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研究

杜宝玲

【内容提要】 苏联解体后，摩尔多瓦共产党被禁止活动。1994 年，以原摩尔多瓦共产党继承人自称的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获准登记注册，成为合法政党。随后，摩共分别在 2001 年和 2005 年两度赢得议会大选，连续执政 8 年。执政期间，摩共带领摩尔多瓦人民在经济、政治、社会、外交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2009 年摩共在议会选举中失利，成为议会第一大反对党，但摩共依然在摩尔多瓦政治舞台上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对摩共来说，若想重新崛起，还面临着解决国家统一、应对经济社会难题、处理国际关系、加强党内团结等诸多问题。

【关键词】  摩尔多瓦　共产党人党　经济建设　国家统一　党内团结

苏联解体后，摩尔多瓦共产党被禁止活动。1994 年，自称是原摩尔多瓦共产党合法继承人的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以下简称“摩共”）获准登记注册，成为合法政党，开始在摩尔多瓦政治舞台上发挥重要作用。

一、摩共自国家独立以来的发展历程

有学者将自 1991 年摩尔多瓦独立以来的摩共发展历程大致分为卧薪尝胆、执掌政权和厉兵秣马三个阶段^[1].

（一）卧薪尝胆阶段（1991—2001 年）

苏联解体后，摩尔多瓦宣布独立，成为多党议会制国家，摩尔多瓦共产党被迫解散。当时，摩尔多瓦当局并没有对摩尔多瓦共产党实行“封杀”与“清算”。因为刚刚上台执政的右翼势力不断分化组合，相互倾轧，无暇顾及其他。这样的国内环境使摩共得以喘息，为摩共重新崛起奠定了基础。

原摩尔多瓦共产党解散后，一部分党员加入摩尔多瓦农业民主党，一部分在前摩尔多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内务部部长沃罗宁（Владимир Николаевич Воронин）领导下成立了要求废除非法取缔并恢复共产党合法地位的组委会，为组建新的政党“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征集签名。1993 年10 月 22 日，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召开成立大会，参会代表共计 179 人，分别代表基希讷乌、别利奇、科姆拉特、索罗基、德罗基亚等城市和地区的党组织与党委会。大会通过了党章和党纲，选举产生了党的国家委员会，由沃罗宁、马诺洛夫（Ф.В.Манолов）、涅古察（А.К.Негуца）共同担任委员会主席。1994 年 4 月 8 日摩共通过了补充修改的党章。1994 年 4 月 27 日，摩共正式在司法部登记注册，成为合法政党。

1994 年 12 月 27 日，摩共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共有 409 名代表参加，由 35 个城市和地区委员会165 个基层党组织的 3 100 名党员中选出。本次代表大会进一步对党章进行了修改，选举产生了摩共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中央委员会选举产生摩共中央委员会政治执行委员会并推选沃罗宁为摩共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1995 年 4 月 14 日，摩共党报《共产党人》第一期发行，它在党的机构建立、向全社会宣传摩共政策等方面发挥了突出的作用。1996 年 8 月，摩共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摩共第三次代表大会于 1997 年 3 月召开，此次与会代表为 409 人，覆盖了摩尔多瓦所有地方行政单位的 417 个基层党组织，是参加第一次代表大会基层党组织数量的 2.5 倍。

自登记注册后，摩共分别参加了 1995 年、1999 年、2003 年和 2005 年的自治市与地区委员会选举，以及 1998 年、2001 年和 2005 年的议会选举，并在 1996 年、2000 年、2001 年和 2005 年提出了本党总统候选人。在 1998 年摩尔多瓦第十四届议会选举中，摩共党团获得 30.01% 的选票，在 101个议会席位中获得了 40 个席位，成为议会第一大党。而进入议会的“民主协议会”、“争取繁荣民主的摩尔多瓦”、“民主力量党”三个右翼政党组成了执政联盟，摩共成为议会反对党。虽然摩共没有成为政权党，但此时的摩共作为该国最具影响力的政党已是不争的事实。

摩尔多瓦是议会共和制国家，总统由大选后产生的新议会选出，任期４年。根据摩尔多瓦宪法，总统候选人必须获得议会 101 名议员中至少 61 人支持才能当选。如果两次选举总统失败，议会将被解散并提前举行大选。由于 2001 年摩尔多瓦议会两次选举都未能选出新总统，2001 年 2 月 25 日摩尔多瓦第 15 届议会选举提前举行。在此次议会选举中摩共获得 50.07% 的选票支持，在 101 个议会代表席位中赢得 71 个，在新议会中拥有绝对优势，获得单独组阁的权利。这是摩尔多瓦第一次一个政党以超过宪法多数的得票执政。2001 年 4 月 4 日，摩共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沃罗宁当选为摩尔多瓦共和国总统。

