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关于革命发展阶段的新理论观点

聂运麟

摘要：社会主义革命将经历哪些必需的发展阶段，这是各国马克思主义工人政党在领导社会主义革命过程中，必须在党的纲领中首先予以解决的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苏东剧变后，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根据当今世界经济政治的新发展和本国的具体国情，对其进行了新的探索，它们突破了原有的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发展阶段的某些范式，提出了一些新的理论观点。

关键词：资本主义国家  共产党  革命发展阶段  理论

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工人政党来说，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奋斗目标是坚定不移的，然而，通过哪些变革的途径，经历哪些必经的社会发展阶段来达到自己的目标，却并不总是十分明确的。第二国际时期，各国马克思主义工人政党虽然明确规定了自己的奋斗目标是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但却没有认真思考并说明需要经历哪些社会阶段和需要进行哪些社会改造来达到自己的目标；第三国际时期的各国马克思主义工人政党虽然都明确自己需要经过哪些社会阶段和需要进行哪些社会改造来达到自己的目标，但其内容又是千人一面的，即都以苏联的模式为蓝本。苏东剧变后，资本主义各国共产党总结了社会主义运动近一个世纪的经验和教训，对社会主义建设的艰巨性、复杂性和长期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本国实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纷纷制定自己国家走向社会主义的具体纲领，提出了有关本国走向社会主义的发展阶段理论与战略。

一、发展中国家的共产党关于走向社会主义的两阶段革命理论

发展中国家共产党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就提出了走向社会主义的两阶段革命理论，这一理论源于中国革命的理论与实践经验和东欧国家的“人民民主”理论与实践经验。苏东剧变后，以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南非共产党、巴西共产党、尼泊尔联合共产党（毛主义）等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共产党仍然坚持这一理论。

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始终坚持建立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宏伟目标，但鉴于目前印度社会是垄断资本统治与种姓、教派及部落的特殊组合体，国家政权掌握在大资产阶级和地主手中，因此，这一目标显然无法实现。印共（马）指出，只有在无产阶级国家里，国家政权掌握在工人阶级及其他劳苦大众手中，才能建立真正的社会主义社会。这就要求工人阶级及其政党，团结所有致力于摧毁前资本主义社会的进步力量，巩固革命力量，努力完成民主革命，为向社会主义过渡奠定基础。[1]

印共（马）在坚持社会主义目标的同时，还结合社会经济的发展状况和工人阶级及其组织的政治意识形态成熟程度，提出了当前的斗争目标，即在工人阶级领导下，在工农联盟基础上，联合所有真正反封建、反垄断、反帝的民主力量，建立人民民主制度。这首先需要建立人民民主国家取代当前的大资产阶级和地主的政权。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印度未完成的民主革命任务，为国家走向社会主义铺平道路。

印共（马）对当前印度人民民主革命性质的分析是：“我国革命在当前发展阶段的性质实质上是反封建、反帝、反垄断的和民主的。我国革命所处的阶段决定着各个阶级在实现这一革命的斗争中所起的作用。在当今时代，无产阶级必须领导民主革命，以此作为迈向社会主义目标的必要一步。这不是旧式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是工人阶级组织和领导的新型人民民主革命。”

印共（马）对人民民主革命任务的规定是：“人民民主革命的首要任务是为了农民的利益实行激进的土地改革，以扫除阻碍我国农业和工业生产力发展的封建或半封建的残余。……第二项紧迫任务是使我国人民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摆脱帝国主义的灾难性影响，摆脱跨国公司和国际垄断资本的各种机构的控制。与此相关还有打破垄断资本权力的任务。”[2]

关于人民民主革命的前途，印共（马）的分析是：“这不是旧式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是工人阶级组织和领导的新型人民民主革命。”在当今时代，无产阶级必须领导人民民主革命，“以此作为迈向社会主义目标的必要一步”，以便为“国家走向社会主义铺平道路”，“为向社会主义奠定基础”。[3]

南非共产党也明确规定了南非革命的两阶段：即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南非共产党1989年通过的党纲在谈到革命发展两阶段的关系时指出：“一方面，坚持执行和捍卫民族民主斗争纲领是向社会主义迈进的一个重要保证；另一方面，民族民主革命的许多重要目标将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彻底实现。”因此：“对我们工人阶级来说，民族民主革命的胜利是实现社会主义和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最直接途径。”“为创造向社会主义迈进的条件，工人阶级必须确保民族民主革命任务自始至终在贯彻执行。”同时，“向社会主义过渡既不会完全脱离民族民主革命的任务，也不会与之产生矛盾。”[4]

