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研究的四大问题评析

赵勇， 张飞

摘要: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的革命运动成为值得关注的南亚政治现象，被视为冷战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最新发展，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从 2006 年至今，国内学者对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问题: 一是关于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的缘起和发展流变; 二是关于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革命道路的研究; 三是关于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崛起的研究; 四是关于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未来的展望。笔者就此加以评析，以便为学界做进一步研究提供借鉴。

关键词: 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 革命运动; 国际共运

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 Maoist) 又称尼共( 毛主义) 、尼共( 毛派) 、尼共( 毛) 、尼联共( 毛) ，〔本文以下统一简称为尼共( 毛) 〕，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从尼共( 团结中心) 分裂独立出来的革命力量，是尼泊尔共产党在长期发展流变中成长起来的一支力量。1996—2006 年，尼共( 毛) 带领尼泊尔人民进行了十年的“人民战争”，反对封建专制统治。2008 年，尼共( 毛) 在尼泊尔的制宪会议选举中，赢得了 601 个席位中的 220 席，一跃成为该国第一大政党，并且宣布尼泊尔成立“联邦民主共和国 ”，结束了尼泊尔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统治，尼泊尔进入新的历史阶段。由于特殊的地理、政治原因，尼共( 毛) 近年来的革命运动，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目前学界对于尼共( 毛) 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 一是关于尼共( 毛) 的缘起和发展流变; 二是关于尼共( 毛) 革命道路的研究; 三是关于尼共( 毛) 崛起的研究;四是关于尼共( 毛) 未来的展望。

一、尼共( 毛) 的缘起和发展流变

尼泊尔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北与中国西藏接壤，东、西、南三面被印度包围，面积狭窄，经济落后，封建王权专制统治历史悠久。近代以来，又受到英国长期的殖民统治和国内军事独裁统治，所以国内的民主革命斗争，常常伴随着封建专制的复辟和国外势力的干预，使得尼泊尔的革命力量在革命理念和革命方式上存在多种分歧，这种分歧不单在不同党派之间存在，而且在同一党派内部也严重存在。就拿尼泊尔共产党来说，从其诞生之日起，就一直伴随着内部党派之间的反复分裂和重组，这种不断的分裂和重组，成为尼共运动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显著的特点。然而，在笔者对尼泊尔共产党历史演变过程仔细研究之后，发现学界在尼共( 联合马列) 的发展演变过程方面，把握比较准确，学者们达成了一定共识。但在尼共( 毛) 的发展演变过程方面，对于部分派系的成立时间和力量来源的认识上存在一定分歧，有待进一步深入考究。

1． 对于尼共( 毛) 成立时间，目前学界存在三种说法

对于尼共( 毛) 是从尼共( 团结中心) 分化而来学界认识基本一致，但是对其什么时候更名或正式诞生的问题上却存有分歧。学者汪亭友提出的“1994 年成立说”认为，1991 年12 月，CC 中央委员会派独立出来，领导并联合其他三个党派，组建了尼共( 团结中心) ，不久又分裂为“四大”派( 非暴力不合作的和平运动) 和毛主义派( 用暴力恢复民主)，“1994 年5 月‘四大’派被清除出党。随后，尼共( 团结中心) 更名为尼泊尔共产党( 毛泽东主义者) ，即现在的尼共( 毛) ”。［1］而学者卢远提出的“92 成立或95 成立说”认为，一种是1991 年，尼共“团结中心”的内部分歧进一步加剧，在选战中失利，在议会中仅仅赢得了9 个席位。为了整合政党力量，1992 年“团结中心”“正式更名为尼共( 毛派) ( CPN － Maoist) ”。另一种是尼共( 团结中心) 于1995 年3 月组织召开了第三次全会，在全会上尼共( 团结中心) 更名为尼共( 毛派) 。［2］此外，还有聂运麟、徐扬为代表的“95 成立说”认为，“1995 年3 月尼共( 团结中心) 召开第三次扩大会议，正式启用新的党名———尼泊尔共产党( 毛泽东主义) ”。［3］经过比对和考究，笔者认为，“尼共( 毛) 于1994 年分离与尼共( 团结中心) ，并在1995 年3 月组织召开了第三次全会( Third Plenum) 上，正式更名为尼共( 毛主义) ”。［4］( P64 － 65)