经过十年的奋斗，摩共终于以和平的方式登上了摩尔多瓦权力的顶峰。摩尔多瓦成为原苏联加盟共和国中唯一一个由共产党重新执政的国家，同时也是欧洲大陆上唯一由共产党执政的国家，这在原苏东地区乃至全世界都引起了极大关注。

（二）执掌政权阶段（2001—2009 年）

首次大选获胜后，摩共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是审时度势，迅速调整自身的战略方针，完成由反对党向政权党的转变。这种转变表现在摩共四大、五大两次会议提出的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等方面。

2001 年 4 月 21—22 日，摩共第四次代表大会召开，摩尔多瓦时任总统沃罗宁做了政治报告。在报告中，沃罗宁代表摩共首次提出了令摩尔多瓦人振奋的治党治国纲领，对摩尔多瓦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摩共执政的指导思想、主要目标与首要任务以及党的建设等一系列问题给予了系统的回答。

关于摩尔多瓦的发展道路问题，摩共四大提出了“共和政体、人民政权与社会主义”的政治口号。沃罗宁指出，作为现实主义者的摩尔多瓦共产党人不能忽略新世纪几种主要的地缘政治进程的客观性。“对于摩尔多瓦来说，选择最佳的社会主义发展过程是最切实可行、最符合其利益的。因为在这一过程中，社会主义作为一个学说、一场群众运动和一种社会制度正重新焕发活力。只有这条战略途径才能使摩尔多瓦真正走向恢复经济、巩固国家主权和国家地位、建立社会公正和公民团结的社会未来。”

沃罗宁在报告中指出，党的基本目标和实现这些目标的途径就是恢复经济。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沃罗宁认为摩共在领导国家建设过程中应当从改善人民生活、实现社会团结、做好摩共在国家政权机构中的代表工作及完善摩共在地方政权机构中的代表工作等四个方面着手。

沃罗宁在政治报告中对摩共自身建设问题进行了系统的阐述。他指出，摩共肩负着重建摩尔多瓦的重担，为此必须特别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建设一个新型的现代化政党是摩共的总目标。对此，沃罗宁指出：“共产党在执掌政权后便由从事反对派活动转为从事管理国家的活动。但这决不表明摩尔多瓦共产党在某种程度上放弃意识形态斗争，打算去适应当前的资本主义现实或‘改良’资本主义。相反，党的执政地位和我们要彻底改变政治经济方针的坚定意愿要求我们必须为争取人们的头脑和心灵积极斗争。”因此，必须“在与政敌的尖锐的意识形态斗争中坚定地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世界观立场；培养党员做忘我地忠于我们共同事业的真正的政治斗士；从组织上和思想上团结党的队伍；运用经过实践检验的以及新的即现代的政党手段、社会手段和选举手段；不断增强党在社会中的威望和影响；通过在地方各级权力机构和议会中进行的现实而又十分具体的管理国家的活动，积蓄力量，积累经验……”^[2]。

摩共四大还对摩共党章进行修改并设立了两个新的职位：摩共中央主席和中央政治执行委员会书记。4 月 22 日，沃罗宁当选为摩共党主席，议会党团领袖维克多 • 斯捷潘纽克（Виктор Степанюк）当选为中央政治执行委员会书记。

2004 年 12 月 11 日，摩共举行了第五次代表大会，来自全国各地的 641 名代表出席。沃罗宁再次当选为党主席。本次代表大会的中心议题之一是为 2005 年摩尔多瓦全国大选做准备。为此大会决定再次修改党章，提出参加大选的竞选纲领。2005年 1 月，摩共公布了 2005 年竞选纲领，提出了如果能够连续执政，在未来四年（2005—2009 年）将实现以下基本目标：一是全新的生活质量。包括：新增 30 万个就业岗位，职工月平均工资提高2 倍，不低于 300 美元；将国家预算内工作人员（教师、医生、文艺工作者、科研人员、政府公务人员及司法机构工作人员）的工资提高 2 倍，退休金增加 2 倍，高校国家预算内助学金翻一番，奖学金提高 2 倍；在用新技术改造国家及地区医疗机构的基础上，使医疗服务覆盖面扩大一倍并提高其服务质量；实施国家振兴农村计划，为农村提供高收入的工作，实现天然气到户（乡村教师、医生免费接入），电话按需安装，因特网入校。二是经济现代化。包括：到 2009 年使经济投资和国家财政预算均翻一番；实施国际公认的经济增长和减少贫困的战略；刺激中小型商业的发展，私有经济在国内生产总值（GDP）中的比例增加 30%，将所得税率下调 15%，使工资中的保险金支出降为原来的 2/3；实施地方经济振兴计划，将地方经济在 GDP 中的比例提至 50%；在无条件承认农民对其所有土地拥有处置权的基础上，继续实施建立有竞争力的大型农产品部门方针，推动农村的技术现代化。三是欧洲一体化。包括：将摩尔多瓦转变成欧洲模式的国家，对国内经济进行有效投资，为摩尔多瓦商品打开西方市场；使摩尔多瓦公民可以免签证自由出入欧洲国家，为本国公民在国外提供可靠的法律和社会保护；发展有效的社会保障体系，实行优先开放欧洲教育和欧洲文化的方案和原则；巩固同邻邦乌克兰和罗马尼亚的友好关系，为独联体发展的新阶段及巩固同俄罗斯的战略关系奠定基础。四是社会团结。包括：在相互尊重、宽容、民主原则基础上把国家和各族人民团结起来；在无条件保障一切形式所有制、鼓励个体创新、继续同腐败及官僚主义做斗争的基础上将国家团结起来；在各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和有前途的社会创举自由发展、尊重信徒感情的基础上将国家团结起来 ；建立一个富足繁荣的、个体自由及其选择能够得到充分保障的社会^[3]。

