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共产党人对当前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的探索

何 越

摘要:欧洲共产党人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对2008年以来资本主义金融危机产生的根源、解决危机方案以及危机影响进行了深入的解读。危机爆发伊始，他们认为:危机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激化的结果;解决危机的方案是“转嫁危机的政策”;这种措施是反人民、反民主的。伴随着危机的蔓延和扩大，欧洲共产党人开始更多地关注危机的整体性和对全世界的影响，认为危机具有时代性、国际性、整体性、严重性和走出危机的艰难性。欧洲共产党人从只关注危机中的具体问题到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对危机进行新时代的解读，对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进行了有意义的探索。   

关键词:欧洲共产党;金融危机;紧缩财政;解读

自2008年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资本主义世界各机构及各国政府采取了多种摆脱危机的措施，但欧元区经济和主权债务危机仍呈现出继续蔓延的趋势。欧洲各国共产党人敏锐地意识到经济危机对社会主义发展带来的机遇与挑战，并迅速做出反应，他们通过“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国际共产党人研讨会”等会议对资本主义金融危机进行了多层面、多角度的分析。本文拟从欧洲共产党人对危机形成根源、政府应对危机措施以及其对危机影响等方面的认识，论述其解读的合理性及局限性。

一、资本主义固有矛盾:对危机根源的解读

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后，欧洲共产党人立即做出反应。第十届《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总决议《圣保罗宣言》就提出:经济危机产生的根源是资本主义体系内在矛盾不断恶化的必然结果，是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制之间矛盾激化的产物，新自由主义政策加剧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爆发，是资本主义制度体系危机的表现“危机现象是资本主义不可避免的经济命运……任何管理性政策都不可能解决其固有的腐朽性”^[1]。

欧洲共产党人在危机伊始就能从马克思基本理论的视角来解读危机产生的根源，表明了欧洲共产党人在东欧剧变以后，仍然保持着继续探索社会主义理论的意志力。  

2009-2012年，美国金融危机迅速蔓延到欧洲并不断加深，对欧洲经济秩序造成严重创伤。对此，欧洲共产党人先后四次在《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上对危机根源进行了进一步的探索，发布了《德里宣言》、《茨瓦内宣言》、《雅典宣言》和《贝鲁特宣言》，紧紧围绕金融危机这个主题，系统、深刻地剖析了资本主义金融危机产生的根源，他们认为:在全球化进程中，资本主义对利润最大化的追求，扩大了国家之间和国家内部各阶层之间的不平等，造成了世界劳动群众购买力急剧下降“这再次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的分析:危机是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所固有的。^[2]也就是说，金融危机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制度的固有矛盾，即马克思揭示的生产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私有制之间的矛盾。这一解读，应当说抓住了金融危机的根源所在，这是因为生产的社会化主要是以满足人类整体的物质和文化生活需求为宗旨，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则是以追求个人私欲为目的。这个矛盾不解决，危机就不可避免。

希腊共产党人认为:在分析金融危机的同时，应该对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进行历史性的考察，探讨其孕育了导致此次危机的因素。资本主义的特点是剥削劳动者、榨取无偿劳动创造的剩余价值、追逐资本利润，因此侵犯劳工权益、削减社会福利、经济领域的私有化和自由化这些趋势贯穿于所有资本主义国家，“这些措施运用在资本主义世界，因此而蕴含了危机的因素”^[3]。爱尔兰共产党总书记E·麦卡丹(Eugene Mc Cartan)在第十四届《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上指出:“这是一场制度性的危机，不断重复，无法根治。虚拟资本创造了越来越多的金融产品，但这还是制度性危机的体现。”^[4]   不可否认，欧洲共产党人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对金融危机的解读，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对工人群众进一步认识资本主义制度具有重要作用。同时，伴随着危机的蔓延和扩大，欧洲共产党人对危机产生的根源认识得更具体、更深刻。第一，他们确认这场危机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危机，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主要矛盾激化的产物。第二，他们指出这场危机显现出整体性的特征，资本主义制度无法从它内生的、体系性的、经历繁荣与萧条循环周期的趋势中解脱出来;第三，他们认为危机不可遏制地向纵深发展，凸显了走出危机的艰难性，其根源是资本主义的历史局限性。  

