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经费来源初探（2011--2016）

那传林

摘要:2012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从党费来源型政党转变为国家财政型政党，国家财政资助占到其经费来源的一半以上。该党的固定法人捐赠者少、捐赠数多，与大资本的关系不密切。党的经费来源的这一状况对该党对政府的态度和政策产生了影响。

关键词:俄罗斯联邦共产党  政党经费来源  政党类型  国家财政型政党

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是当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俄罗斯政坛有重要影响的政党。该党在2011年12月4日第6届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中获得19.19%的选票和92席位，在2016年9月18日第7届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中获得13.34%的选票和42席位，虽然得票和席位大幅降低，但保持了作为国家杜马第二大政党的地位。本文拟以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方网站公布的材料为基础，对俄罗斯联邦共产党2011年至2016年的经费来源问题进行初步探讨，以说明该党经费的来源与变化以及对该党对政府的态度和政策的影响。

一、政党经费的相关概念

政党经费与党的建设和发展息息相关。所谓政党经费就是政党存在和运行包括选举所需要的经费，而政党经费来源就是政党存在和运行包括选举所发生的相关经费的来源。一般来说，政党经费的构成或来源包括这样几个方面：（1）党员的党费，很多政党规定党员要按照一定标准在一定时间缴纳一定的党费。（2）党产收入，即政党从事相关经济活动、经营动产或者不动产所获得的收入。（3）捐赠。可以来自自然人也可以来自法人，可以是钱也可以是物。为了避免政商关系出现不正常，很多国家的相关法律对捐赠的条件和数量都有规定。（4）国家财政拨款。选举必然要发生费用和支出，而且数目一般不小，因此很多国家法律规定，参加选举并且获得一定数额选票的政党，可以在一定时间获得一定数额的国家财政拨款资助。如果以上述经费来源在党的经费总额中所占比例超过50%为标准对政党进行分类，那么政党可以分为以下五种类型：1.党费来源型政党，其收入一半以上来源于党费。在20世纪60年代以前，西欧国家的许多政党都属于这种类型。2.党产来源型政党，其收入一半以上来源于党产收入。过去我国台湾地区的国民党是这一类型的代表，近些年由于迫于压力处置党产，该党对党产的依赖已经很弱。3.捐赠型政党，其收入半数以上来源于支持该政党的自然人或法人的捐赠。这一类型政党以美国、英国、加拿大、日本的主要政党为代表。4.国家财政型政党，其收入一半以上来源于国家财政拨款。这一类型的政党以法国、奥地利、瑞典的主要政党为代表。5.混合来源型政党，其收入来源多样。德国的政党可以看作是该类型的代表。[1]

二、俄罗斯《政党法》关于政党经费的相关规定

俄罗斯联邦各政党的经费来源受俄罗斯联邦《政党法》的约束，该法对于政党经费的来源、条件、法人捐赠等问题作出了明确具体的规定。

1.关于政党经费来源的规定

1991年俄罗斯独立后，俄罗斯政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政党发展处于无序状态。2001年7月11日俄罗斯颁布《政党法》，规范政党组织和行为。截至2017年12月5日，该法先后进行43次修改。[2] 现行《政党法》第29条第一款规定政党经费来自六个方面：（1)政党党章规定党员缴纳的费用，（2)国家按照有关规定拨付的财政资助，（3)捐款，（4)政党及其地区分部和其他分支机构举办活动的收入以及经营活动的收入，（5)民事—法律行为的收入，（6）法律没有禁止的其他收入。[3]