在 2005 年 3 月 6 日摩尔多瓦举行的第 16 届议会选举中，摩共不负众望，获得 45.98% 的支持率，得到 56 个议会席位，这与摩共的竞选纲领及摩共执政期间所取得的成就是分不开的。在组阁的过程中，摩共又成功分化了反对党，使其总统候选人获得其他党派部分议员的支持，沃罗宁在 4 月 4 日举行的总统选举中获得了 75 张选票，成功蝉联摩尔多瓦共和国总统，确保了摩共的执政地位。

（三）厉兵秣马阶段（2009 年至今）

2009 年 4 月 5 日，摩尔多瓦举行第 17 届议会选举，摩共获得 49.48% 的支持率，赢得 101 个席位中的 60 个议席。由于反对党集体抵制，摩共推出的总统候选人以一票之差未获议会批准。6 月 3日举行了第二次总统选举，未果。按照摩尔多瓦宪法规定议会被解散，大选提前进行。在 7 月 29 日的提前大选中，摩共再次失利，仅获得 44.69% 的支持率，得到 48 个议席，无法单独组阁。8 月 11 日，由自由民主党、自由党、民主党和“我们的摩尔多瓦联盟”等四个右翼政党组建的“融入欧洲联盟”（Альянс за европейскую интеграцию）组阁执政。9 月 11 日，总统沃罗宁宣布辞去总统职务。至此，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结束了 8 年的执政生涯，走下了执政舞台。尽管如此，摩共作为议会中第一大反对党，在摩尔多瓦政治生活中依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通过其在议会内外的活动，为自身的再次崛起进行着积极的准备。

二、摩共在执政期间取得的成绩

2001—2008 年执政期间，摩共带领摩尔多瓦人民在经济、政治、社会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一）经济获得发展，人民生活得到改善

1991—2000 年间，独立后的摩尔多瓦一直是由亲西方的中右翼政党执政，这些“民主派”盲目照搬西方模式，实行全盘私有化和自由化的市场经济，不但没有给国家带来经济上的繁荣，反而使摩尔多瓦陷入了严重的经济衰退。此间，摩尔多瓦的 GDP 下降 50%，农业和农工综合体倒退了 35%—40%，外债增至 15 亿美元，居民月均收入 20—25美元，成为“欧洲最穷国”。至 2000 年底拖欠工资达到 8 400 万列伊（摩尔多瓦官方货币），外债总额比 GDP 高出 120%，国债约占 GDP 的 80%。在当时严峻的历史条件下，摩共首先果断地采取了经济生活民主化方针，取消官僚垄断经济。在 8 年的时间里，使摩尔多瓦 GDP 从 2000 年的 160 亿列伊增长为 2008 年的 620 亿列伊，2000 年人均 GDP为 354 美元，到 2008 年增至 1 694 美元，国家外债总额降为 GDP 的 80%。在 2009 年初外债降低为GDP 的 13.9%。摩共连续性政策的效果也表现在投资领域：2008 年，投资超过 8 亿美元^[4]。经济方面取得了国家独立以来前所未有的成就。

在国内经济普遍好转的情况下，摩尔多瓦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提高。截至 2002 年末，拖欠工资已经完全解决。在摩共执政的 8 年时间里，财政社会保障支出增加了 8 倍多。其中，卫生医疗支出增长了 5 倍，教育支出增长了 5.2 倍。月平均工资与退休金分别增长了 4.7 倍和 8.1 倍。2008 年，居民平均寿命由 67.6 岁提高至 69.4 岁，出生率首次超过了死亡率^[5]。另外，摩共在执政期间重新建立了医疗保障体系，对儿童、退休人员和老战士等实行免费医疗。

