治、经济、道德和生态危机，认为资本主义全球化带来了战争和危机，并使世界两极分化不断加剧。他们又指出全球化会促使经济高效率的发展，促进文化的繁荣，因此他们主张本国参与欧洲一体化进程，只是不能束缚自身发展的潜力，不能牺牲民族利益和损害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

第四，在实践方面，苏东地区的新建或重建的共产党面对新的斗争形势，对党的斗争策略做了很大调整。他们都不再使用暴力革命的说法，而是主张走和平的、合法的道路，积极参与议会和总统选举，并结合议会外的一切可能的斗争方式宣传、实现自己的政策、主张。例如: 俄共三大提出要“和平地发展革命”，用循序渐进的方式分三个阶段实现社会主义，第一阶段，泛民主主义阶段，建立人民政权; 第二阶段，向社会主义过渡阶段，恢复苏维埃权力、劳动者权利; 第三阶段，社会主义自身的发展阶段。在议会民主体制下，他们更多地是作为一支现政府的反对力量对当局的有关政策施加影响，为了扩大力量，他们致力于和左翼团体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例如，在叶利钦时代，俄共联合俄罗斯农业党、“强国”社会爱国运动等左翼爱国力量组成“俄罗斯人民爱国联盟”，在 36个地方行政长官选举中获胜。在乌克兰，乌共同社会党、农民党等左翼力量结成统一战线，冻结了政府的私有化计划。此外，从这些国家党的具体策略看，它们在政治上都认可多元化与多党制; 在经济上主张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反对私有化，也反对把国有制绝对化; 在文化上承认多元文化，主张宗教信仰自由等等。

总起来看，剧变后的苏东地区，各国共产党人在社会主义运动的低潮时期，认真反思历史，总结经验，在吸取教训中探索前进，逐渐摆脱了苏东剧变后的阴霾，向着社会主义复兴的方向前进。他们的存在和发展以无可辩驳的事实打破了冷战结束初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关于“社会主义的历史已然终结”的喧嚣，是当今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从目前的总体形势看，这些党内部思想分歧比较严重，经常发生内部分裂，严重削弱了自身的力量，如俄罗斯共产党成立时曾有 50 万党员近来却下降为不足 20 万，乌克兰共产党曾经发展到有 16 万党员现在却下降为不足 11 万。此外，在斗争手段和方式上也还需要共产党从实际出发竭力探索切实可行的通往社会主义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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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 伟 ，女，山东沂南人，齐鲁师范学院政治系教授，法学博士。）

文章来源：《齐鲁师范学院学报》2012 年 6 月第 3期第27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