但是，他们对金融危机产生根源的解读存在一定的局限:虽然认识到金融危机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产物，但仅仅从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的共性视角解读危机产生的必然性，对此次危机的特殊性认识不足。此次危机与历史上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产生的根源有着制度上的共性，但也有其特殊性，它爆发于金融领域，由虚拟经济向实体经济蔓延，渗透到资本主义世界各个领域，甚至影响到了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增长，凸显了生产的社会化、全球化与垄断国际金融者之间的矛盾。应当说，这次经济危机是经济高度全球化带来的负面效应。欧洲共产党人对金融危机根源的解读停留在传统层面上，对金融危机的时代性特征挖掘不够，未免有简单化、教条化之嫌，因而缺乏说服力。

二‘竖缩财政”:对危机措施的解读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资本主义世界各机构和国家政府纷纷采取各种方案解决危机，欧洲共产党人对此给予了密切的关注。一方面他们站在本国的角度解析这些方案，同时也站在全球的层面，分析其他各国以及整个世界解决危机的措施，抨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欧盟以及各国政治代言人的应对危机举措，揭露资本主义危机的本质。   

2008年，欧洲共产党人通过《圣保罗宣言》指出，资本主义国家政府解决危机的总原则是:运用政治权力，牺牲劳动群众的利益，救助资本主义体系;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等机构实施旨在加强资本剥削的“解决方案”;将负担转嫁给劳动群众及发展中国家^[1]。这一原则暴露了国际垄断金融资本的腐朽性和以私有化、市场化、自由化和全球一体化为核心的新自由主义的反人民性。《圣保罗宣言》对资本主义国家和世界金融组织解决危机措施的批判，标志着欧洲共产党人解读金融危机的着眼点己经从单纯的根源探索转向社会批判，应对“资产阶级转嫁危机的政策”成为欧洲共产党人探索新时期社会主义理论和道路的中心内容。   

2009年《德里宣言》进一步指出:资产阶级政府解决危机的措施是将危机的后果转嫁到工人阶级和劳动群众身上，资产阶级政府用社会公共资金和通过削减保健、医疗、教育、养老、公共建设等民生方面的资金来帮助金融资本家走出困境。得到政府资助的金融业表面看来摆脱危机，实际上却使大量的劳动群众失业，购买力下降，社会的总体消费水平降低，形成了消费不足与生产扩大的矛盾，生产的过剩必然导致危机的加深。^[5]   

英国、希腊、葡萄牙等国家共产党人结合本国实际，针对“资产阶级政府转嫁经济危机的政策”作了具体分析。英国共产党总书记格里菲斯( Robert Griffiths)指出:英国政府和英格兰银行从公共基金中共拨出1.35兆英镑，用于挽救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这些资金几乎是英国全年GDP中公共开支的2倍、教育投资的巧倍，但拨给制造业和其他生产工业的不到200亿英铸“政府资助的不平衡反映了英国垄断资本的优先权特性和垄断资本的矛盾”^[2]。希腊共产党人认为“数万亿美元己经支援给银行家、大资本家和其他资本家，增强了他们进攻劳动群众的力量，使其成为资本主义危机的真正受害人”。葡萄牙共产党人认为:本国政府解决危机的措施旨在加重了对下层的剥削，破坏了人民几十年斗争赢得的权益，严重冲击了国家卫生服务、公共教育和社会保障体系，削弱了国家的社会职能^[2]   

爱尔兰是遭受危机冲击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因而对政府转嫁危机的抨击更为激烈。爱尔兰共产党秘书长S·爱德华兹(Secxn Edwards)在第21届国际共产主义研讨会上谈到:爱尔兰的危机是全球性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一部分，但是有自己的特点。例如:德国、法国和英国银行给爱尔兰银行太多的借贷，这些资金引发了爱尔兰的巨大的、不可持续的投资热潮，不仅投资爱尔兰，还投向国外。爱尔兰银行在泡沫破灭的压力下破产;爱尔兰国家迫于欧盟的压力，接管了所有银行的债务，导致经济崩溃。英国和爱尔兰政府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转嫁危机的紧缩财政的政策:‘政府把所有的公共资本都投入到爱尔兰银行，这部分资金通过还债的途径，转移到了国外。^[6]政府的投资并没有进入到市场，自然不能带来经济增长，也无法解决就业问题。实际情况亦证明了这一点:成千上万的工人失去工作，许多个体经营者和小商人的境况也变得越来越糟糕。S·爱德华兹最后一针见血地指出:‘解决危机的政策”就像是用一点点荷兰酱掩盖变馊的饭菜，使其看起来更像是可口的饭菜一样。爱尔兰共产党总书记E·麦卡丹则以具体事实揭露了本国政府转嫁危机对社会，特别是对下层人民造成的危害:截止2012年11月，爱尔兰“失业人口达445000，失业率为15%;青年失业率为30%......他们试图以牺牲工人的利益解决危机，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同时，他们还以危机为契机攻击工人阶级。垄断资本主义可能到了一个新时期，不是靠修补某个方面的危机就能解决问题的，只能让形势更加恶化。^[7]  