（二）推行民主化改造，营造较宽松的政治环境

独立后的摩尔多瓦确立了西方式的多党议会制政体，不同意识形态党派之间的尖锐对立与激烈较量，导致政局常常不稳。摩共执政后表示，“共产党人党虽然已成为执政党，但它决不追求领导者的角色，无论在意识形态方面还是在整个国家政治制度方面都是如此……既然我们已承担起对国家和人民命运的全部责任，我们就必须最大限度地与社会各个先进阶层、所有左派以及一切愿意和我们分担这一责任的进步力量开展合作”^[6]。为此，2001 年摩共执政后，虽然有权单独组阁，但为了保持新政权的稳定、加强与其他党派的合作，只选取了三名摩共党员入阁，总理人选以及其他部门的领导人，都选用了无党派或其他党派人士。摩共此举缓和了与在野党的矛盾，在国内营造出了比较宽松的政治环境。

摩共在执政期间对摩尔多瓦进行的民主化改造突出表现在实行言论自由方面。正是在摩共执政期间开始推行国有大众传媒的改革：将国家电视台改造为社会公共电视台，开通了“法典”电视台和广播电台，实行大众传媒出版物非国有化等，大众传媒数量增加了几倍。摩共执政时期通过了法律修正案，保护新闻工作者，禁止向媒体文章作者进行物质索赔，可以不受限制地畅所欲言，不得起诉记者。摩共民主化改造的另一个表现是集会自由。在摩共执政时期通过了立法修正案，首次修改了举行集会的条件，取缔了一系列对举行抗议和群众性集会的限制。另外，在 2001 年议会选举中摩共获得了 71个席位，这使得其完全有机会修改宪法，延长摩共的执政期^[7]，但摩共并没有那样做。以上做法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摩尔多瓦政治民主化进程，但另一方面也为反对党及反对派利用大众传媒、群众集会等攻击摩共埋下隐患。

（三）均衡外交关系，创造有利的外部环境

摩尔多瓦地理位置特殊，一直以来都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和俄罗斯争取的对象。摩共在执政过程中逐渐确立了以“均衡”为基本特征的外交政策。

摩共上台伊始曾设法密切与俄罗斯的关系，力图解决本国的经济发展以及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问题。经过几年的反复，摩尔多瓦与俄罗斯的关系终于走上正常化的轨道。2007 年两国恢复了葡萄酒贸易，2008 年 2 月 6 日在摩尔多瓦首都基希讷乌召开了“摩尔多瓦—俄罗斯：发展伙伴关系，开创新型合作内容”双边经贸论坛。为了维护国家安全与争取外来投资，摩共还利用西方国家对摩尔多瓦的战略需求，积极发展与美国和欧盟的关系，提出加入北约以及与欧洲一体化的目标，强调摩尔多瓦是欧洲文明的一部分，有能力为促进欧洲统一做贡献。2002 年 12 月 16 日沃罗宁首次提出要求加入欧盟，并将其作为摩尔多瓦对外政策的首要目标。同时，摩尔多瓦议会按照欧盟标准对国内各项法律进行审议和修改，获得欧盟的认可。除了改善与西方国家的关系，摩尔多瓦还逐步理顺了与乌克兰、罗马尼亚等邻国的外交关系，营造了较好的周边环境，为国内社会经济发展创造了有利的外部环境。2003 年 4 月 1 日，摩尔多瓦外长杜德乌与罗马尼亚外长杰瓦讷举行会谈，表明摩罗两国冷淡了近两年的政治关系开始恢复。2005 年摩尔多瓦与罗马尼亚总统举行了三次会晤，磋商共同关心的问题。

（四）加强党的建设，党员素质有所提高

为把摩共打造成现代化的政党，摩共自成立之日起就非常重视党的自身建设。它汲取原苏联亡党亡国的历史教训，规定党内不允许搞集权主义和领袖个人崇拜。建党十几年中，摩共领导核心基本上保持了民主、改革、务实的形象。另外，摩共严把入党关，明确规定党的队伍不允许有两面派，不允许有随波逐流和追名逐利者，不合格党员应当坚决予以开除。在组织建设方面，摩共要求加强党对工会、妇委会、共青团的影响，积极扩大党在农村的工作。

经过不懈努力，摩共队伍不断壮大，且年轻化成就显著，党员素质明显提高。据统计，从 2001年 1 月至 2004 年 10 月，摩共新增党员 1.1 万人，数量上几乎翻了一番。在新增党员中，年龄在30—40 岁之间有 2 400 人，年龄在 50 岁以下的有3 000 多人。另外，1/3 以上新增党员受过高等教育，其余的则受过中等或中等以上专业教育^[8]。