2． 对于尼共( Mashal) 成立时间，主要有三种观点

以汪亭友为代表的“83 成立说”认为，“1974 年，前尼共中央委员莫汉·比克拉穆·辛和尼莫·拉玛创建了尼共( 四大) 。但该党也于1983 年发生分裂，并分化出尼共( Mashal) ”。［1］以卢远为代表的“85 成立说”则认为，1985 年，尼共从中相继又分化出了三个派别: 尼共( 第四次大会) 派、尼共( 马萨尔)( CPN － Masal) 派、尼共( 马夏尔) ( CPN － Mashal) 派。［2］以徐扬为代表的“85 成立说”认为，尼共( 新火炬) ( Mashal) 1985 年从尼共( 火炬) ( Masal) 分裂出去，单独成立组织，普拉昌达( Prachanda) 为其领导人。［5］以上是关于尼共( Mashal) 成立时间学界现有的三种主要观点。笔者倾向认为，尼共( Mashal) 成立于1984 年11 月，分裂于1983 年成立的Mohan Bikram Singh 领导的尼共( Masal) 。［6］

3． 关于尼共( 团结中心) 的整合裂变，存在的四种认识

聂运麟的“90 年四党派成立说”认为，“尼共( 马夏尔派) 、尼共( 四大派) 、尼共( 杰纳姆克派) 和无产阶级劳动者派等四支力量于1990 年11 月组建尼泊尔共产党( 团结中心) ，普拉昌达被选为总书记”。［3］汪亭友的“91 年四党派成立说”认为，“1991 年12 月，尼共CC〔1986 从尼共( 马夏尔) 派独立出来〕，领导并联合其他3 个党派，组建了尼共( 团结中心) ”。［1］卢远的“90 年五党派成立说”认为，1990年，“尼共分成了5 个派别: Nirmal Lama ①领导的尼共( 第四次大会) 派、普拉昌达Prachanda ②领导的尼共( 马夏尔) ( CPN － Mashal) 派、Baburam 领导的尼共( 马萨尔) ( CPN － Masal) 派、Sarba － hara Sramik Sangathan 派、尼共( CPN － Janamukhi) 派，这些派别再次联合起来组成了“尼共( 团结中心) ”。［2］徐扬“90年四党派成立说”认为，1990 年“人民运动”胜利后，尼共( 新火炬) 、尼共( 四大) 以及另外两个“毛派”小党合并组成尼共( 团结中心) ，由普拉昌达担任总书记。［5］笔者认为，尼共( 团结中心) 成立于1990 年11 月，由尼共( 马夏尔) ( CPN － Mashal) 、尼共( 四大派) 、无产阶级劳动者派和尼共( Janamukhi) 组成，随后尼共( Mashal － Baburam Bhattarai) 派也加入其中。［7］

综上所述，国内学者在尼泊尔共产党发展和流变的认识方面，对其流变大体脉络把握比较到位，但是细节考察并不深入，从而造成在一些小党派的成立和整合的问题上产生分歧。经过比对分析，笔者认为造成上述认识分歧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四种: 第一，尼泊尔共产党党派反复分裂、重组，党派名称极其多并且类似，难免让一些研究者认识混乱; 第二，国内研究者偏重于对尼泊尔革命过程、性质、领导力量、路线、政策的研究，忽略了细节上的考究; 第三，对于细节缺乏一手资料的考究，多以参考二手资料为主; 第四，可能对于一手资料的翻译上，目前还没有形成权威专著，党派名称可能有所差别。为此，笔者根据相关材料，制作了一张尼共( 毛) 的发展流变图，进一步厘清其发展脉络。

二、关于尼共( 毛) 的革命道路研究

对于尼共( 毛) 革命道路的研究，代表性学者有汪亭友、吴永年、王静、何朝荣、袁群等，主要集中三方面: 一是对于尼共( 毛) 革命道路转变的原因分析; 二是对于尼共( 毛) 革命道路的评价和定性; 三是关于尼共( 毛) 革命过程中制定的相关政策介绍。

1． 关于尼共( 毛) 革命道路转变的原因分析

汪亭友针对尼共( 毛) 革命道路的两次转变提出了“矛盾激化说”、“审时度势说”。“矛盾激化说”认为，在 90 年代中期尼共( 毛) 选择搞武装斗争，是由尼泊尔经济与社会矛盾复杂而深刻、阶级斗争日趋尖锐、统治集团内部分裂直至对抗等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而“审时度势说”认为，尼共( 毛) 选择走议会道路，是在总体有利的形势下，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后的慎重选择。到 2006 年 11 月，经过十年的“人民战争”国内政治力量有利于尼共( 毛) 、民意所向、王权独裁矛盾激化，再加上国际背景下存在大国力量干预因素。［1］