在《茨瓦尼宣言》^[8]和雕典宣言》^[9]中，欧洲共产党人不仅对转嫁危机的政策进行了深入解读，同时对实施这种政策带来的危害进行了讨伐:伴随着危机的蔓延与扩展，各种资本主义国家的管理模式陷入僵局。一方面，新自由主义导致长期和严重的经济衰退;另一方面，为大资产阶级服务的政治管理加剧了通货膨胀，导致公共债务泛滥。资本主义国家政府采取的解决危机方案是将企业破产转换成主权破产，随之产生的问题是:破坏生产力、掠夺资源、工人大批失业、工厂倒闭、产生大量贫困人员、削减公共开支等。资本主义国家利用政治权力来挽救私人银行和金融业，把危机转嫁到劳动群众身上，令子孙后代背负上不可承载的债务，并尽可能地剥夺人民赢得的劳工权利、社会权利、经济权利、政治权利和社会保障权利等。资产阶级政府的方案无法解决资本主义的周期性危机。  

应当说，欧洲共产党人对资本主义国家实施的“紧缩财政政策”的解读是切合实际的、准确的。但是对于资本主义国家政府制定并实施“转嫁危机的紧缩财政政策”的主客观原因，却缺乏深入的认识。

 1929-1933年经济大危机时期，资本主义国家从社会主义的理论与实践中借鉴了应对危机的有利因素，诸如调整政策让职工参与企业管理、扩大社会保障与福利政策范围等，社会矛盾得到缓解，资本主义重新焕发了生命力。20世纪30年代大危机解决的趋势是构建社会保障体系，建立福利国家。而当前资本主义国家解决危机的措施恰恰相反，他们借口社会福利造成危机，通过实施紧缩财政政策，诸如削减退体金、工资和公共开支等，剥夺人民经过不懈努力和斗争得到的社会权利。  

同样面对危机，是什么原因促使解决危机的途径如此不同?20世纪30年代大危机时，苏联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资本主义发生经济危机的时候，呈现出风景这边独好的景象，迫使资本主义国家政府制定应对危机措施时不得不考虑这一因素，也无形中给予资本主义国家的劳动群众争取权益的影响。以美国为例，1929-1933年的经济大危机初期，胡佛政府采取提高税收、大量公共资本投入大公司、大银行的措施，引起劳动群众的强烈反抗。共产党影响下的工人罢工、反饥饿游行示威此起彼伏，据统计，1930-1932年工人罢工平均800余次。工人阶级的斗争迫使罗斯福政府吸收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模式和公平理论，舍弃自由放任政策，实施福利政策的改革，以应对危机^{[10] (P50 -63)}    

而此次金融危机爆发后，资产阶级政府之所以敢于紧缩财政、削减福利、转嫁危机，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是东欧剧变。20世纪90年代，东欧剧变，社会主义在欧洲遭受打击，欧洲工人运动处于低潮，共产党(或工人党)的政治影响力普遍下降，为资产阶级政府营造了质疑福利国家和社会保障政策，实施有利于大资产阶级、反人民的“紧缩财政政策”的国际政治环境。   

另外，资产阶级福利政策消磨了工人阶级的斗争意志。金融危机爆发前，资本主义国家相继进行了福利制度的改革，资产阶级政府的福利政策使工人群众拥有了一定的生活条件和自由。在大多数工人眼里，资本主义仍然在为他们提供比较舒适的物质生活，他们看不出有任何理由需要寻求其他的经济秩序，认为应该在资本主义框架内实现积极发展。因此，金融危机发生后，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欧洲国家的人民虽然进行了一些示威和罢工，但缺乏组织性、目标不明确、政治意识不强，没能对资产阶级政府形成政治上的压力。

因此，资本主义国家政府应对金融危机的“紧缩财政政策”才能得以实施。

二“危机导致战争”:对危机影响的解读   

资本主义金融危机不断扩大与深化，产生的影响越来越严重，呈现出向纵深演进的趋势，更凸显了资本主义的本质。欧洲共产党人在不断深化与蔓延的危机中，认识到危机对国家、对人民、对社会主义事业所产生的影响。   