三、走下执政舞台后的摩共

尽管摩共在 2009 年丧失了执政地位，但摩共作为摩尔多瓦议会第一大党，在摩尔多瓦政治舞台上依然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2009 年以来摩共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从事活动。

（一）组织抗议活动

自走下执政舞台之日起摩共就不断组织党员和民众进行和平抗议活动。例如，2011 年 5 月 8 日，为纪念“卫国战争胜利日”，摩共青年组织“摩尔多瓦共青团”（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ий союз молодёжи Молдовы）代表组织了名为“战争中的1 418个日夜”的活动，他们在为保卫祖国而牺牲的共青团员英雄纪念碑前庄重地燃起了 1 418 支蜡烛以缅怀先烈。而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现政权最近两年极力想拆除这个纪念碑。许多摩尔多瓦市民自愿参与到共青团组织的活动中。他们聚集在首都基希讷乌中心的歌剧院街心花园，抗议政府忽视对胜利日的纪念活动，忽视那些健在的、为数不多的卫国战争老战士，反对政府禁止包括那些老战士获得的奖杯和奖章在内的一切共产主义的标志。

2011 年 5 月中旬，摩共在摩尔多瓦多个地区组织了社会行军。最大规模的社会行军于 5 月 22日在摩尔多瓦的索罗基、奥尔格耶夫和卡古尔三个大城市同时举行。摩共意识形态问题专家马克 • 特卡丘克（Марк Ткачук）指出：“当没有其他的办法对体制和政府产生影响时，在所有的民主手段中只有借助于直接的行动、借助于社会行军、借助于游行示威来进行。社会行军的传统在摩尔多瓦已成为日常现象。今天在索罗基、奥尔格耶夫和卡古尔开展的社会行军确实让政府措手不及。”^[9]2012 年2 月 4 日，在首都基希讷乌中心广场上进行了由摩共组织的万人群众示威游行。摩共领袖沃罗宁在集会演讲中指出，这并不是摩共组织的最后一次抗议活动，以后每个周六都会举行抗议活动，直到执政联盟下台、议会解散、摩共提出的要求得到满足。沃罗宁在演说中号召成立独立于执政联盟的公民大会委员会^[10]。

通过组织抗议活动，摩共使自身的影响不断增强。2011 年议会选举中摩共获得 27.7% 的支持率，分别高出自由民主党、民主党、自由党 5.1、17.5、18.3 个百分点^[11]。

（二）否决政府的不合理决议

摩共利用自身议会第一大反对党的地位，对现政府的部分决议进行否决。例如，2010 年 6 月时任摩尔多瓦代总统金普签署了有关“1940 年 6 月28 日为苏联占领日”的总统令，宣布今后每年的这一天都将举行纪念活动。这一总统令在摩尔多瓦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摩共指责该总统令违反宪法相关条款，分裂社会，破坏人民团结，并上诉到宪法法院。摩尔多瓦宪法法院最终于 2010 年 7 月 12日裁定有关“苏联占领日”的总统令违宪。

摩共还针对 2012 年国家财政预算法案表示过反对意见。摩共主席沃罗宁 2011 年 12 月 21 日在记者会上发表声明指出，2012 年国家预算法案是反社会的，不能解决任何国家问题。只是顺应潮流，做出一个预算进入新的一年而已。“我们的议会党团不会支持这个预算方案。不但如此，事实上我们就预算政策，就经济、社会、农业及其他领域等发展目标所提出的建议都没有被考虑。我们怎么能够参加这场与国家预算相联系的反人民的闹剧？它没有预示经济的大规模发展，也没有预示我国人民社会状况的改善。”沃罗宁指出，该法案“不是为了摩尔多瓦，而是为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2]。根据该法案，2012 年摩尔多瓦国家预算预计收入超过210 亿列伊，支出超过 220 亿列伊。这意味着财政赤字将近 10 亿列伊。根据该法案，2012 年底国家债务将达到 205 亿列伊，其中 150 亿是外债，而政府欠国家银行的债务将近 60 亿列伊^[13]。

（三）在城市中扩大影响

尽管摩共在议会中位居在野党，但在地方选举中，尤其是大城市的地方选举中却频频获胜，这在 2011 年表现得尤为明显。在 17 个中心地区，摩共候选人成功当选为市长，在城市委员会中获得多数席位的中心地区数量达到 21 个，约占到总数的2/3。地区委员会的选举结果也表现出了摩共具有很大的潜力 , 获得 10 名地区主席及 30 名副主席职位。除了三四个地区外，摩尔多瓦的多数地区都已经由共产党人进行管理。

