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亚那人民进步党的理论发展与政治实践

余维海 黄冰琼

内容提要: 圭亚那主要左翼政党人民进步党 (人进党) ，在拉美左翼政治力量中表现出一定的独特性。人进党自成立以来已经历波折期、低谷期、崛起期和转折期。苏东剧变后圭亚那人进党根据国内国际新形势调整自己的理论战略，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国际形势等层面提出了系列新看法: 主张建立民族民主的包容性国家，实行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战略，发展进步的多元文化，建立和谐稳定的社会，建立全球人类新秩序等。在政治实践领域，人进党坚持民主选举和议会斗争道路，扩大党的群众基础，构建 “善治、联盟、民主”的政治文化，促进民族团结，改善女性的社会地位，奉行和平友好、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寻求国外援助、减少国家债务负担等。积极有效的政治实践也是人进党长期执政的根本保证。2015 年大选中人进党以微弱差距失去执政地位，但未来该党仍有重新上台执政的实力和可能性，同时也面临几方面的挑战。

关 键 词: 圭亚那 人民进步党 新党纲 市场导向 民主选举多元文化 包容性

成立于 1950 年 1月 1 日的圭亚那人民进步党 ( The People’s Progressive Party，以下简称 “人进党”) 是曾经长期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政党。苏东剧变后，圭亚那人进党逐渐淡化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色彩，对其理论和实践进行了重大调整。事实上，人进党从建党之初就倾向于通过民主选举夺得国家政权，选举斗争和议会政治实践贯穿了人进党整个历史。早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人进党曾经三度在大选中获胜组阁，1992 年后更是蝉联执政 23 年，2015 年大选中以微弱劣势失去了政权。通过议会道路，该党从马克思主义政党发展和演变成为圭亚那实力强劲的一个大党，这在拉美左翼政党的发展历史上具有一定的独特性。本文旨在梳理人进党的历史发展轨迹，尤其关注苏东剧变后人进党蝉联执政 23 年间的理论战略及其独具特色的政治实践，并探讨人进党未来的执政前景和面临的挑战。

一、历史视域中圭亚那人进党的演进

考察圭亚那人进党的历史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方面能够合理解释人进党执政时期的理论主张和政治实践，另一方面能够理清人进党的发展脉络，展望人进党的前景。

（一）圭亚那人进党的诞生及其特点

二战后，民族解放运动在加勒比地区风起云涌。英属圭亚那的劳工运动紧跟世界潮流蓬勃发展，国家独立问题提上议事日程。当时，在美国接触了马列主义思想的印度裔圭亚那人契迪 ·贾根 ( Cheddi Jagan) 及其妻子珍妮特·贾根回国后积极参加劳工运动，投身于国家独立斗争，并在 1946 年 11 月建立了一个进步性政治组织 “政治事务委员会”。该组织旨在推动英属圭亚那进步劳工运动的发展、宣传马克思主义思想、提高圭亚那人的思想政治觉悟，为建立一个用科学社会主义武装的政党做准备。1948 年该组织对恩莫尔等种植园历时两个多月的大罢工给予物质和精神支持，从而声名大噪，于是贾根等领导人意识到建立一个群众性政党的时机已到来。

为表明新政党的多种族特征，确保政党的群众性和代表性，贾根与 “英属圭亚那劳工党”的黑人领袖福布斯·伯纳姆 ( Forbes Burnham) 结盟。1950 年 1 月 1 日，在 “政治事务委员会”和 “英属圭亚那劳工党”的基础上成立了 “人民进步党”，贾根任党的政治领袖，伯纳姆任党主席，并创立了党刊 《雷声》。成立之初，人进党 “以马列主义科学思想，以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的、列宁在帝国主义时代发展和丰富起来的社会科学为基础”[1]，以 “最终废除剥削、压迫、经济危机、失业和战争，取得圭亚那的自由和独立，建立一个公正的社会主义社会”[2]为奋斗目标。作为圭亚那第一个群众基础广泛、代表多种族利益和真正发挥作用的政党，人进党将圭亚那的民族独立运动引领到一个崭新的阶段。

(二)  圭亚那人进党的发展历程

在60 多年的风雨历程中，选举斗争和议会政治一直贯穿着人进党的发展史，构成其历史演进的主线。依据这一主要线索，可将人进党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以下四个阶段。

1.波折期 ( 1950—1964 年) 。圭亚那独立前，人进党在大选中连续三次获胜组阁，但却在国内外的压力下分裂，实力被削弱。人进党赢得劳工和农民选民的信任，首次参加选举就获得过半选票，却在英国殖民政府的干预下被迫中途下台。1953 年 4 月 27 日英属圭亚那进行了第一次允许全体成人参与的普选。人进党在 “争取国家独立”的竞选纲领下，赢得议会 24 席中的 18 席而获胜组阁。人进党上台后采取一些激进社会变革来争取国家独立、建立社会主义国家，引起了英国殖民者的恐慌和不满。同年 10 月，英国政府以 “共产主义威胁”和“防止成立一党专政的共产主义政权”为由，派军队登陆圭亚那，中止宪法，解散立法议会，由圭亚那总督接管统治，标志着执政 133 天的人进党被赶下台。