在2008年危机初始之际，欧洲共产党人仍以东欧剧变前的思维方式，简单地认为资本主义解决危机的办法是反人民的、反民主的，危机对社会和民主形成威胁，为独裁主义和军国主义死灰复燃奠定了现实基础^[1]，对危机的影响还缺乏具体的、深层次的解读。   

2009年欧洲深陷主权债务危机，欧洲共产党人特别是主权债务危机重灾区国家的共产党人认为“当前的危机，可能是30年代大危机以来最剧烈、全方位的危机”^[5]。他们关注本国危机发展趋势，联系世界危机走势，对危机的影响做出了预见性的判断。第一，不平等现象在全球加剧了贫富两极分化。贫困人口急剧增加，占欧洲人口的1 /6;大批工厂关闭，数千万人失业;农业和农村经济进一步萎缩。资产阶级政府在解决危机时，普遍没有考虑民生问题;第二，资本主义危机将导致世界战争。资本主义国家出于控制自然资源的需要和转移国内矛盾会发动对中东、拉美及非洲国家的侵略，战争将使其他国家对武器的需求急剧增大，军火输出成为其赚取高额利润的有效手段^[5]。   

在《茨瓦尼宣言》中，欧洲共产党人对“危机导致战争”的判断做出进一步的分析:第一，危机加剧了帝国主义中心国家之间的争夺;第二，危机激化了欧盟内部的矛盾，造成欧盟的分化;第三，帝国主义国家之间对市场和原材料的争夺明显激化;第四，军国主义的扩张得到加强^[8]    

这些分析较之前的认识更具体、更切中要害，目前的形势亦验证了《茨尼瓦宣言》对危机后果的解读。以欧盟内部矛盾激化为例，进入21世纪，欧盟国家就面临着政治一体化和欧元区不同国家、民族、文化为共同的经济目标互相整合的问题。共同货币缺乏相同的政治基础，经济危机不可避免，危机的演化又进一步激化了欧盟内部的诸多矛盾，形成不同的势力派别。希腊、爱尔兰、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危机走势以及欧盟的金融危机调控政策，暴露了欧洲联盟的本质，德国与法国、英国与欧元区的矛盾激化，法德特别是德国主宰欧盟，与其他被边缘化的国家之间的矛盾扩大，在欧盟范围内，经济权力和政治权力集中于德国，强化了欧盟作为帝国主义集团的性质。边缘国家英国的共产党总书记格里菲斯就一针见血地揭露了欧盟的不平等:“主权债务危机首先是欧洲国家由政府接管银行债务的产物;其次是欧元区特有的不平衡的产物。这些不平衡既是德国和法国垄断欧盟市场和生产力的结果，又是禁止国家援助工业的结果。^[11]  

如果说《茨瓦尼宣言》对欧洲共产党人有关危机影响的判断作了“危机导致战争”的延伸，那么《雅典宣言》^[9]和《贝鲁特宣言》^[12]则对危机产生的影响进行了概况性的总结:首先，危机导致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发展停滞甚至倒退，致使劳动群众取得的经济权利、政治权利丧失;其次，危机导致国家主权危机(希腊、葡萄牙等)、国家分裂(爱尔兰)和民主国家走向独裁国家(西班牙);再次，危机使国际力量对比发生变化，老牌帝国主义国家与中国、巴西、印度等新兴国家的力量变化，引发国际关系的重组;最后，危机导致全球的能源、原料、粮食紧张，进一步激化帝国主义国家之间、帝国主义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矛盾:地区争端激烈，如伊拉克、朝鲜、叙利亚、埃及，甚至中国的南海和钓鱼岛事件等。   

欧洲部分学者也和共产党人一样预见到“危机可能导致战争”的危险。美国斯坦福大学欧洲中心诺曼·奈马克(Norman Naimark)教授认为，“德国解决危机的决心，主要来源于其努力摆脱二战阴影，极力塑造公众眼中的新德国形象，而维护欧洲完整的信心主要来源于对30年代大危机的悲痛记忆和深刻认识”^[13]葡萄牙人民面临着法西斯势力死灰复燃的威肋、，严重削弱了工人阶级和劳动群众的自由民主权利，导致宪政民主制度破坏，使国家独立和主权处于危险之中^[14]。对于西班牙的情况，琼·雷蒙·雷西纳(Joan RamonResina)教授认为:“现在大量有关西班牙经济危机的报道都缺乏对西班牙历史背景的了解，而不了解西班牙各民族的历史就无法解释西班牙在此次危机中扮演的角色，因此这些文章都不具说服力……此次经济危机正是西班牙政府重新实现集权化的机会。 ^[13]