吴永年提出的“3 + 2 因素说”。一方面，关于尼共( 毛) 当初为何要进行暴力革命，发动“人民战争”总结了三个主要原因: 一是穷则思变，资源匮乏、人民生活贫穷，备受压迫; 二是经过上世纪 50 年代以来的民主斗争，启发民智，人民和政党对民主的强烈渴望; 三是受中国革命的影响，1949 年中国革命成功之后，“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政权”的理论和实践在东南亚的传播。另一方面，对于尼共( 毛)为何在暴力革命形势大好之下突然改走和平民主道路，从国内、国际两个角度进行了自己的分析: 一是国际方面，存在美国势力的干预，联合国的斡旋; 二是国内方面，尼共( 毛派) 的实力和政党地位的提升，成为一支获得国内公认的合法的政治力量，这更有利于推动尼泊尔“七党联盟”及政府与尼共( 毛派) 正在进行的和平谈判。［8］

王静的“三因素说”。对尼共( 毛) 发动武装斗争的原因做了三方面分析: 一是尼泊尔议会斗争乱局，尼泊尔联合共产党( 毛主义) 、大会党和尼泊尔共产党( 联合马列) 分别代表不同利益集团，内部斗争不断; 二是尼联共( 毛) 党内部对于路线的分歧，力量弱化; 三是尼泊尔人民解放军的合并与整编的问题，使尼共( 毛) 如今深陷议会斗争和内部两条路线的激烈斗争之中。诸多原因使得尼共( 毛) 不得不放缓革命脚步，以免政党再次分裂。［9］

2． 对于尼共( 毛) 革命道路的评价和定性

袁群在《尼泊尔共产党( 毛主义) 的现状及其政策主张》一文中，就尼共( 毛) 的革命性质、目标、指导思想、理论发展分别做了分析和介绍。认为“目前的尼泊尔革命从性质上来说不是旧式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是由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这一革命阶段是通向社会主义的必经之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超越。党的近期目标是“领导并联合国内的民主力量进行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在尼泊尔建立一个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新民主主义国家”，指导思想是马列主义和毛泽思想，“主张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基础上，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本国的实际结合起来，以灵活的方式发展自己的理论”。并且总结出了自己特有的思想体系“普拉昌达路线”。[10]

汪亭友在《独树一帜的尼泊尔共产党( 毛主义者) ———从武装斗争到议会道路》一文中给予了尼共 ( 毛) 高度的评价，他认为尼共( 毛)“在阶级力量的对比发生根本变化，多数民众相信党并且党掌握武装的有利形势下，选择和平的议会道路是明智而正确的。这是一条不同于俄国、中国等国共产党单纯靠武装斗争取得政权的道路”，“它为冷战后资本主义世界的共产党如何实现执政踏出了一条新路，作出了一个独特的尝试”是对国际共运的新发展。[1]

3． 关于尼共( 毛) 革命过程中制定的相关政策介绍

吴永年在《论尼共( 毛派) 从暴力革命向和平民主的转变》中介绍了尼共 ( 毛派) 社会经济改革的《八点指导原则》，内容为: 一是逐步解散所有的独裁机构，促成各党派共识，实施公共规划; 二是解决土地分配不公问题，实行科学的土地改革政策; 三是采取保护民族工业和产品的政策; 四是保护公民教育、医疗、住房及工作的权利; 五是为经济最底层的百姓( 包括佃农和自耕农) 提供援助; 六是加强惩治贪污受贿及非法敛财者的措施; 七是制定加速经济和社会改革的共同规划; 八是引导增加国内工业领域的投资，保护产业工人及各种生产企业员工的权利。并且认为尼共( 毛派) 有发展经济的决心，在该政策的影响下尼泊尔社会和经济面貌正发生着变化。［8］

袁群则更为全面地介绍了尼共( 毛) 的国内外五大政策: 一是政治主张，结束君主制，在各民族真正自治与平等的基础上，建立联邦民主国家; 二是经济政策，发展混合经济，大力推进国家工业化，实行自力更生的民族工业政策，促进民族资本的发展，按照 “耕者有其田”的原则进行渐进的土地改革; 三是社会政策，实行免费、义务和公平的教育，给所有公民提供免费的、普遍的医疗服务，消除阶级、种姓、语言、性别、文化、宗教和地区歧视等各种惠民政策; 四是统战政策，尽可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击最主要的反动势力; 五是对外政策，坚决反对帝国主义、霸权主义对被压迫民族和人民的进攻，主张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和不结盟的基础上与所有国家发展友好关系。[10]