在英国殖民政府的阴谋策划下，人进党发生了党内分歧并愈演愈烈，最终分裂为贾根派和伯纳姆派。人进党成立后不久，内部就在采取何种方式获得政权和独立的问题上产生分歧: 以伯纳姆为首的一派希望把人进党建成走温和社会主义道路的政党，主张遵从英国安排的独立时间表; 以贾根为首的一派希望在圭亚那实行激进的社会主义政策，要求提前独立。[3]英国殖民政府利用此分歧对贾根和伯纳姆采取 “分而治之”的政策，在黑人和印度人两大民族间制造猜疑和嫉恨。随着分歧日渐扩大和争权斗争的加剧，1955 年 2 月伯纳姆带走党内多数支持者，与贾根分道扬镳。人进党分裂为以贾根为首的印度人和以伯纳姆为首的黑人两大派别 ，为圭亚那民族政治埋下了隐患。

在1957 年和 1961 年的大选中，人进党接连获胜、蝉联执政，却遭遇英美政府的联合阻挠和妨碍。1957 年大选后，英国殖民统治者对贾根重新组阁后继续致力于圭亚那民族民主运动严重不满，不停地给人进党政府设置障碍，如否决人进党从友国争取援助的发展计划、在制宪会议上无视贾根力陈的独立理由而支持伯纳姆反独立的内部自治立场。1961 年大选后，美国对人进党政府亲近苏联、同古巴发展贸易往来等做法感到恐慌和不满，担心圭亚那成为第二个古巴。为阻挠圭亚那独立，英美两国在 1962—1964 年间策动了旨在反对人进党政府的 3 次大罢工和种族骚乱，给人进党政府制造混乱和问题，扰乱了圭亚那的社会稳定。

2.低谷期 ( 1964—1992 年) 。人进党沦为在野党长达 28 年之久，期间紧跟时代变化来调整党的任务、政策、角色定位和发展方向等。1964—1992 年是人进党议会政治实践比较薄弱的一环。虽然人进党在 1964 年大选中以45.8% 的选票领先于其他各党，但英国殖民当局在美国的支持下强行改变选举制度，拒绝遵循询问第一大党的正常惯例，直接扶植得票率分别占第二位和第三位的人民全国大会党 ( 简称 “人大党”) 和 “联合力量党”组建联合政府，自此人进党沦为在野党。70 年代早期，人进党采取抵抗政府的政策，并谴责 1973 年大选中的舞弊行为，拒绝进入议会，组织罢工和抗议游行等活动，实行与政府不合作和抵制政策。1975 年，人大党政府承认受人进党支持的 “圭亚那农业工人联盟”为糖业工人唯一的工会组织，人进党认为人大党这一行为表现出了 “社会主义倾向”，遂决定将过去全面抵抗政府的路线改为“有批评的支持”，并重返议会。人进党举行各种活动抗议人大党在 1980 年和 1985 年大选中继续操纵公民投票、侵犯公民选举权的行为。1985 年大选后，为反对人大党操纵选举、争取自由公平的选举权，人进党改变策略，决定与“民主工人运动”等 4 个反对党组成爱国民主联盟，旨在推动圭亚那选举改革，游说国际社会关注圭亚那选举，以保证选举的自由与公正。[4]不久，该联盟转化为选举联盟。1990 年，因政见不同，人进党放弃与其他反对党的合作。

漫长的在野期间，人进党对党的角色定位、发展方向、组织理论等进行了两次战略调整。1969 年人进党参加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后，加入国际社会主义大家庭，决定按照苏共模式实行改组，努力将自己从一个松散的群众性政党转变为一个有纪律的马列主义政党。1975 年人进党重返议会后，提出通过选举建立 “民族、革命、民主”政权，主张向社会主义过渡。 1985 年贾根在党的二十二大上宣布，人进党已改造成共产主义政党。80 年代末90 年代初的苏东剧变是人进党的发展方向和理论战略发生根本性变革的关键点。人进党宣布 “社会主义不再是本党的目标，支持国有、私有、合作经济并存的市场经济，私有经济应在国家经济发展中起领导作用”，但党章中仍保留了马列主义、社会主义、民主集中制等表述。[5]1991 年贾根在党的二十四大上提出要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进行重新评价; 强调把美国当作敌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今后要与美国发展友好关系; 主张建立民主主义、多党制和混合经济的国家。[6]