2.关于财政资助的条件

根据俄《政党法》第33条第5款的规定，一个登记政党所推荐的俄联邦会议国家杜马议员候选人或联邦总统候选人，如果在选举中获得了不少于3%的选票，该党就可以获得国家财政资助。根据2017年1月1日生效的该法第33条第6款的规定：如果一个政党的联邦会议国家杜马议员候选人获得的选票达到上述标准，国家每年按照152卢布乘以该候选人所获得的选票数量拨给国家财政资助；如果一个政党的联邦总统候选人获得的选票达到上述标准，国家按照20卢布乘以政党所推荐的联邦总统所获得的选票数量一次性拨付国家财政资助。《政党法》对每一选票的国家资助数目不断变化调整。2009年1月1日起超过3%标准的国家杜马议员候选人，每一票每年划拨20卢布，2012年12月1日起为50卢布，2015年1月1日起为110卢布，2017年1月1日起又调整为152卢布。该法第33条第7款第一项还规定，从2006年1月1日起到下一个选举年的1月1日前，一个政党的联邦会议国家杜马议员候选人如果在单席位选区竞选并当选，在该届杜马任期内每年可以获得每票5卢布乘以所获得选票数的国家财政资助。[4] 所谓的单席位选区制是指在选举中根据选区划分，在选区选举中获得相对多数选票的候选人当选的选举制度。这一规定在2005年7月21日被废止，但如今又被恢复，其中变化原因在于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制度从混合制到比例制再到混合制的变化。2005年5月19日颁布的《俄罗斯国家杜马代表选举法》修正案，将1993年以来杜马实行的“混合选举制”改为“比例代表制”，即国家杜马全部450个议席在取得进入议会资格的政党中，按照其得票比率进行分配。2007年第五届、2011年第六届俄罗斯国家杜马就是通过“比例代表制”选举产生的。2014年2月14日，新的《俄罗斯国家杜马代表选举法》对国家杜马代表选举制度做了进一步完善，规定将国家杜马代表选举制度从选举时原来只有党派参加的比例制选举制度，恢复为多数—比例相结合的混合制选举制度，从而为小党党员以个人身份参选2016年9月18日第七届国家杜马选举、从而为该政党进入国家杜马敞开了大门。

3.关于法人捐赠的规定

俄《政党法》对自然人和法人向政党捐赠的条件和数额也作了限制。根据该法第30条的规定：一个自然人每年的现金捐款总额不得超过4330卢布；而且政党及其地区分部不得接受下列来源的捐赠：（1）其他国家和外国法人，（2）外国公民，（3）无国籍者，（4）年龄未满18岁的俄罗斯公民，（5）有外国参股超过30%的俄罗斯法人，（6）国际组织和国际社会运动，（7）国家权力机关、其他国家机关和地方自治机关，（8）国家和市政机关企业，（9）捐赠之日的法定资本中，俄罗斯联邦、俄罗斯联邦主体和地方自治单位所有的财产比例超过30%的法人，（10）部队军事组织和护法机关，（11）慈善组织和宗教组织以及由他们建立的机构，（12）匿名捐赠者，（13）在捐赠之日前注册不足一年的法人等。[5] 该法第30条第8、9款还对非现金捐赠作出规定：政党及其地区分部在一个年度内，从一个法人那里获得的非现金捐赠，其价值额不得超过4330万卢布；从一个自然人那里获得的非现金捐赠，其价值额不得超过433万卢布；一个政党及其地区分部每年获得的非现金捐赠，其价值总额不得超过43.3亿卢布，同时地区分部每年获得的非现金捐赠，其价值额不得超过8660万卢布。根据俄《政党法》第34条、第35条的相关规定，政党要对相关收支项目登记报表，这些项目要符合法律规定，并且接受审计。政党还要把收支情况提交给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6]

三、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的经费来源（2011-2016）

作为俄罗斯政坛有重要影响的左翼政党，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参加了自1993年第一届至2016年第七届国家杜马历次选举并都进入国家杜马。根据2011年到2016年该党提交给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的财政状况报表，该党经费来源和数额情况如下。