综上所述，目前学界关于尼共( 毛) 革命道路转变的原因的研究分析中已经涵盖了国内冲突、国外干预、经济矛盾、政治斗争、党内分裂、党外合作等因素。总体来讲，学界对于这一问题的分析还是十分客观和全面的。但是考虑到尼泊尔是一个宗教国家，国民信教普遍，而且民族成分也相对复杂，所以关于宗教和民族因素对其革命运动和党派整合的影响研究，仍然有很大的拓展空间。此外，在对于尼泊尔革命的定性分析上，由于尼泊尔特殊国情与近代中国有很大的相似性，将尼共( 毛) 领导的革命，定性为由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并且分析其指导思想和革命前途，总体概括客观而且有条理。但是尼泊尔实际状况毕竟和新民主主义革命革命时期中国还存在一定差异，所以在革命的领导力量变化、主力军、革命对象等问题上还有待进一步深化研究。最后关于尼共( 毛) 革命过程中制定的相关政策，国内研究多以介绍陈述为主，而对其政策制定背景、政策变化情况以及政策改变内在联系等方面，缺乏更为细致、系统的对比性研究和整体性研究。

三、关于尼共( 毛) 崛起的原因探究

上世纪 40 年代，尼共就致力带领人民群众反帝反封建专制，为争取建立民主共和国而不懈努力。特别在 1996—2006 年的十年“人民战争”之后，尼共( 毛) 作为一个新兴政治力量迅速地崛起。而且该党在 2008 年的制宪会议选举中，赢得了 220 席，一跃成为该国第一大政党，带领尼泊尔进入新的历史阶段。因此，其崛起的原因，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

1． 汪亭友提出的“四因素说”: 一是领导人对革命形势的正确判断，极具政治远见和智慧; 二是成熟的革命党，经过思想斗争、理论准备与组织重建，尼共( 毛) 积累了丰富经验; 三是尼共( 毛) 建立了农村革命根据地，积极开展土地革命，顺应民心，得到人民支持; 四是尼共( 毛) 还积极倡导人人平等，解放妇女，移风易俗，符合历史发展潮流 ^［1］。

2． 卢远提出的“内生动力说”: 认为尼共( 毛) 的崛起在于内在生成的五种动力: 一是团结广大草根阶层提供基础力量; 二是反对社会的不平等，获得了众多的支持者和同情者; 三是反对性别歧视，激发广大妇女革命热情; 四是合理运用媒体，成为其舆论推手，塑造良好形象; 五是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2］。

3． 左凤戎在《尼泊尔共产党在发展壮大》一文中，分析尼共( 毛) 的力量迅速发展原因大致有三个方面: 一是在推翻君主专政的斗争中，采取与其他党派联合作战的正确方针; 二是坚持民族独立，维护国家主权的立场受到人民拥护; 三是能够代表劳苦大众的利益，实行惠民政策。

4． 康秀英在《日益活跃的尼泊尔共产党( 毛主义) 》一文中，认为尼共( 毛) 发展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是尼泊尔落后的经济、社会状况和官员的严重腐败，使百姓深受其苦，尼共( 毛) 的激进革命行为迎合了民众需求，获得了广泛的民众基础; 二是政府的低效无能，对尼共( 毛) 态度前后转变，为其发展创造了空间。

对于尼共( 毛) 崛起的原因，以上学者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论述。笔者以为虽然学者们切入点有所不同，但是其中不乏包含着一些共性因素。笔者认为尼共( 毛) 的崛起，不外乎做到了这三个方面:第一是抓好党的建设，找到了正确的指导思想，并在其指导下制定正确的革命方针和政策，打造了一个先进的革命党，赢得民心; 第二是把握时局的发展趋势，在不同的情况下实事求是地调整自己的斗争策略，顺应历史的潮流; 第三是运用统一战线，在坚持无产阶级领导下，团结联合一起革命的力量，动员群众推动革命不断发展。

四、关于尼共( 毛) 未来的发展前景

关于尼共( 毛) 发展前景的问题上，国内学者的观点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以吴永年的“机遇挑战并存论”为代表的乐观派; 第二类是以卢远的“充满变数论”为代表的求实派; 第三类是以王静的“前途堪忧论”为代表的悲观派。

以吴永年的“机遇挑战并存论”为代表的乐观派认为，从长远看，尼共( 毛派) 与其他政党有可能进行再次联合，因为各党都有维持国内稳定的愿望，组成新的执政联盟也不会出现大的问题。［8］尼共( 毛)通过政治联合和民主选举的方式重新赢得执政地位，仍然存在很大的机会。然而，在拥有机遇的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尼共( 毛) 要想“接管城市和适应新的经济建设的环境，一方面要整顿党的组织，严肃纪律，另一方面要要求全体党员干部和革命战士，抓紧时间学习科学知识，以更大的热情投身到经济建设中去”。［8］党建问题和人才培养问题的成败将会直接关系到其能否成为尼泊尔和平与稳定及经济发展，乃至人民拥护的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