3.   崛起期 ( 1992—2015 年) 。人进党—公民运动联盟连续 5 次赢得大选，蝉联执政 23 年，致力于建立一个独立、民主、平等、公正的社会。1992 年圭亚那政治局面出现拐点，人进党在自由、公正选举的背景下获得巨大的发展空间，先后赢得 1992 年、1997 年、2001 年、2006 年和 2011 年 5 次大选的胜利，蝉联执政至 2015 年。1992 年卡特中心、英联邦等国际组织对圭亚那议会选举进行了监督，保证了选举的公平公正。在此背景下，人进党与一个由无党派民主人士组成的政治组织 “公民运动” ( The Civic Movement) 结成联盟参加大选，获得了 53. 5% 的选票，一举跃升为圭亚那执政党。人进党根据国际形势的变化和本国国情调整了施政纲领: 主张建立一个独立、民主、平等、公正的社会，建立一个以劳动人民为中心、政治多元化、经济多样化的多党制国家，称其政府是非马克思主义的，目前圭亚那不宜实行社会主义。后来，人进党在大选中多次获胜，激化了与人大党的矛盾。人大党指责人进党在大选中存在 “舞弊行为”，煽动群众闹事和种族冲突，引起圭亚那政局动荡。 2011 年大选中，人进党以 48. 6% 的得票率领先于其他各党，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并组阁执政，但由于未获得议会过半数席位，政府随时面临着被反对党合力弹劾的风险。执政期间，人进党重新调整党的性质和任务，逐步加强党建。 1998 年人进党在二十六大上提出，人进党是一个植根于工人阶级的先进政党，要维护工人阶级的利益，加强与劳动群众的联系。2002 年人进党在二十七大上，重申人进党的任务和奋斗目标是坚定地站在工人阶级立场上，努力消灭贫困，改善各族人民生活，建立多元文化社会; 否定了部分领导成员关于改革党的领导体制、实行直接民主选举、删除党章中关于 “马列主义”“社会主义”“民主集中制”等指导思想的意见等。[7]2005 年人进党在二十八大上强调人进党是劳动人民的政党[8]，并加强青年队伍建设，选出一批年轻有为的候选人参加议会竞选以增加获胜机会。2008 年人进党的二十九大强调要关注党的自身建设，重视对党员的教育，确保每个党员都融入党的政治生活，用科学的世界观来武装党员。[9]

4.   转折期 ( 2015 年至今) 。人进党再次沦为在野党，但依然维持着相当大的影响力。人进党需要从选举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以作出转变。由于人进党在 2011 年大选中未获得议会过半数席位，反对党多次向议会提交不信任案以图弹劾政府，最终唐纳德·拉莫塔 ( Donald Ｒamotar) 总统在 2015 年初宣布解散议会，提前举行选举。人大党同 5 个小党组成的 “国民团结伙伴关系”联盟 ( A Partnership for National Unity) [10]与圭亚那第三大政治势力 “变革联盟”达成协议共同参与选举，赢得了 50. 3% 的选票。[11]虽然人进党—公民运动联盟获得 32 个议会席位和近半数的选票，但仍未能突破人大党等政党联盟的包围。人进党执政 23 年后再次沦为在野党，究其原因如下。

其一，部分印度裔圭亚那人对人进党感到失望，在选举活动中放弃投票权。人进党在 23 年执政过程中虽然在发展经济和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取得了较大成绩，但仍有民众抱怨腐败等各种社会问题的存在。诸如腐败等长期积累的问题腐蚀了印度裔圭亚那人在选举中对人进党的支持率，其中明显的是东伯比斯市 ( 一个印度裔占绝大多数人口的城市) 选民的投票率明显降低。这些弃权的印度裔圭亚那人虽然不喜欢反对派联盟 “国民团结伙伴关系”，认为它是旧的专制政党人大党存在的新形式，但他们也对人进党丧失信心。

其二，人进党党内领导的官僚化现象消解了基层支持者的信任与支持。人进党的多数领导人自 1992 年以来逐渐成为政府官僚，长期以来这些人养成了傲慢的态度，更多地将自己视为国家官员而非党的工作人员。[12]这不仅不利于人进党在城镇和乡村开展选举动员工作和政治工作，甚至否定了人进党之前所做的努力。

其三，人进党领导层没有认真对待 2011 年大选中本党未能获得过半数席位的原因。2011 年大选后，虽然 “国民团结伙伴关系”和之前独自参加竞选的变革联盟一起汇聚各自的选票，集成了 33 个多数席位，但由于圭亚那宪法不承认选举后形成的联盟，人进党才得以组成一个少数党政府。虽然人进党高层领导人认识到要关注本党在 2011 年大选中未能赢得过半选票的原因，并承诺与社区一级的党员和支持者共同讨论和分析对策，但这项活动并没有认真开展。结果在 2015 年大选中，人进党正是由于同样的原因而遭遇挫折。

二、苏东剧变后圭亚那人进党的理论主张

苏东剧变后，面对国际政治经济格局的发展、加勒比地区和国内形势的变化，圭亚那人进党调整理论战略，制定出新的纲领 《为一个民主、繁荣的圭亚那而奋斗》[13]，开宗明义地提出了人进党的工作重心和奋斗目标，阐明了党在新时期的理论主张。特别之处在于人进党当时掌握国家政权，其理论主张自然倾向于支持其政府的政策取向。

(一)  主张建立一个民族民主的包容性国家

1992 年人进党重新上台执政之时，圭亚那欠国际资助机构的 20 多亿美元债务，债务负担导致圭亚那经济低效、基础设施衰退、人民生活水平下降、货币贬值、人才外流等，因而人进党提出社会经济福利方案必须有与之匹配的政治框架———民族民主国家。事实上，“民族民主国家”的概念最早出现于 1988 年贾根所著 《国家的起源》一书，书中指出，在圭亚那这样一个多民族、多宗教、多文化的发展中国家，基本发展之路是建立一个新的社会经济秩序、一个代表所有阶层和群体利益的包容性国家。[14]