2011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以现金方式实现的经费8亿3462万8274卢布。[7] 具体来源如下：（1）党费7806万2119卢布（该党党章规定，党员要将不少于自己收入的1%作为党费上缴 [8] ）；（2）国家财政资助1亿6093万7720卢布；（3）现金捐赠5亿8071万190卢布 [9] ，其中符合法律规定的是5亿8051万9188卢布（法人合法捐赠5亿67万8930卢布，自然人合法捐赠7984万258卢布）；（4）企业收入1085万723卢布；（5）民事法律行为获得196万5433卢布；（6）法律不禁止的其他收入210万2089卢布。[10] 2011年该党以非现金形式实现的经费是2亿3523万1390卢布，其中非现金捐赠收入228万2717卢布（法人非现金捐赠120万卢布，自然人非现金捐赠108万2717卢布），通过民事法律行为获得2亿164万1473卢布，不违反法律的其他捐赠为3130万7200卢布。[11] 由于不符合相关法律规定返回捐赠者或列入国家收入的返还金额24万560卢布[12] 。扣除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获得，该党2011年的现金和非现金经费为10亿6961万9104卢布。

2012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以现金方式实现的经费为10亿7894万5724卢布。具体来源如下：（1）党费8343万9882卢布；（2）国家财政资助8亿9112万83卢布；（3）现金捐赠8860万7362卢布，其中符合法律规定的现金捐赠8701万7325卢布（其中法人的现金捐赠6259万4100卢布，自然人的现金捐赠2442万3225卢布）；（4）企业收入812万8782卢布；（5）民事法律行为获得为504万1027卢布。法律不禁止的其他收入为260万8588卢布。[13] 该党2012年以非现金形式实现的经费是9683万3643卢布，其中非现金捐赠为120万8843卢布（法人非现金捐赠97万5243卢布，自然人非现金捐赠23万3600卢布）。通过民事法律交易的获得为8982万4800卢布，不违反法律的其他获得为580万卢布。[14] 由于不符合相关法律规定返回捐赠者或列入国家收入的返还金额为69万9292卢布[15]。扣除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获得，该党2012年实现现金和非现金形式经费11亿7508万75卢布。

2013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以现金方式实现的经费为8亿2442万4165卢布。具体来源如下：（1）党费8902万1266卢布；（2）国家财政资助6亿6461万9405卢布；（3）现金捐赠4059万7259卢布，其中符合法律规定的现金捐赠是3636万8123卢布（法人现金捐赠1366万9400卢布，自然人现金捐赠2269万8723卢布）；（4）企业收入1062万1382卢布；（5）民事法律行为获得为1860万3542卢布。法律不禁止的其他收入96万651卢布。[16] 该党2013年以非现金形式实现的经费2亿6412万3643卢布，其中非现金捐赠为57万5205卢布（法人非现金捐赠27万3755卢布，自然人非现金捐赠30万1450卢布）。通过民事法律交易的获得为2亿6583万7331卢布，其他不违反法律的获得为580万卢布[17] 。由于不符合相关法律规定返回捐赠者或列入国家收入的返还金额为112万4337卢布[18]。扣除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获得，该党2013年实现现金和非现金形式经费10亿8742万3471卢布。

2014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以现金方式实现的经费是8亿7139万6182卢布。具体来源如下：（1）党费9355万8137卢布；（2）国家财政资助6亿9788万1874卢布；（3）现金捐赠4476万2567卢布，其中符合法律规定的现金捐赠4072万4592卢布（法人现金捐赠2074万4400卢布，自然人现金捐赠1998万192卢布）；（4）企业收入1529万4134卢布；（5）民事法律行为获得1853万9577卢布。法律不禁止的收入为120万8993卢布。[19] 该党2014年以非现金形式实现经费3亿1940万670卢布，其中非现金捐赠为291万106卢布（法人非现金捐赠为164万4380卢布，自然人非现金捐赠为126万5726卢布）。通过民事法律交易的获得为3亿1502万564卢布，不违反法律的其他获得为147万卢布。由于不符合相关法律规定返回捐赠者或列入国家收入的返还金额为742万2471卢布。[20] 扣除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获得，该党2014年的现金和非现金经费为11亿8337万4381卢布。