巴西共产党认为，巴西过渡到社会主义需要经历三个阶段，即预备阶段、社会主义化阶段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阶段。巴西共产党1995年制定的《社会主义纲领》指出：“建设社会主义进而实现共产主义，这是一个包括了几个不同阶段在内的复杂进程。在巴西，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是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包括了三个主要阶段，即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预备性阶段、完全社会主义化、全面建设社会主义并逐步向共产主义过渡。” [5]这里说的“预备性阶段”实质上就是民族民主革命阶段，“完全社会主义化”时期就是社会主义革命期，以后是全面建社会主义的时期。可见巴西共产党的三阶段论不过是社会主义革命两阶段论的进一步具体化。巴西共产党认为，巴西革命正处于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预备性阶段”，即民族民主革命阶段，这是为实现向社会主义过渡而进行经济社会改造以及积蓄革命的战略力量的阶段。1995年巴西共产党的《社会主义纲领》提出：“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预备性阶段是一个必不可少的阶段。”现阶段对资本主义不能实行完全的“没收”、“剥夺”以及“完全社会主义化”，与建设社会主义的最初要求相适应的激进措施也将是局部的。[6]

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走向社会主义革命的两步走战略

这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不仅发展中国家的共产党提出了走向社会主义的两阶段革命论，而且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也提出了经过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两步走的革命发展战略。

苏东剧变以前，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一般没有明确提出社会主义革命分两步走的战略。当时理论界一般认为，两阶段革命只是发展中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所必须经历的阶段。苏东剧变使不少发达国家共产党提高了对社会主义的长期性、艰巨性和复杂性的认识；同时，也由于用和平民主方式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在某种意义上是更困难、更艰巨的革命发展道路，既需要动员大多数人民群众的积极参与，又需要更长时间用和平的方法来解决复杂多变的社会矛盾，因此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逐步明确规划了社会主义革命发展分两步走的战略，如美国、德国、加拿大、日本、葡萄牙、希腊等国共产党。

美国共产党将美国走向社会主义的革命划分为两个阶段，即反对垄断资本的民主革命阶段和社会主义革命阶段。这一观点在发达国家中具有很大的代表性。一方面美共从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不彻底性来说明了民主革命的必要性。指出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民主发展并不充分，扩大人民群众民主权益的任务远未完成。垄断资本本身的发展就带有反民主的专制主义、法西斯主义的倾向，大垄断寡头就是这种倾向的代表。这就说明美国还存在着彻底完成人民民主的任务。另一方面，美共从大垄断资本与包括工人阶级在内的广大人民群众的矛盾说明民主革命的必要性。指出美国的共和党和民主党控制国家的政权，垄断国民经济命脉，对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已经取得的有限民主权利展开进攻，在经济政治生活各个领域限制或取消他们已经取得的民主权利，实行紧缩政策，向工人及各阶层人民身上转嫁经济危机，造成大量工人失业，等等。除了工人阶级和大垄断资本之间的矛盾外，美国还存在个体农场主、知识分子、中间阶级同大垄断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解决上述诸矛盾，正是反对垄断资本的民主革命任务。[7]

美共认为，当前美国的社会主义运动正处于反对垄断资本的民主革命阶段。这个阶段的中心工作，就是建立广泛的反垄断联盟，反对垄断资产阶级，特别是反对共和党等极右势力。然而美共又特别强调指出，民主革命斗争阶段只是“大大限制整个跨国集团的权力”，而并非从一种社会经济制度过渡到另一种社会经济制度的社会发展阶段。“在整个反对极右势力和反对垄断的斗争阶段中，社会制度不会发生变化，仍然是资本主义制度”。美共进一步指出：“要完全、持久地解决各种现代社会问题，就必须建立起社会主义。而这要从在国民经济关键部门实行社会所有制并建立工人阶级领导的劳动人民民主政权开始。”[8]这就是下一阶段的社会主义革命。

德国的共产党也把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分为反垄断变革和社会主义变革的两个发展阶段，并提出了“通过反垄断的变革开辟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德共的党纲指出：“德国的共产党始终认为，反垄断变革与社会主义变革是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统一革命进程中相互联系的发展阶段。”并强调指出：“反垄断的变革意味着一个革命斗争的阶段，在这个阶段里，资本主义因素仍然存在，社会主义的胚形已经出现。资本主义因素暂时还占上风，但在阶级斗争中，如果反革命力量不能扼杀革命进程，那么新社会的因素必然会渐渐地获得优势。”德共进一步指出，这条道路如何发展，最终将取决于阶级力量的对比关系，如果工人阶级和反垄断力量“能够阻止反动派使用武力”，就“能够实现对工人阶级及其同盟伙伴最为有利的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 [9]从而实现社会主义变革。