人进党新党纲中采用了贾根在 1995 年第四季度 《雷声》中阐述的民族民主国家的内容、任务和作用。新党纲指出，健康的、包容性的民族民主国家必须涵盖以下内容: 公平、廉洁、精简的政府; 赋权于民，全面民主，充分实现人权; 多元文化主义; 工农、城乡均衡发展; 符合公平正义和生态文明的混合经济。贾根总结历史经验与教训，提出新时期民族民主政府的任务主要是坚持政治、经济和文化独立; 反对军国主义和其他势力在圭亚那领土上建立军事基地; 抵制殖民主义和外国统治的新形式; 拒绝反人民的独裁政府;保证人民广泛的民主权利，推动人民积极参与政府政策的制定; 彻底的社会经济变革。人进党认为只有这样，圭亚那才能巩固民族独立，消除封建主义残余、消灭剥削，限制外国垄断主义在本国的发展，促进民族工业、企业的发展，大幅度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

(二)  主张实行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战略

发展经济是一个国家繁荣昌盛的必经之路，苏东剧变后圭亚那人进党认识到建立一个繁荣的圭亚那必须优先考虑发展经济。为消除贫困，新党纲中重新调整了经济战略，主张经济应以市场为导向、多种经济共同发展，旨在提高生产力，满足人民的基本需求，实现一个强大的现代化经济，为国家经济独立奠定坚实的基础。首先，建立以市场为导向的混合经济，鼓励国有企业、私有企业和合作企业共同发展。人进党认为国有企业是圭亚那财政税收的重要来源，提倡保持国有企业对整个国家经济的系统性影响; 汲取人大党经济政策的经验教训，倡导发展私有经济，认为私营企业应该在经济增长中发挥主导作用; 合资企业为圭亚那经济注入新的活力，鼓励从事小规模个体户经营的民众发展合作经济。其次，确保一个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是实现经济增长和社会目标的重要前提。为此，人进党提出要实施指导性的计划经济以提高效率、促进统筹、确保稳定、鼓励生产，要采取稳健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以稳定汇率和控制通胀。最后，促进经济多样化发展。人进党充分认识到圭亚那单一经济结构的危害性、不稳定性和依赖性，倡导经济多元化，鼓励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为糖业、矿业、旅游业的发展创建有利环境。

( 三) 坚持发展进步的多元文化

人进党在党纲中指出，文化不仅仅是一个民族或一个社会的生活方式，是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积累起来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是创造和表现物质价值和精神价值的手段，还是建立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的重要根基是经济增长和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要求，故而必须重视圭亚那独特的多元文化在国家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坚持发展进步的多元民族文化。圭亚那 400 多年的殖民历史造就了今天的多元文化社会。人进党提出要坚持民族文化多元化的政策，鼓励文化多样性的发展，支持全国各地社区和村庄的保存、独特艺术形式的振兴和流传。人进党认为，不同文化的表达、分享、保存、创建和正式认可既是文化民主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民主政策和社会民主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多元文化是圭亚那独特的社会背景，人进党强调要尊重和包容民族文化的差异，注重民族文化的融合。在圭亚那国家建设过程中，应该把文化多样性视为团结的、统一的因素以推动民族文化的融合; 而非视为种族分裂元素来制造社会动乱。

(四)  主张建立和谐稳定的社会

人进党新党纲中提出建立和谐稳定的社会，具体措施包括四方面: 充分就业、加强社会服务、改善基础设施及帮助土著印第安人。一是实现充分就业。人进党新党纲中指明，就业是人力资源发展的关键，是人的技能、才能和创造力投入生产周期的关键，是创造社会财富的关键。明确政府在促进就业方面发挥核心作用而非唯一作用，不同社会力量需承担相应的责任，共同努力改善圭亚那整体的就业形势。二是提供优质的社会服务。人进党注重在全国范围内提供广泛的教育和医疗保健服务。人进党认为良好的教育是应对全球经济和技术进步的客观要求，主张给教育提供尽可能多的资源以提高教育质量和民族素质。医疗保健服务是实现圭亚那人民个人成长和幸福生活的基础，人进党提出每个社区必须采取必要措施以确保人人都能得到基本的健康服务，同时要完善医疗队伍和医疗设施以满足民众对医疗保健的需要。三是改善基础设施。圭亚那的基础设施在人大党的独裁统治下逐渐衰败。人进党新党纲中提出，基础设施建设是经济发展的基础，是关系国计民生的紧迫任务。人进党主张通过国家基础设施全面建设计划，大力发展公路、海运、空运交通网，加强海洋和河流防御，建立排水和灌溉系统，实现全国范围内的供电、供水服务及电信服务。四是帮助土著印第安人。人进党在党纲中明确提出，所有圭亚那人都是国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都享有平等的权利和义务; 不同民族之间是平等的，反对种族歧视和对民族群体的强迫同化; 应采取必要措施使印第安人应该享有的平等权利成为现实，如帮助他们改善土地质量、开展经济活动以提高生活水平，通过教育和培训印第安人干部使其能够逐渐掌管本民族事务。