摩共在城市中影响的扩大还表现在赢得首都基希讷乌选举的胜利。多年来，一些政治家认为，尽管摩共是议会第一大党，但共产党人永远不会在基希讷乌获胜。而在摩共历史上共产党人 2011 年首次在市政委员会选举中获得了首都选民的支持而获得多数席位。基希讷乌、别利奇，再加上 20 个中心地区以及其他一些非中心城市，摩共在摩尔多瓦大约 30 个城市取得了胜利。尤里 • 蒙强这样评价地方选举的结果：“在城市中的增长趋势表现出了爆炸性的特征。在市长和（或）城市委员会选举获胜的城市中，支持摩共的选民总人数达 259 628 人。而 2007 年，在地方政权部分或全部由摩共掌握的城市中，支持摩共的选民人数为 54 489 人。增幅达近 377%。我们的支持者无论是在质上，还是在量上都发生了变化。毫无疑问，我们的数量更多了。我们注意到，在摩尔多瓦城市中，摩共的声望开始稳定地增长。这种趋势在去年被强化，而今年的选举证实，这种趋势不仅仅保持了自己的节奏，而且是迅速地增强。”^[14]

（四）继续推进摩共的现代化

摩共中央从 2002 年起就提出了实现摩共现代化的观点。走下执政舞台后，摩共继续推动实现摩共现代化的任务，并对现代化提出了新要求。2010年 3 月 24 日，沃罗宁强调指出，他领导的政党“在一定阶段上感觉到缺少社会的直接支援”，这是因为“在执政的 8 年时间中，摩共主要依靠自身的政权及其智囊团自上而下地进行现代化”。因此，沃罗宁指出，摩共必须实现能够得到“基层群众主动支持”的现代化^[15]。

对于现代化的理解，摩共领袖沃罗宁说：“党的现代化，是实施一整套措施、加强党的组织和思想建设，以提高党的竞争力，提高支持率，发扬党的优点。”^[16]有关党的现代化问题，沃罗宁提出重点要完善党内民主问题，制定执行新的成立选举名册和推选地方权力机关候选人的程序，基层积极分子对推荐党的候选人进行监督，这是最原则的问题。摩共成为摩尔多瓦共和国内第一个由党领袖亲自宣布在各地区党组织内进行公开的预竞选的政党。摩共同时声明自己要为国内其他政党树立榜样，成为现代化的公开的欧洲类型政党。但是，摩共除了地区组织外不应当受到公开性和竞争性的限制，即对摩共领袖要进行直选，并在不同等级基础上直接形成选民名单。实行这种新办法的原因在于一旦出现叛变行为，党的成员不会把过错归咎于党组织，每个党员都将承担责任。

四、当前摩共面临的挑战

当前，作为议会第一大反对党的摩共的确能够对摩尔多瓦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但同时不容否认的是其若想重新崛起，还面临诸多问题，存在诸多严峻挑战。

（一）解决国家统一问题

民族矛盾与国家统一历来是多民族国家必须面对的重大问题。摩尔多瓦是多民族聚居之地，其中：摩尔多瓦族占 75.8%，乌克兰族 8.4%，俄罗斯族5.9%，加告兹族 4.4%，罗马尼亚族 2.2%，保加利亚族 1.9%。摩尔多瓦民族矛盾一直比较突出。其中以南部土耳其人聚集的加告兹地区和东部俄罗斯族居民占优势的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最为严重。摩尔多瓦宣布独立前夕，1990 年 8 月 19 日，加告兹人以其语言、文化和民族传统受到歧视为由宣布在摩尔多瓦南部成立“加告兹共和国”，并建立了武装力量。1994 年 12 月 23 日，摩尔多瓦议会通过了《加告兹特殊法律地位法》，加告兹成为摩尔多瓦共和国享有特殊地位的自治区。然而自 21 世纪以来，加告兹地区试图独立的活动从未停息。与加告兹地区相比，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的问题更为严重。1990 年 9 月 2 日，德涅斯特河左岸的斯拉夫人宣布成立“德涅斯特河沿岸摩尔多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1991 年 11 月 5 日更名为“德涅斯特河沿岸共和国”（Приднестровье，又称“德涅斯特河东岸共和国”或“德涅斯特河左岸共和国”）。随后一场内战在 1992 年爆发（时人称之为“旗帜战争”，因为“德涅斯特河沿岸共和国”当局不使用新的摩尔多瓦国旗），内战停火协议签署后，俄罗斯政府以“维和部队”的名义遗留下了一支数千人的部队驻扎在该地区。从此以后，摩尔多瓦政府一直没有在事实上控制过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