以卢远的“充满变数论”为代表的求实派认为，尼共( 毛) 未来可能有三种走向: 一是继续分裂可能性比较小，与其他共产党组织联合的可能性比较大; 二是不排除尼共( 毛) 和其他政党组织出现严重分歧，对民主议会道路失去信心的情况下，重新爆发内战; 三是议会道路－ 十字路口的迷茫，国内外因素的干预，议会斗争只是尼共( 毛) 道路选择之一，并不具有绝对性。［2］这一观点主张，一切要依照具体的时局条件对尼共( 毛) 发展前景进行判断。

以王静的“前途堪忧论”为代表的悲观派认为，尼共( 毛) 在和平协议签署以来，结束人民战争、走上议会道路之后，早已深陷议会斗争和内部两条路线的激烈斗争之中。改良派解除人民解放军武装，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尼联共( 毛) 自身的力量，直接把尼联共( 毛) 推向了分裂的边缘。“如果党内改良派在党内斗争中长期占据上风，在关键问题上一味选择退让，那么尼联共( 毛) 势必面临生死之忧。”［9］

以上的三种观点中，乐观派过于强调尼共( 毛) 面对的优势条件，在挑战方面也只涉及了党的自身建设问题，并没足够重视尼共( 毛) 交出军权之后，自身力量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消减，而且自身内部所存在的路线斗争问题，以及外国势力的干预等不利因素。然而，悲观派则过于强调尼共( 毛) 面临的困境，而忽视了和平与发展的时代大潮流的影响，以及国内渴望和平的共识。所以，笔者更倾向求实派的观点，从不同的方面去分析，根据机遇时局不断的变化，推断尼共( 毛) 发展前景的可能性，针对不同条件下做出不同的局势预判，这样将更有利于中尼关系的进一步健康发展。

结语

目前国内对于尼共( 毛) 的相关问题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为学界进一步更加深入的研究，提供了基础材料支撑和方向指引。就目前国内对于尼共( 毛) 的相关研究的整体情况来看，不仅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拓展新领域，更为国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开辟新的生长点。

一方面，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随着东欧剧变和苏联的解体，社会主义运动受到巨大挫折，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进入低潮，在这种情况下，尼共( 毛) 的崛起和其领导的革命运动的胜利，推翻了长达 240 年的封建君主统治，并且转武装斗争为和平谈判，建立尼泊尔联邦共和国。这不仅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谱写了新的篇章，也为社会主义革命探索出一种新模式。所以，对尼共( 毛) 及其革命运动的考察，有利于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规律和趋势的认识进一步深化，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在第三世界国家的传播和革命实践开辟了新领域。

另一方面尼共( 毛) 又是坚持毛泽东思想为其指导思想，发动“人民战争”最后取得革命胜利。所以除了对尼共( 毛) 的历史发展过程、革命道路选择、政策等方面加以陈述和介绍，如果能对尼共( 毛) 革命的指导思想来源、发展以及新成果及其创新之处有深入研究，对于尼泊尔共产党各派之间的指导思想的异同及原因等方面做比较研究，对中国、印度对尼共( 毛) 革命运动各自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等方面，做进一步深入研究，将可以为国内学者对于国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国际化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领域和视角，不仅有利于拓展国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更有利于丰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国际化的相关研究。所以厘清尼共( 毛) 的相关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学术价值。

参考文献:

［1］汪亭友． 独树一帜的尼泊尔共产党( 毛主义者) ———从武装斗争到议会道路［J］． 国外理论动态，2009，(2) ．

［2］卢 远． 尼泊尔共产党( 毛派) 的缘起及发展———从尼共名称流变的视角［J］． 暨南学报，2012，(2) ．

［3］聂运麟． 尼泊尔共产党( 毛泽东主义) 领导民主革命胜利发展的原因及意义［J］． 社会主义研究，2009，(2) ．

［4］UddhabP． Pyakurel． Moist Movement in Nepal［M］． New Delhi: 2007．

［5］徐 扬． 尼泊尔革命及相关思考［J］． 现代国际关系，2008，(12) ．

［6］Ｒawal，Bhim． The Communist Movement in Nepal: Origin and Development［EB / OL］． http: / / en． wikipedia． org / wiki / Commu-nist_Party_of_Nepal_( Mashal) ．

［7］Communist Party of Nepal( Unity Centre) ［EB / OL］． http: / / en． wikipedia． org / wiki / Communist_Party_of_Nepal_( Unity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