( 五) 关于当代世界形势的主张

人进党新党纲中提出了建立全球人类新秩序的主张、对经济全球化的意见、对美国单边主义政策的批判、对事关国际国内安全与稳定问题的观点。

一是建立全球人类新秩序的主张。人进党认为，在日益无序和混乱的全球化环境中，狭隘的国家利益高于人类共同利益的概念没有丝毫发展空间，全球化体系需要一个新的制度框架——全球人类新秩序。[15]建立科学的、现实的、以人为中心的全球人类新秩序有利于使国际关系摆脱狭隘的自我利益，有利于实现全人类的共同利益。[16]人进党强调世界范围内的自由、公正、和平、合作、文化包容、安全与社会进步是全球人类新秩序大厦的重要支柱。

二是对经济全球化的独特认识。面对经济全球化的强势发展，人进党指出全球化应该是商品、服务、金融、资本、信息和劳动力的自由流动，但事实上劳动力还没有实现自由跨境流动。与此同时，人进党批评国际机构大力提倡的消除经济全球化壁垒的政策严重威胁了发展中小国的经济，侵蚀了小国家产品进入重要市场的优先权，减少了小国的援助资金来源，加剧了小国的经济混乱和贫苦。为了让小的发展中国家避免经济混乱、贫困加剧和边缘化危险，让所有国家共享全球化利益，人进党呼吁必须在全球化贸易金融体系中对小的发展中国家予以特殊对待，确保全球化为全世界人民带来福祉。

三是对美国单边主义政策的批判。美国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在世界新秩序的形成方面具有决定性作用。人进党谴责美国在某些情况下利用其超级大国地位在贸易、环境、武器装备等领域开展单边行动、严重损害发展中国家利益 ( 尤其是贸易和环境等领域) 的行为。人进党还认为，美国的单边主义政策削弱了在集体决策基础上运作的联合国、美洲国家组织和其他国际机构的地位和作用。

四是对 “军国主义” “恐怖主义”的看法。人进党指出，华沙条约组织瓦解后，世界人民都期望进入和平、裁军、尊重国际法的新时代，但苏联解体后这种期望非但没能实现，反而产生了更大的社会动荡和剧变。当今世界武器工业的发展势头依然强劲，武器扩散没有出现任何减缓的趋势，人进党抨击那些向战争、暴力行动、武装冲突投入了过多资源的国家。关于目前出现的各种恐怖主义，人进党强调无论其采取何种形式和标志，无论是个人、团体还是国家的行为，都是危害人类社会的错误行为; 以防止恐怖主义为借口来遏制和否定公民权、封锁新闻言论自由、轻视国际法的行为也是错的，不利于人道主义世界秩序理想的实现。

五是对 “狭隘民族主义、种族分裂主义”的认识。人进党认为，当今时代狭隘民族主义和种族分裂主义不断蔓延的原因在于民族压迫、竞争和个人野心，表现为异常的暴力冲突和 “种族清洗”。反应迟钝的世界经济秩序会进一步加速分裂主义的成长，使国家落入与人民真正利益相反的圈套中。人进党认为，狭隘民族主义和种族分裂主义的发展将对地区和平构成威胁，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社会动荡、冲突和战争，带来创伤和一片废墟。

三、执政风险考验下圭亚那人进党独具特色的政治实践

圭亚那人进党政府自 1992 年以来蝉联执政 23 年间为改善人民生活、推动国家发展，根据党和人民的实际需要，采取了下列一些符合独具圭亚那特色的政治实践。

(一)  坚持选举斗争方式和议会政治实践

自建党伊始，人进党反对殖民主义和剥削的斗争一直是在工会运动和议会斗争的范围内进行的，从未依靠任何枪支弹药和武装革命运动。这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提出的无产阶级只有通过暴力打碎资本主义国家机器才能建立自己的国家政权的方式有很大区别，但这是人进党根据客观的历史条件和国内形势做出的选择。在 60 多年的发展历程中，人进党始终如一地坚持选举斗争和议会政治实践，拒绝武装革命和暴力斗争。人进党认为，虽然民主选举、议会斗争的方式可能导致人进党在控制国家机器方面发生反复和断层，但不能对这种方式片面地一概予以否定，要按照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及其实际效果来加以判断。

(二)  扩大党的群众基础，增加党的选票源

人进党在新的时代背景和政治生态下，重新定位党的性质以扩大阶级基础，增加党的代表性。在新党纲中，人进党虽然强调自己仍致力于向工人阶级提供世界观和行动纲领，却不再提自己是 “工人阶级最先进分子的化身和工人阶级的党”“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新党纲中鲜明指出，人进党是劳动人民的政党，是发展群众利益的政党，明确了党扎根于民众的立场。人进党认为，政治是一系列复杂的观念、忠诚和利益的融合体，阶级基础的扩大将会给政党带来新的活力和动力。