2015年俄罗斯国家调整政党资助数目，对俄罗斯各政党经费带来重要影响。根据2015年1月1日生效的《政党法》修正案，参加国家杜马选举获得3%（及以上）选票的政党，其财政资助数额由原来的每票50卢布提高到每票110卢布。由此，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经费相应增加，具体情况如下：2015年该党以现金方式实现的经费是15亿5036万8866卢布。其中：（1）党费9860万6387卢布；（2）国家财政资助13亿8593万6200卢布；（3）现金捐赠3134万6410卢布，其中符合法律规定的现金捐赠是3073万1075卢布（其中法人现金捐赠1871万6075卢布，自然人现金捐赠1201万5000卢布）；（4）企业收入1312万1030卢布；（5）民事法律行为获得2003万1866卢布。法律不禁止的其他收入为1326万6973卢布[21] 。该党2015年以非现金形式实现经费4亿1471万6779卢布，其中非现金捐赠为560万7050卢布，全部来自于自然人。通过民事法律交易的获得为3亿2592万2429卢布。不违反法律的其他获得为8378万7300卢布。由于不符合相关法律规定返回捐赠者或列入国家收入的返还金额为126万2435卢布。扣除不符合法律规定的捐赠，该党2015年的现金和非现金形式经费为19亿6382万3210卢布。[22]

2016年是俄罗斯第七届国家杜马的选举之年。当年该党以现金方式实现的经费是21亿9234万8656.85卢布。其中：（1）党费9926万3119卢布；（2）国家财政资助13亿8593万6200卢布；（3）现金捐赠6亿6707万6837.85卢布，其中符合法律规定的现金捐赠6亿5655万4665.85卢布（法人现金捐赠3亿4517万8629卢布，自然人现金捐赠3亿1137万6036.85卢布）；（4）企业收入1857万9638卢布；（5）民事法律行为获得为1646万5137卢布；法律不禁止的其他收入为502万7725卢布[23]。该党2016年以非现金形式实现的经费是1亿4518万1667卢布，其中来自非现金捐赠为123万7千卢布，全部来自于自然人非现金捐赠，全部符合捐赠规定。通过民事法律交易的获得为1亿4337万9059卢布。不违反法律的其他获得为56万5618卢布。由于不符合相关法律规定返回捐赠者或列入国家收入的返还金额为1946万5019卢布。扣除不符合法律规定的捐赠，2016年该共党的现金和非现金形式经费为23亿1806万5304.85卢布。

四、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经费中的国家财政资助和法人捐赠（2011-2016）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政党经费的主要来源是国家财政资助和法人捐赠。

1.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政党经费来源中的国家财政资助

俄罗斯联邦共产党获得国家财政资助的情况前面已有说明，这里主要说明两个变化。一个变化是该党2012年获得的国家财政资助比2011年、2013年和2014年多。其原因是：2011年国家调整了给参加国家杜马选举达标政党的财政资助标准（每张选票从20卢布提高到50卢布）；2012年该党总统候选人久加诺夫在获得1231万8353票[24]，超过3%的标准，该党为此在2012年一次性获得了总额为每票20卢布乘以选票数的国家财政资助。2015和2016年度该党获得的国家财政资助再次发生变化，这也是因为，从2015年1月1日起，国家给参加杜马选举所得选票数达到一定标准的政党的财政资助额增加到每票110卢布。