四、结语   

欧洲共产党人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为指导，结合本次危机的实际，对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爆发的根源、摆脱危机的措施及其产生的影响，进行了长期的探索。他们反复强调:资本主义危机产生的根源是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制的根本矛盾激化的结果;解决危机的方案是“转嫁危机”，其措施是反人民、反民主的;为独裁主义和军国主义死灰复燃提供了可能性。这些解读表明欧洲共产党人在东欧剧变后，仍然具有一定的洞察力，并坚持不懈地探索社会主义理论，标志着欧洲共产党人政治上没有放弃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和观念。随着危机的蔓延和扩大，他们对危机的解读更多地转向关注危机的整体性和对全世界的影响，强调危机具有国际性、严重性和走出危机的艰难性，转嫁危机的紧缩财政政策不仅无法摆脱危机，还有可能引发一些国家丧失部分主权并将导致局部战争蔓延。   

我们还应清醒地看到，欧洲共产党人对资本主义世界金融危机的解读，局限于单纯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缺乏使之本土化、时代化和大众化的理论探索;在实践上缺乏组织、发动群众对转嫁危机的政策进行有效的抗争;他们往往站在本国利益的狭隘立场上批评本国和其他国家政府解决危机的政策，缺乏全局意识，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各国共产党人的团结，削弱了国际共运的力量;他们对美国通过应对危机的政策，重构泡沫化、虚拟化的世界金融垄断模式，加强对世界金融资本的控制、主导世界经济的危险性估计不足。   

金融危机给资本主义世界的社会生产力和经济秩序造成了重大破坏，同时给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带来了较大冲击。经济危机导致资本主义的政治危机，政治危机引发社会危机，历史反复证明了这一规律。由金融危机引发的社会危机，日益唤醒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群众，也将促使资本主义各国共产党人在求同存异的原则下团结起来，在实践中制定正确的革命战略，承担起推翻资本主义、消除经济危机根源的历史任务。也就是说，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带来了良好的发展机遇。另一方面，经济危机也给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提供了有益的借鉴，有利于我们正确应对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冲击，科学把握我国在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战略，发挥公有制经济的优势，调控经济结构，妥善处理实体经济与金融经济的关系，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使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健康发展。

 

 

注释：

［1］Sao Paulo Proclamation［EB/OL］． http: / /www． solidnet．org /2nd-international-meeting/1892-10-imcwp-socialism-is-the-alternative-en-es-pt-fr．

[2]聂运麟，等.冷静的分析热切的期盼:第十一届共产党和个人党国际会议综述[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0,(6)

［3］Eugene Mc Cartan． A class approach to the defence of na-tional democracy and sovereignty［EB/OL］． http:// www．communistpartyofireland． ie / caip-en． html．

［4］戈明． 第十一次国际共产党工人党会议综述［J］． 马克思主义研究，

2009，(12) ．

[5]DelhiDeclaration[EB/OL].http://www.solidnet.org/1st-international-meeting /823-11-imcwp-delhi-declara-tion-a-list-of-participants．

［6］Seán Edwards． The immediate tasks of communists andthe struggle for socialism［EB / OL］． http: / / www． com-munistpartyofireland． ie / caip-en． html．

［7］Eugene Mc Cartan． A class approach to the defence of na-tional democracy and sovereignty[EB/OL].http:// www．communistpartyofireland． ie / caip-en． html．

［8］Tshwane Declaration［EB/OL］． http: / /www． solidnet．org /12-international-meeting /979-12-imcwp-tshwane-de-claration-it．

[9]Athens Declaration[EB/OL].http: //www.solidnet.org/13-international-meeting /2289-13-imcwp-final-statement-en．

［10］刘绪贻,等.美国通史: 卷 5［M］． 北京: 人民出版社，2002．

［11］张顺洪． 构建大众的、民主的、由工人阶级领导的反垄断同盟——英共总书记谈当前国际金融危机［J］．红旗文稿，2012，( 5) ．

[12]Beirut Declaration[EB/OL].http://www.solidnet.org/14-international-meeting /3158-14-imcwp-final-state-ment-en．

［13］张梦颖，编译． 历史影响欧洲国家应对经济危机态度［N］． 中国社会科学报，2012 － 09 － 26．

［14］Contribution of the Portuguese Communist Party［EB/OL］．http: / / www． pcp． pt / en / contribution-portuguese-commu-nist-party．

 

作者单位：南阳师范学院 历史文化学院

文章来源：《南都学坛》( 人文社会科学学报)2013年第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