苏东剧变后，为提高竞选得票率，增加执政的可能性，人进党根据时代的转换和实践的需要来调整党的战略思维，使其更容易被民众接受。人进党分析，随着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崩溃，世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虽遭遇重大挫折，却没有被扼杀，社会主义理想仍然在数十亿贫困民众中间散发活力，在圭亚那也是如此。因此，人进党调整了自身制定的美好生活战略目标，提出“为一个民主、繁荣的圭亚那而奋斗”，为民众提供了一个更贴近生活、贴近现实的战略目标，提升了民众对人进党的信任度和接受力。

(三)  创建 “善治、联盟、民主”的政治文化

时隔 28 年重新掌权后，为改变过去人大党独裁统治下腐败落后的政治文化，创造一种符合自身战略目标的政治环境，人进党努力发展善治、采取联盟政策和建立全国性民主，以引领新的政治文化的生成。

善治是国家发展的重要基础。人进党执政后采取一系列措施来消除过去国家事务管理中存在的官僚因素。人进党政府采用诚实透明的公共管理来增强政府工作的透明度，增加对政府行政部门的监管，力图使国家行政机构独立运作; 允许反对派进入国家议会; 建立廉政委员会等。同时，人进党努力使圭亚那回归民主，再次引入财政问责制，要求审计长向议会提交关于国家财政状况的年度报告，打破了长期以来的财政不透明状态; 建立廉政委员会，要求总统、部长、政府官员和公职人员每年提交自己的资产声明。[17]

通过行政权力共享方案创造性地运用联盟政策。人进党成为执政党后，致力于与其他政党、社会团体和个人建立多民族联盟，这体现了人进党扩大执政基础、允许持不同政见者进入决策过程的意愿。人进党做出民主承诺，接受宪政改革和包容性治理、参与性治理，允许利益相关者广泛参与国家管理机构的委员会，这也是 “公民运动”自 1992 年起一直和人进党结成联盟参加大选的缘由。与 “公民运动”结盟增强了人进党政府的合法性和社会凝聚力，消解了人们对人进党执政能力的怀疑。另一方面，人进党努力与人大党等反对派及民间团体开展政策对话和建设性接触。如 2003 年人进党与人大党达成协议，建立两党间的政治合作进程，包括让反对党代表参加议会一些重要委员会的工作。将持不同意识形态者纳入决策过程使得人进党的政治话语多元化，不再如同传统马列主义政党一样易受外界攻击。[18]

建设全国性民主以巩固 1992 年上台执政后取得的成果。贾根认为，虽然民主不是一切，但没有民主将一无所有[19]。 重新上台后，人进党尊重民主制度，重建民主机构，加强议会民主，保护和增强选举委员会的民主机制，避免选举再次受到欺诈和操纵。人进党维护和扩大基本人权，使圭亚那公民在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等各方面的权利与联合国 《人权公约》保持一致;尊重民众的自由权，扩大新闻自由和信仰自由，对教堂、寺庙和清真寺等宗教场所采取保护措施，同时严守宗教中立立场。

(四) 缓和民族矛盾，加强民族团结

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给圭亚那留下的民族分裂至今尚未愈合，这种民族矛盾会削弱圭亚那的建设成就，减缓圭亚那的发展步伐。为此，人进党努力重建自己在 20 世纪 50 年代初缔造的团结精神，在不同民族间搭建宽容和理解的桥梁，尊重和包容各民族团体的习俗和文化。人进党政府通过必要的立法和宪法措施，防止各种形式的民族歧视，公平对待所有公民，为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创造条件。人进党政府避免任何可能激起种族仇恨的宣传、演讲和评论，谴责反对党利用种族分裂来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自 1992 年执政起，人进党就致力于建立一个独立的种族委员会来处理民族问题，但因缺乏广泛的支持而未能成功，直至 2004 年前后才初步建成。

(五) 奉行和平友好、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

为维护国家主权、领土完整和民族独立，促进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塑造良好国际形象，人进党政府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原则，奉行不结盟政策，与所有民主国家建立友好合作关系，不论这些国家实行何种社会经济制度。[20]人进党政府坚守和平理念，支持联合国的全部工作，包括在保卫世界和平、消除贫困及保护环境方面的各种措施，强调除了自卫战争以外的战争都必须由联合国解决; 积极参加联合国活动，并于 2000 年在联合国千年首脑会议上

提出了 “联合国在促进全球人类新秩序方面的作用”的议案。邻国外交方面，人进党政府奉行睦邻友好、合作互利的外交政策，重视与加勒比国家和南美邻国的关系，努力使圭亚那成为连接加勒比和南美国家的桥梁，但同时对圭亚那的边界主权保持高度警惕。[21]此外，人进党政府进一步改善与欧美国家的关系，重视开展经济外交，把争取外援、寻求发展、增强国际竞争力以及减免债务作为外交政策和外交工作的重点。