2.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政党经费来源中的法人捐赠

作为俄罗斯政坛有重要影响的左翼政党，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和资本的关系如何？研究该党经费中来自法人合法捐赠情况，有助于回答这个问题。由于该党历年法人捐赠数额前面已交代，下面主要谈捐赠法人的人数等情况。一个情况是给该党捐赠多的法人不多。2011年有48位法人捐赠超过40万卢布，其中最高捐款和捐赠达4千万卢布。2012年有17位法人捐赠超过40万卢布，其中最高捐赠达1750万卢布。2013年有9位法人捐赠超过30万卢布，其中最高捐赠达500万卢布。2014年有10位法人捐赠超过30万卢布，其中最高捐赠达960万卢布。2015年有15位法人捐赠超过30万卢布，其中最高捐赠达360万卢布。2016年有29位法人捐赠超过30万卢布，其中最高捐赠达4300万卢布，共有4位并列。其中2011~2012年捐赠低于40万卢布的法人没有列出，2013~2016年捐赠低于30万卢布的法人没有列出。

另一个情况是连续给该党捐赠30万及以上卢布的法人不多。2011~2016年，连续5年捐赠高于30万卢布的公司只有一家，连续4年捐赠高于30万卢布的公司有一家， 连续3年捐赠高于30万卢布的公司有2家，连续两年捐赠高于30万卢布的公司有3家。

每到国家杜马选举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总能获得法人的捐赠，但是2016国家杜马选举年和2011国家杜马选举年相比，这一数额呈下降和缩减趋势。

五、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经费来源的变化（2011-2016）

从2011年到2016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的政党经费来源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首先，以2011年为时间节点，这一年该党经费主要来自于法人捐赠，此后该党经费主要来自于国家资助。这就是说，2011年，该党在第六届国家杜马选举中取得92个席位对于该党经费来源的影响非常巨大。据笔者计算，扣除不符合法律规定的捐赠，该党2011年法人捐赠占其全部现金经费来源的60.15%。国家资助占其现金经费的比例，2012年为82.71%，2013年为81.03%，2014年为80.46%，2015年为89.43%，2016年为59.79%（见图1）。2015年和2016年，该党获得的国家资助绝对数量明显增多和相关选票的资助金额调整有关。

其次，每到国家杜马选举年，该党的现金捐赠就明显增多。从2011年到2016年，该党获得的国家资助数额变化比较大，而来自党费和其他几个项目的经费数额变化不大。每到俄罗斯国家总统选举年，推荐的总统候选人如果在选举中获得超过3%的选民选票的政党也会获得相应的国家财政补助。在2012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也获得了这项国家财政补助。

再次，从2011年到2016年，法人非现金捐赠在该党经费中所占的比例没有根本性的变化。据笔者计算，法人非现金捐赠带来的财产收入在该党经费中所占的比例2011年为0.51%，2012年为1.01%，2013年为0.10%，2014年为0.51%，2015年为0，2016年为0。

六、简要结论

通过对俄罗斯联邦共产党2011~2016年经费来源的研究，我们可以初步得出以下三个结论：

第一，2011年之后，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已经属于国家财政型政党。2011年法人的现金和财产捐赠占该党全部收入的69.72%，属于捐赠型政党，或者确切地说，属于法人捐赠型政党。2012年以后，该党经费一半以上来自国家资助，所以该党在这以后已经属于国家财政型政党。国家财政型政党的政策必然要受到国家政策的影响，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是俄罗斯政治体制内的反对派，但是随着其经费来源的转化，它对俄罗斯政府的态度和相关政策也发生了调整和变化，在克里米亚问题、叙利亚、英美就间谍事件制裁俄罗斯等问题上都对普京政府的相关政策采取了支持态度。2016年9月18日第七届国家杜马大选之后，该党的相关政策仍处于调整时期。

第二，影响俄罗斯联邦共产党获得国家资助数量的最重要的因素有三个。一是该党参加国家杜马选举的结果对党的经费有直接影响。二是该党参加俄罗斯国家总统选举的结果对该党当年获得的国家财政资助数量有较大影响。三是《政党法》的修改对该党经费数额有直接影响。