日本共产党也将走向社会主义的革命明确划分为两阶段。日共第二十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修改通过的党纲指出：“现在，日本社会需要的变革不是社会主义革命，而是民主主义革命，即打破以不正常的对美从属关系和大企业及财界的残暴统治，确保日本的真正独立，实现政治、经济、社会的民主主义改革。”[10]这些都是在资本主义框架内可能实现的民主改革，但是只有把权力从代表日本垄断资本主义和对美从属体制的势力手中转移到代表日本国民利益的势力手中，才能真正实现这种改革。日共纲领指出：“在日本社会发展的下一阶段中，谋求超越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前进的社会主义变革将成为重要课题。”[11]

希腊共产党也明确制定了革命分为两步走的战略。希腊共产党的党纲和党的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认为，希腊是一个“在国际帝国主义体系中处于中间和依附地位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国家”，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希腊与外国帝国主义的矛盾、希腊垄断资本与工人阶级和其他社会阶层的矛盾。希腊的社会性质和社会矛盾决定了希腊人民面临着两个历史性任务：一是反对帝国主义，求得民族的真正独立；二是反对垄断资本，求得人民的民主和权利。所以希腊人民只有走反帝反垄断的民主革命道路。希腊共产党认为，反帝反垄断民主革命的本质就是要破坏资本主义统治的基础，为工人阶级及其联盟夺取政权创造前提条件。

关于反帝反垄断民主革命的前途，希腊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对其作了如下分析，认为在革命条件成熟的条件下，可能会推翻垄断资产阶级的统治，建立“人民政权”和“人民经济”，组成一个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政府，并进而争取社会主义；在革命条件尚未完全成熟的情况下，则可能在议会的基础上产生一个反帝反垄断的民主政府，这样，希腊共产党就要争取使这个政府朝着符合人民利益和社会主义的方向前进。[12]

葡萄牙共产党将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分为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两个阶段。葡共认为，葡萄牙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工人阶级和全体劳动者同垄断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是葡萄牙全体人民维护国家的主权与独立同发达国家和跨国公司领导的超国家机构对葡萄牙的控制之间的矛盾。葡萄牙革命的性质仍然是民族民主革命。“党在二十一世纪初的基本目标是建立包括政治民主、经济民主、社会民主和文化民主在内的‘先进民主’。”[13]

葡萄牙共产党强调，实现先进民主将为葡萄牙走向社会主义创造有利条件。先进民主的建设是一个社会与生活转变的过程，社会主义道路是一条为深化民主而斗争的道路。“先进民主”纲领“是1956年党的六大确定的民族民主革命纲领的历史性延续，是‘四月革命’的理想、价值、实践和成果的历史性延续。”“其目的旨在解决当前存在的许多最严重的问题。但是，要消灭资本主义剥削，全面有效地消除歧视、不平等、不公正和社会弊端，只有通过社会主义革命才能实现。”^[14]

三、俄罗斯联邦共产党走向社会主义的三个阶段政治构架

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将争取社会主义斗争分为“三个政治阶段”，以便“循序渐进地以和平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一阶段，共产党人和同盟者一道争取组建一个民族拯救政府。”其任务是消除现政府“改革”的后果，发展生产，保障劳动者的基本权利。

“第二阶段，劳动者在取得政治和经济相对稳定后，将通过苏维埃、工会、工人自治机构和其他直接选举产生的人民政权机构日益积极而广泛地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在经济上，社会主义经营方式的主导作用将明显地表现出来，在社会结构上和组织技术上更适于保障人民福利。这将是过渡性和恢复性的阶段。

“第三阶段，将标志着社会主义关系在最符合社会主义发展模式要求的经济基础上最终形成。”生产资料公有制形式占据主导地位，并随着劳动实际社会化水平的增长，公有制在经济中的统治地位将逐步确立起来。[15]

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关于走向社会主义的政治三阶段理论，体现出前苏东地区国家共产党的特点，这就是它有一个消除现政府“改革”的后果的阶段。然而从社会经济基础的根本性变革的视角度看问题，三阶段实际上也就是两阶段，即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两阶段。其中消除现政府“改革”的后果阶段和过渡性、恢复性阶段，其主要内容都是在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等诸方面限制垄断资本势力，实际上是在完成反帝反垄断的民主革命任务。

四、南非共产党关于社会主义两阶段革命相结合的理论

南非共产党提出的两阶段革命相结合的理论也具有创新的意义。

南非共产党认为，现阶段南非的“民族民主革命”与“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是密切联系的，二者并不能截然分开，应该把民族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有机地结合起来。南非共产党以“未来属于社会主义，建设自今日开始！”[16]的政治路线为指导，提出了“（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相结合”的革命发展阶段理论。