(六) 改善女性的社会地位

人进党自建党以来就重视把妇女从家庭束缚中解放出来，鼓励女性参加工作、参与政治，其中前总统珍妮特·贾根既是这一思想的号召者，又是女性参与政治的代表人物之一。人进党提出，女性对于建设一个强大和繁荣的国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持续关注妇女权益。为此，人进党采取各种针对性政策措施来确保男女平等，让妇女享有与男性相同的就业和晋升机会，让妇女能充分参与国家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确保党具有推选女性候选人的政策等。1992 年上台执政后，人进党重新调整 “进步妇女组织” ( WPO) 的位置，赋予其改造社会的地位，并将其一些女性领导人安排在战略性岗位上。[22]人进党的这种策略为人大党独裁期间被边缘化的妇女创造了进步的空间和机会，赢得了妇女对人进党执政的支持，巩固了政党的稳定性和持续性。

(七)  寻求国外援助，减少国家债务负担

人进党 1992 年赢得选举后继承的是一个西半球最贫穷和债务最重的国家。高达 20 亿美元的债务负担使国家发展受到限制，财政收入的 90% 以上被用于偿还外债，超过 60% 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宏观经济严重失衡，财政赤字和国际收支逆差分别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 25% 和 47% ，通货膨胀恶性循环。[23] 为此，人进党政府不仅在国内积极进行经济结构调整和改革，还努力争取发达国家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美洲开发银行等国际金融组织的经济援助和债务减免。如 1992 年人进党政府赢得世界银行的信任，获得 1400 万美元的贷款用于国家重建; 1993 年西方债权国准许圭亚那实行债务重组，1996 年又同意免除圭亚那 67% 的短期双边债务; 1999 年人进党政府根据 “重债穷国倡议”，获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 4. 4 亿美元的债务豁免。[24]在人进党的努力争取下，圭亚那外债负担由 1992 年的 20 亿美元减少到 2003 年年底的 10 亿美元左右，偿债额度占国家财政收入的比重大幅度降低，贫困线以下的人口减少一半以上，财政赤字和国际收支逆差都降低到国内生产总值的 10% 以下，通货膨胀率降至个位数水平。

四、 圭亚那人进党的执政前景与面临的挑战

圭亚那人进党的社会基础和基本力量在农村，绝大部分成员是稻农和糖业工人，作为历史性政治力量，人进党自诞生之日起就引领圭亚那现代政治运动。时至今日，人进党已发展成为群众基础广、社会影响力强的第一大党，在圭亚那政坛乃至整个加勒比地区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人进党在 60 多年的发展历程中虽然经历了坎坷曲折，但却从未退出圭亚那的政治舞台。通过 23 年的蝉联执政，人进党将圭亚那国民生产总值从 1992 年的 0. 37 亿美元提高到2015 年的 31. 66 亿美元，引领该国步入中高收入国家行列。长期执政表明人进党的政策理念深入人心，得到了圭亚那人民的信任。时至今日，人进党再次处于历史的十字路口。在 2015 年的议会斗争中，人进党以一席之差输给了 “国民团结伙伴关系—变革联盟”而再次失去政权，导致其难以继续落实施政纲领并实现其战略目标。展望未来，人进党的执政前景既有机遇又面临挑战。

一是人进党灵魂人物契迪·贾根的历史影响。魅力型领袖人物的存在是一个政党获得成功的必要条件。1950—1997 年期间，贾根一直是人进党的灵魂人物，该党长期的凝聚力一定程度上取决于贾根本人的素质和魅力。他在人进党历史中的崇高威望不仅形成了一种个人主义的自上而下的政党治理模式，还使得人进党领导人的更新换代成为一个棘手问题。贾根在老一代支持者中影响深远，但其愿景对年轻一代的吸引力逐渐下降，这是人进党必须面对的一个重大问题。

二是圭亚那的整体政治形势。从殖民主义时期以来人进党和人大党两大政党一直主导圭亚那的政治局势。虽然人进党自 1992 年恢复自由选举以来就长期蝉联执政，但在此之前人大党垄断圭亚那政治舞台长达 28 年，其政治实力不可小觑。人大党作为从人进党中分裂出来的政党，理论上宣称自己是“社会主义政党”，这在一定程度上稀释了人进党的政治感召力。为了赢得 2011 年选举，当时的反对党人大党同国内多数小党结成 “国民团结伙伴关系”联盟，2015 年选举中该联盟又与圭亚那第三大党变革联盟达成协议，导致人进党面临四面楚歌的局面。但与此同时，“国民团结伙伴关系”与变革联盟组成执政联盟也给人进党重新上台提供了机遇，因为联合执政的政党间政治主张不尽相同，且主要执政党党内派别林立、组织涣散，直接影响了联盟政府内部的团结和执政能力。人进党若能利用执政联盟内部的矛盾，打破现存的执政联盟，有可能再次赢得选举。