第三，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和大资本的政商关系不密切，该党最稳定的支持地区是经济不发达的西伯利亚联邦大区。2011~2016年，该党每年获得的法人捐赠数额不同，而且没有连续两年超过一千万卢布的固定的法人捐赠。这意味着该党和大资本的政商关系不密切。该党在2011年和2016年国家杜马选举年获得的法人捐赠最多，但捐赠者除了南方石油产品公司之外，都不是大公司。相关数据表明，该党2011~2016年最稳定的法人捐赠来自于西伯利亚地区鄂木斯克州的文化教育组织“一体化”。该公司在这6年中有5年进行了捐赠，这表明鄂木斯克所在的西伯利亚是该党稳定的支持地区。2014年4月该党成员洛科季·阿纳多里（Анатолий Евгеньевич Локоть）再一次当选为新西伯利亚市市长，任期到2019年。2015年10月该党成员列夫琴科·谢尔盖（Левченко Сергей Георгиевич）在西伯利亚联邦大区伊尔库茨克州州长选举中当选州长，任期到2020年。2016年在俄国家第七届杜马选举中，该党在西伯利亚联邦大区伊尔库茨克州、布里亚特共和国、哈卡斯共和国、新西伯利亚州获得较高的投票率，特别是在鄂木斯克州获得最高的投票率[25]，也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注释：

本文系2014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当代俄罗斯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过程中的政党建设”（14BZZ006）的阶段性成果。

[1]关于政党财政类型的划分，作者参考了刘守刚、郝煜华《政党政治的财政基础——政党财政类型的比较分析》一文的相关内容，见《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08年12月第6期第17~18页。

[2]《俄罗斯政党法》，http://pravo.gov.ru/proxy/ips/?docbody=&nd=102071991。

[3]《俄罗斯政党法》，http://pravo.gov.ru/proxy/ips/?docbody=&nd=102071991。

[4]《俄罗斯政党法》，http://pravo.gov.ru/proxy/ips/?docbody=&nd=102071991。

[5]《俄罗斯政党法》，http://pravo.gov.ru/proxy/ips/?docbody=&nd=102071991。

[6]《俄罗斯政党法》，http://pravo.gov.ru/proxy/ips/?docbody=&nd=102071991。

[7]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2011/kprf.PDF。

[8]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政治宣传网，http://www.politpros.com/bulletin/read/?ID=3382&bulletin=155。

[9]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2011/kprf.PDF。

[10]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1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2011/kprf.PDF。

[11]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1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2011/kprf.PDF。

[12]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1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2011/kprf.PDF。

[13]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2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party/DOC124.PDF。

[14]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2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party/DOC124.PDF。

[15]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2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party/DOC124.PDF。

[16]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3~2014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svodn_otchet_14/KPRF.PDF。

[17]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3~2014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svodn_otchet_14/KPRF.PDF。

[18]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政党2013~2014年财政，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svodn_otchet_14/KPRF.PDF。

[19]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svodn_otchet_14/KPRF.PDF， 2013和2014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收支报表分列于同一PDF文件。

[20]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svodn_otchet_14/KPRF.PDF，2013和2014年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收支报表分列于同一PDF文件。

[21]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svodn_otchet15/KPRF.PDF。

[22]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svodn_otchet15/KPRF.PDF。

[23]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www.cikrf.ru/politparty/finance/svodn_otchet_16/KPRF.pdf。

[24]俄罗斯联邦中央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www.cikrf.ru/Law/decree ofcec/2012/03/07/zp12893.html。

[25]http://www.vybory.izbirkom.ru/region/region/izbirkom?action=show&root=1&tvd=100100067795854&vrn=100100067795849&region=0&global=1&sub_region=0&prver=0&pronetvd=0&vibid=100100067795854&type=233.

作者简介:那传林，上海外国语大学俄罗斯东欧中亚学院各国议会研究中心副教授，延安大学周边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俄罗斯国立布里亚特大学政治学博士

文章来源：原文载于《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18年第4期