如何在这样复杂的条件下正确处理国内各民族矛盾与冲突，实现各民族团结互助合作，增强党对各民族的凝聚力，建立坚实的党群信任关系，实现国家的统一成为摩共面临的首要问题。

（二）应对经济社会问题

从摩共四大、五大报告中可以看出，摩共将其最重要的基本政策集中在恢复和发展经济及改善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上。摩共在第一执政时期内很好地完成了预定目标：使国家预算提高一倍，工业生产总值增加一倍，农业生产总值增长为原来的 1.5倍，提供了 10 万个新的工作岗位，全国平均月工资水平翻了一番，退休金和助学金增加一倍多，为社会弱势群体（退休人员、儿童、残疾人、失业人员）提供了可靠的医疗服务保障，教育科技预算投入增长为原来的 2.5 倍等等^[17]。但在第二个执政时期，由于内外因素的影响，提出的预定目标很多都没能实现 ：尽管 2005 年 GDP 比 2004 年增长了 7.1%，但农业增长仅为 1%，其中农作物种植反而下降了2.1%，严重影响了国内人民的基本生活需求。2006年与 2007 年 GDP 的增长速度仅为 4%，通货膨胀率却分别达到了 14.10% 和 13.10%^]18]。尽管在此期间摩尔多瓦工资增长速度较快，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对改善人民生活水平不力指责的压力，但是摩共的执政基础却无疑遭到撼动，摩尔多瓦民众对摩共的信任程度降低。

如何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提出切实可行的竞选纲领，在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等方面使摩尔多瓦民众重新恢复对摩共的信心，尤为重要。

（三）处理国际关系问题

由于历史和地理原因，摩尔多瓦与欧盟、俄罗斯及罗马尼亚等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首先看与俄罗斯的关系，摩尔多瓦许多问题的解决都要依赖俄罗斯。摩尔多瓦需要俄罗斯为其供应天然气等能源，摩尔多瓦的葡萄酒有 80% 出口到俄罗斯，德涅斯特河沿岸问题的解决也离不开俄罗斯的支持等等。摩共走上执政舞台及退出执政舞台与摩共对待俄罗斯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在摩尔多瓦共和国，俄语居民占人口总数的 1/3。摩共在 2001 年议会选举中以绝对优势胜出的一个重要原因即其在竞选纲领中提出执政后将赋予俄语第二官方语言地位、致力于加入俄白联盟等亲俄政策，坚定了俄语选民对摩共的支持。但此后摩共迫于压力拒绝了俄罗斯提出的解决德涅斯特河沿岸问题新方案，由“亲俄”变为“反俄”，这使其失去了许多俄语选民的支持，最终在 2009 年议会选举中失利，丧失了政权。再看与西方国家的关系，摩尔多瓦虽然是一个面积只有 3.38 万平方千米的小国，但北约要东扩，以完成对俄罗斯西部的战略包围，摩尔多瓦是必争之地。而摩共为了抵制反对派的攻击，在 2004 年五大上宣布将自己建设成新型的欧洲民主政党。2005 年 2月 22 日，摩尔多瓦同欧盟签订了加入欧盟的行动计划，表达了通过与欧洲的一体化来解决国家的各种问题、实行改革开放、吸引国外投资的明显愿望等。这一系列行为都引起了俄罗斯的不满。

如何理顺错综复杂的对外关系，正确处理同俄罗斯及西方国家的关系，权衡利弊，力争做到既能与俄罗斯以及其他独联体国家、罗马尼亚等国保持传统的联系和友谊，又可以获得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支持，是摩共面临的另一重要问题。