一直以来，传统社会主义理论认为，民主革命为第一阶段，社会主义革命为第二阶段，民主革命完成的年份或社会主义革命开始的年份是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二者之间的分界线，而且分界线是十分明显的。

与这一传统的观点相反，南非共产党认为，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南非共产党指出，革命的第一阶段——民主革命阶段，包括“完全属于（民族）民主革命阶段”和“仍处于（民族）民主革命过程的过渡阶段”两个部分。革命的第二阶段——社会主义革命阶段，则包括“已处于社会主义革命过程的过渡阶段”和“正式进入社会主义（革命）阶段”两个部分。“仍处于（民族）民主革命过程的过渡阶段”和“已处于社会主义革命过程的过渡阶段”的这两个阶段，除了分别与民族民主革命阶段和社会主义革命阶段相对应的另一部分紧密联系之外，它们二者还共同构成了“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阶段”，因此，二者发挥着承上启下之作用和功能。南非共产党认为，南非（民族）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之间不存在像中国的万里长城那样难以逾越的障碍。南非（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二者有交叉融合，二者的“分界线”将不会在南非社会主义革命实践中明显地分辨出来，它不像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上某些国家那样，在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之间有一个确定的年份标志。南非共产党从其既有的理论出发认为，南非（民族）民主革命从现阶段开始，将使南非的整个社会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由民主革命因素占主导地位，逐步转变为由社会主义因素占主导。先是南非社会的部分量变逐步发展到部分质变；进而达到南非整个社会的量变和质变。最终，南非共产党领导的工人阶级经过和平的方式取得南非全国政权。南非共产党认为，从经济基础的量变到质变，进而促使上层建筑由量变到质变，这是符合社会革命常理的。南非共产党特别指出：“机械的两阶段方法可能会使南非共产党得出错误的结论：社会主义过渡需要另一次的政治革命，在这场政治革命斗争中，工人阶级以‘社会主义’的名义推翻民族民主国家，并孤立疏远最紧密的同盟者”①。所以南非共产党反对机械的两阶段革命分法，提出并实践两阶段革命相结合的新理论。

    五、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革命发展阶段理论的比较分析

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共产党都提出了争取社会主义斗争的两个阶段理论，即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两阶段理论，这是它们的共性之所在。同时，这些理论是否符合各自国家的实际，能否指导这些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走向胜利，这只能由社会实践来予以检验，由能各该国的历史发展来作出回答，这也它们的共性之所在。

然而，在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共产党所提出的争取社会主义斗争的两个革命阶段理论之间，是存在着明显的区别的：

第一，发达国家共产党领导的民主革命的主要内容是限制垄断资本势力，进一步完善人民民主，完成反帝反垄断的民主革命任务；而发展中国家共产党领导民族民主革命的主要内容则是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和实现民族的完全独立，完成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任务。

第二，在发达国家共产党的纲领中，由于农民的人数日益减少，因此它们只是必须团结的力量之一；但在发展中国家共产党的纲领中，农民往往占人口的大多数，它们在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中都起着主力军的作用，工人阶级与农民结成联盟，是争取社会主义完全胜利的基础。

第三，发达国家共产党争取社会主义斗争的两阶段是与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的策略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但发展中国家共产党争取社会主义斗争的两阶段，则有的是与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的策略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有的却是与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策略联系在一起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的革命两阶段，是“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统一革命进程中相互联系的发展阶段”，事实上是一次社会主义革命分为两步走来完成；而发展中国家共产党的革命两阶段，却是性质不同的两个革命发展阶段——民族民主革命阶段和社会主义革命阶段，两者密切联系，但又有着原则的区别。

第四，作为依附于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的发达国家——日本、加拿大、希腊和葡萄牙等国的共产党，虽然它们也与美国、德国的共产党一样，提出了革命发展两阶段的理论，但其民主革命的任务又明显与美国和德国有所不同，具有自己特定的内容。这就是它们都提出了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外国垄断资本，改变依附于外国垄断资本的地位，进一步实现民族独立的任务。而美国和德国共产党则没有提出这样的任务。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是检验各国共产党的理论与策略正确与否的唯一标准。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有关革命发展阶段的上述新的理论观点是否合乎实际，能否成功地指导自己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的发展，最后还必须接受社会实践的检验，由历史的发展来作出回答。

本文参考文献：

1、《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2、《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列宁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3、丁淑杰著：《美国共产党的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

4、曹天禄著：《日本共产党的“日本式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

5、苗光新著：《印共（马）“人民民主革命”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

6、王喜满著：《希腊共产党争取民主和社会主义革命的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版。

7、袁 群著：《尼泊尔联合共产党（毛主义）“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论与实际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版。

8、王建礼著：《巴西共产党探索“走向社会主义的巴西道路”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版。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