三是历史遗留的种族问题。圭亚那的政党大都具有民族背景，其政党政治很大程度上是民族政治，这对于人进党来说既是优势又是劣势。人进党和人大党的追随者分别主要由印度裔圭亚那人和非洲裔圭亚那人构成，两者分别占总人口的 43. 5% 和 30. 2% 。[25]尽管人进党宣称自己是多民族政党，但其绝大多数支持者是印度裔圭亚那人。从各种族人口占圭亚那总人口的比重上来看，印度裔明显比非洲裔人口更多，在比例代表制的选举背景下，人进党自然比人大党更有优势。但事实上，根深蒂固的种族问题制约了人进党的发展空间。印度裔圭亚那人虽然占圭亚那总人口超过 40% ，但远非绝对的多数。人进党要想在竞选中获得半数以上的选票，必须得到其他种族的支持，然而，种族忠诚一直是圭亚那政治的重要特征之一，即便人们对自己民族支持的传统政党不满，也不会将选票投给其他政党，因为他们担心这样会导致其他政党或种族的独裁统治。种族隔阂问题不可能在短时期内得到彻底解决，人进党要想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多民族政党，必须将种族问题融入其战略目标中，打破圭亚那现有的政治格局，实现两大传统政党实质意义上的合作，但要实现这一使命难度极大。

上述问题既是人进党自身发展面临的挑战，也蕴含着未来可能再次执政的机遇。当前，人进党只有迎接挑战，作出实质性的变革，才能跨越转折阶段，进入发展新时期。

参考文献：

 [1]刘洪才编: 《当代世界共产党党纲党章选编》，北京: 当代世界出版社，2009 年，第832 页。

[2]吴德明著: 《列国志: 圭亚那》，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年，第100 页。

[3]康学同编: 《当代拉美政党简史》，北京: 当代世界出版社，2011 年，第286 页。

[4]“History of The People’s Progressive Party”．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 /history /historyppp. htm.［2017 － 02 － 21］

[5]刘洪才编: 《当代世界共产党党纲党章选编》，北京: 当代世界出版社，2009 年，第801 页。

[6]吴德明著: 《列国志: 圭亚那》，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年，第154 页。

[7]王家瑞编: 《当代国外政党概览》，北京: 当代世界出版社，2009 年，第927 页。

[8]“For a Democratic ＆ Prosperous Guyana”．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28thcongress/28congprog. pdf.［ 2017 －02 －21］

[9]康学同编: 《当代拉美政党简史》，北京: 当代世界出版社，2011 年，第290 页。

[10]“国民团结伙伴关系”是人大党、劳动人民同盟( the Working People’s Alliance) 、圭亚那行动

党( Guyana Action Party) 、全国民主阵线( the National Democratic Front) 、正义党( the Justice for All Party) 、全国阵线联盟( the National Front Alliance) 为了参加议会竞选在2011 年7 月达成联盟的。

[11]资料来源于维基百科网站。https: / /en. wikipedia. org /wiki /Guyanese_ general_ election_ 2015.［2017 － 02 － 22］

[12]Odeen Ishmael，“PPP Suffers Setback in Guyana Elections”，June 10，2015. http: / /www. coha.

org /ppp － suffers － setback － in － guyana － elections /. ［2017 － 02 － 22］

[13]这一党纲原文参见圭亚那人民进步党网站。http: / /www. ppp － civic. org /. ［2017 － 02 － 21］

[14]“For a Democratic ＆ Prosperous Guyana”．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28thcongress/28congprog. pdf.［ 2017 －02 －22］

[15] “13 IMCWP，Contribution of PPP of Guyana”，December 11，2011. http: / /www. solidnet. org /

guyana － peoples － progressive － party. ［2017 － 02 － 22］

[16]“15 IMCWP，Contribution of PPP of Guyana”，November 10，2013. http: / /www. solidnet. org /guyana － peoples － progressive － party. ［2017 － 02 － 22］

[17]“Celebrating 11 Years of Ｒeturn to Democracy and Good Governance and the PPP /C”.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 /misc /genhb. pdf. ［2017 － 02 － 22］

[18]Henry B. Jeffery，“About PPP/Civic”．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aboutppp/aboutppp. htm. ［2017 －02 － 22］

[19]“PPP Press Statement － Celebrate the Ｒeturn to Democracy: Oct. 5”．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 /releases /pr047. htm. ［2017 － 02 － 22］

[20]“For a Democratic ＆ Prosperous Guyana”．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28thcongress/28congprog. pdf.［ 2017 －02 －22］

[21] “Celebrating 11 Years of Ｒeturn to Democracy and Good Governance and the PPP /C”． http: / /www.

[22]ppp － civic. org /misc /genhb. pdf. ［2017 － 02 － 22］“Formation of the WPO”．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 /wpo /wpoformation. htm. ［2017 － 02 － 22］

[23]Hydar Ally，“Viewpoint: 11th Year of the PPP Government”． http: / /www. ppp － civic. org /releases /viewpointhydarally. htm. ［2017 － 02 － 22］

[24]吴德明著: 《列国志: 圭亚那》，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年，第223 － 224 页。

[25]除了印度裔和非洲裔人口外，圭亚那人口较多的种族还包括混血人口和美洲印第安人，分别

占16. 7% 和9. 2%。参见https: / /www. cia. gov /library /publications /the － world － factbook /geos /gy. html.

［2017 － 02 － 22］

作者简介: 余维海，华中师范大学国外马克思主义政党研究中心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黄冰琼，华中师范大学国外马克思主义政党研究中心 2015 级硕士研究生。

文章来源：《拉丁美洲研究》2017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