（四）加强党内团结问题

尽管摩共一直致力于加强自身建设，但执政时期内部矛盾不断产生并且没有得到及时妥善解决，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党的进一步发展。例如，当时摩共迫切需要进行党的改造，任用有创造力的干部使党年轻化，寻找年轻的有前途的党的领袖，公开向社会民主立场转变……这一切都导致了内部纷争，党内分成两派：传统派和革新派。尽管这两派就本性而言，都是谋求摩尔多瓦共和国政治主权和中立立场，但在党的思想领域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另外，德涅斯特河沿岸问题解决得不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摩共内部本身就两岸统一问题存在着不同意见。对于这个问题，摩尔多瓦历史学家伊万 • 格列克（Иван Грек）撰文指出：“摩共方面负责解决重新一体化问题的是政治家特卡丘克（М.Е.Ткачук）与绍瓦（В.В.Шова）。这就造成了一种荒诞的局面：从事德涅斯特河两岸联合的是不希望联合的俄语政治家斯米尔诺夫（И.Смирнов）和利茨卡伊（В.Лицкай）以及希望联合却无能为力的特卡丘克和绍瓦。特卡丘克和绍瓦是两个高水平的谈判专家，但在谈判过程中他们并不是主要人物。甚至当他们成功地说服沃罗宁接受他们提出的联合方案时，以安德烈 • 斯特拉坦（Андрей Стратан）为首的摩尔多瓦和罗马尼亚派政治家们又出面反对。”^[19]党的内部矛盾未能妥善解决导致的最严重后果就是党的分裂，数位党内重要成员陆续退出摩共。2009 年 12 月 15 日，摩共议会代表弗拉基米尔 • 楚尔坎（Владимир Цуркан）、维克托 • 斯捷潘纽克（Виктор Степанюк）、柳德米拉 • 别利奇科娃（Людмила Бельченкова）和瓦连京 • 古兹纳克（Валентин Гузнак）宣布因反对摩共 2009 年 12月 7 日做出的抵制总统选举的决议而退出摩共。随后，这四个人加入了“统一摩尔多瓦党”。2011年 11 月 4 日，摩共议会党团代表伊戈尔 • 多东（Игорь Додон）、季娜伊达 • 格列恰娜娅（Зинаида Гречаная）和韦罗尼卡 • 阿布拉姆丘克（Вероника Абрамчук）宣布脱离摩共议会党团及摩共。2012年 6 月 7 日，又有三名摩共议会党团代表宣布退出摩共。

如何面对新的历史条件，进一步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妥善解决党内矛盾，增加党的凝聚力、向心力和战斗力，是摆在摩共面前的又一个重要挑战。

 

参考文献：

[1]俞邃、路晓军 ：《摩尔多瓦现象——社会主义生命力的重要标志》，载《国外理论动态》2010 年第 2 期。

[2]李京洲 ：《世界，摩尔多瓦，社会主义——摩共中央第一书记弗 •沃罗宁在摩共四大上的报告》，载《国外理论动态》2001 年第 7 期。

[3]Платформа Партии Коммунистов  РеспубликиМолдована парламентских  выборах 2005 года，http://www.e-democracy.md/ru/elections/parliamentary/2005/opponents/pcrm/program/

[4]李京洲：《世界，摩尔多瓦，社会主义——摩共中央第一书记弗 •沃罗宁在摩共四大上的报告》。

[5] Игорь  Макаров:ПКРМ  уроки  побед  и  поражений，http://forummoldova.com/2012/06/26/pkrm-uroki-pobed-i-porazheniy/

[6] Ольга  Емельянова:Истина  познается  в  сравнении，http://www.nm.md/article/istina-poznaetsya-v-sravnenii

[7]Там же.

[8] 李亚洲：《苏联解体后的摩尔多瓦共产党》，载《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6年第 3 期。

[9] Виктор  Лэкэтуш:Площади  и  улицы  против  власти，http://www.puls.md/ru/content/площади-и-улицы-против-власти

[10] Свыше 10 тысяч граждан участвовали в митинге и марше протеста ПКРМ，http://www.pcrm.md/main/index.php?action=news&id=7200

[11]ПКРМ поддержит найбольший процент избирателей в случаепарламентских выборов，http://www.newsmoldova.ru/newsline/20110927/190268980.html

[12]Воронин о проекте бюджета-2012，http://obzormd.com/2011/12/21/nyneshnij-proekt-byudzheta-2012-sostavlen-ne-dlya-rm-a-dlya-mvf-–-voronin/

[13] Парламент  принял  бюджет-2012. ПКРМ  не  участвовала  в голосовании，Парламент Республики Молдова принял бюджет-2012， http://www.gagauzlar.md/libview.php?l=ru&idc=330&id=3337

[14]Виктор Лэкэтуш:Площади и улицы против власти.

[15] У ПКРМ очень серьезные шансы на успех – Зарубежный политолог，http://archive.omg.md/Content.aspx?id=7503&lang=3

[16]Лидер  ПКРМ  провозгласил  организационную  перестройку партии，http://www.dela.su/moldowa/3645-Lider_PKRM_provozglasil_organizacionnuyu_perestroiyku_partii.html

[17] Платформа  Партии  Коммунистов  Республики  Молдова  на парламентских выборах 2005 года.

[18] 参见樊乐：《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第二总统任期执政概况和选情分析》，载《当代世界》2008 第 9 期。

[19] Иван  Грек:ПКРМ  и  политические  процессы  в  Республике Молдова: прошлое，настоящее и будущее. http://enews.md/articles/view/87/

（作者：杜宝玲，博士，沈阳工业大学基础部讲师。 2010 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前苏联马克思主义理想信仰问题研究》（项目编号：10BKS048）阶段性成果。）

 

文章来源：《俄罗斯学刊》2015 年第 1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